第二章 鸡肋的能力

　　话分两头，杨凡看着儿子懦弱的样子，内心充满着烦躁，他并没想过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畏惧，他知道到这种懦弱的表现让自己十分的难受和厌恶。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孩子！他在恼火之余不由加重了运气：“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不会自己找事做么，读书要自觉你懂么，去把那篇《鸡公》课文背了，背不完不准吃饭”。

　　杨法低着头默然转身离去，在转身的瞬间泪水如泉般涌出，啪啦啦的往下掉。那篇课文是整本书中篇幅最长的一篇，老师说过只要熟悉一下就好，接近6个页码的课文让学生背出来也不现实。所以说父亲的这个任务显得有些艰难，别提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就算对那些记忆力天生比较出色的孩子来说，也是个不轻松的任务吧。

　　可就算难，他也会尽量尝试着去做，毕竟是个孩子，他也希望得到父亲的赞赏和称赞，再不济，好歹自己努力过，父亲也不会那么严重的责骂和惩罚吧。不过有时候，杨法甚至觉得父亲是不是故意这样的，是不是背不背书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要责骂他罢了。

　　杨法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这个被亲人们当作消极的习惯，每当难过的时候，就叹一口气，感觉内心的沉重和伤痛也好像随着这口气轻松了很多。尽管因为这个习惯吃了不少苦头，挨过莫名其妙的责骂和体罚，可是他还是改不掉，或者不想改。万事都是有缘由的，如果心中的痛苦能够得到平复，谁又会用这种无奈的方式来缓解呢？

　　杨法从小就不被允许和周边的孩子一起玩耍，天天被关在家里背那些长辈们要求的书和练字，自然，也便没有什么朋友。他并不是没有试着和同学诉苦，可换来的并没有同情的关怀和劝慰，而是嘲讽和捉弄，甚至有些孩子因为知道了杨法家教比较严不让打架，故意的欺负他，无论怎么否认和辩解，人性本就不那么美好的。杨法也试着跟亲人们沟通和抱怨，可这种行为在亲人们眼里，不过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屁孩罢了，就算当面应和，背后和杨法父亲聊天的时候总当作笑料拿出来调侃，自然，杨法也吃了不少苦头。

　　从那个时候开始，杨法明白了，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他只能独自默默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在寂静的深夜，借着月光，舔着自己有些溃烂的心灵伤疤。

　　发了一会呆后，杨法回过神来，开始翻动起手中的课本，他总是能这么快的接受困难并面对困难。他知道，只有动手去解决，困难才有可能会消失。在反复的念读几遍后，课文开始显得有些熟悉了，可毕竟是6个页码的长篇，他最多就能分开背几个段落。没有成效的努力总是那么令人沮丧，不是谁都能坚持在没有希望的道路上前行。他有些厌倦了。看了看昏黄的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父亲炒菜做饭的声音开始从门缝中传来。不如趁现在冥想一会吧，杨法想道。

　　没有想象中的五心向天或者盘膝而坐，或是其他的口诀手势，他仅仅是用手撑着头，慢慢的什么也不想，慢慢的放松自己。每当这个状态，他的感知便会被放大，但却不会因为感知打破这个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能感受到体内的血液的流动和听到自己心脏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在天空中翱翔，满天的星光洒在灵魂之上，那么温暖而宁静。

　　可这份宁静，却不是很长久。“啪！“，在一生巨响和疼痛后，杨法瞬间退出了状态，迎面来的是父亲暴怒的脸庞和痛斥：“叫你背书，你却在这里打瞌睡，不得了了？“.杨法默默揉了揉脸颊，泪水顺着眼角留下，刚刚准备辩解嘴角就溢出一股热流，他抚了下嘴角，全是血。难道是练功走火了？他自嘲了笑了一下。看到孩子这个表情，杨凡感觉心口像是被突然砸了一拳，他抬头看了眼灯光，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这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自己又没控制好自己。或许是压力太大、也或许是孩子总不能让自己感觉很满意、或许是望子成龙，而这些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已经记得差不多了，刚刚太累了所以趴了会，我没睡觉“

