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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天宝五年, 这一年还没出正月, 韦氏家族便遭受了又一次危机。朝中有人以太子妃兄韦坚乃皇亲国戚, 不应与守边将领私下结交为由对韦坚提出弹劾。接着,宰相李林甫则向玄宗奏称韦坚与节度使结谋, “欲共立太子”,玄宗闻言, 立即下令严审两人。

  朝中人皆知道, 这番风雨并非针对的是韦家,而是太子。李林甫当年在三庶人案以后并未支持忠王, 而是站到武惠妃那一边, 直到李亨当上太子,他怕有一天新弟继位清算旧账,便一直想要再易太子之位,再加上他与韦坚在安禄山一事上起了冲突,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欲除之而后快。而玄宗虽知道这个儿子无甚根基,却也忌惮韦家, 因此对李林甫未加干涉。

  此事一出,触动了玄宗心中的逆鳞, 他勃然大怒, 不仅将相干人等皆抓入大牢,甚至仅凭李林甫等人一面之词, 将韦坚流放, 令其半路被李林甫所杀。

  太子李亨因此惧怕起来, 他生怕自己跟当年的废太子李瑛一般下场,情急之下,赶忙进宫谢罪,并提出与太子妃韦氏感情不睦,求圣人恩准和离。

  十六王宅与大明宫只有一墙之隔,消息总是传得很快。旨意还没下,玉茗便已听到信。她担心韦瑶儿那番心气想不开,便想着要去太子府看她,可又一想,自己已是寿王妃,不比从前,行事代表的并非是自己,而是整个寿王府。

  斟酌再三,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去,只命人勤打听着太子府那边消息。却没想到,几日后得到的,却是韦瑶儿出家为尼的消息。她大吃一惊,这时也顾不得其他,忙带了婢子向那寺庙赶去。

  这寺庙虽是在宫禁中,乃是当年武后毗邻宫墙而建,却因玄宗信道,是以香火并不旺盛,地脚也偏了些,跟杨贵妃出家时所待的宫内道观相比相比,显得冷清了许多。

  玉茗让宫女在外面等着,自己独自走进殿中。只见一青衣女尼坐在蒲团上,一手敲着木鱼,一手握着佛珠,双目微闭,嘴中喃喃唱诵经文。即便她一张素面看着有些憔悴,那满头的青丝也不见踪影,玉茗却仍认出她便是那曾经春风得意的太子妃。

  她心头一酸,慢慢走过去,唤了声姐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木鱼声停住,韦瑶儿慢慢睁开眼,看着她,凄然一笑:“我猜到你会来看我,也只有你,这个时候会来看我了……”

  玉茗见她面色含悲,轻轻握住她的手,想要说什么,可那些话都卡在喉咙中说不出来,只喃喃说:“姐姐为何这般想不开……”

  韦瑶儿长叹一口气,眼睛看向远处,淡淡的说:“我已经这样,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不过是一是风雨,就算姐姐要出家,大可以去做那道姑,说不定将来风头过了便可还俗,又何必削发为尼?”

  韦瑶儿看着她,惨然一笑:“我那哥哥被奸人诬陷,流放至荒蛮之地,途中便被害死,这一切皆是因太子而起,可他不但冷眼旁观不去求情,反而立刻进宫请求与我和离,难不成,你以为他将来还会将我接回去?”

  玉茗听她一说,无言可对。瑶儿说的皆是实情,不仅如此,听说她那两个儿子也被禁了足,指不定会怎样。一个月前还风光的太子妃,竟然就这般被废弃了,便可看出皇家是何等无情。

  只听韦瑶儿又说:“世事无常,我当年嫁入忠王府,没想到有一日会做太子妃;住在太子府时,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赶了出来。这一切都是命。想当年大哥被杀时,我还嘲讽姐