　　”知道了，先吃饭吧“

　　杨法默默的应了一声，心里不由得有些庆幸，至于刚刚的那一下，其实没有什么，不过牙龈出血罢了，他早就习惯了，曾几何时他拿着接近满分也就是99分的答卷都被父亲一耳光甩成那样了，这算什么。

　　不过6个页码的课文哪能那么快背出来，他不过临危自然的回答罢了，趁着吃饭他赶紧回顾了下课文。还好每次冥想完后，他的记忆能力似乎特别好。吃完饭和，在父亲的提示中，杨法勉强背完了整篇课文。杨凡并没有夸奖孩子，也没有打他。这让杨法已经觉得很高兴了。他不懂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或许中国大多数的父母都这样，不过他也不需要懂，他知道杨凡是他父亲，就够了。

　　他快速收拾了一下书桌，洗个澡便躺在床上进入了冥想状态，刚刚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了感知的影响，让他有了一个想法，也有些疑惑，他要确认一下。

　　不知道是否正常，杨法在很小的时候经常做各种噩梦，被各种妖魔鬼怪追赶，导致老是失眠或是明明睡了却总感觉浑身无力，没有什么精神。有一次，他突然想到，我为什么要跑，梦是属于我的世界，不是应该由我说了算么？然后他就把自己幻化成神仙和道士追着那样鬼怪厮杀，然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在梦中随心变幻，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是试过才知道，很多人都是做不到的，这可能也算一种天赋吧。

　　杨法还有一个挺鸡肋的能力，这个能力有些奇怪，他能够重复进入自己最近做过的梦境。不过，这个能力在他进入一个梦境第四次的时候失灵了，所以他便再也没有使用过了。毕竟是虚幻，又有什么值得耗费精神去留恋的呢？

　　当一声高昂的鸡鸣声传来，扬法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片灰褐色的土地，周边长着或浓或稀的墨绿色丛林，周身缭绕着有些不真实的云雾，犹如仙界。杨法显得有些淡定，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梦境，自从他赶走了梦中的牛鬼蛇神，就开始被动的重复这个奇怪的梦。好在对自己的生活没有造成恶性的影响，在几经折腾后，他也就认命了，毕竟这里风景还是不错的。

　　最近他感觉这个梦有些频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在看腻了山脚的一成不变，一向在山脚躺着数树叶的他今天突然想上去看看。说做就做，撩了撩铺在身上薄薄的云雾，杨法便起身施施然的向着山上前行。一旁在枝头歇息的小鸟，也跟了上去。

　　这只鸟叫小青，是这个梦境中除了杨法唯一的生物，至少目前是这样的。至于为什么叫小青，看那身清翠的羽毛，就知道了，不过这同时暴露了杨法懒惰的本性。家里的狗狗因为白，叫小白，山上的鸟因为青，叫小青……

　　小青每天的日常就是在枝头陪伴着杨法发呆，时不时的打落枝头几片树叶，让杨法的计算前功尽弃，或是用爪子摘三两颗野果，砸在杨法的头上，然后飞上枝头看着杨法气急败坏的样子，清翠欢快的鸣叫个不停。

　　今天杨法突然的前行，让它有些兴奋，可能是飞累了，便停歇在了杨法的肩头，随着杨法爬山时的起伏，来回颤动，显得有些呆萌和搞笑。

　　爬了一段时间后，杨法擦了擦额头上淋漓的汗水，看了看肩膀上有些迷糊的小青，乐呵的笑了。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做为一个胖子，他现实基本都处于静止的状态，他可能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运动的如此剧烈，虽然是在梦中，可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也让他有些坚持不住了。看了看头顶，依然是悠然的云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爬到什么位置了，难道还在山脚？杨法想道，再爬几步今天就算了吧……

　　“噹……”，一声清明沉重的钟声传来，杨法被提出了梦境。醒来的第一感觉，那就是酸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但是那种来自灵魂的感觉，却清晰的告诉他这是真的。杨法揉了揉眼睛，随着手掌抚过，眼睛上掉落下了一块块的暗黄色物体，我靠，睡个觉眼屎都快结石了。再看自己身上，满是一些灰黑色的灰垢，冒着热腾腾的臭气……我的天啊，杨法赶忙冲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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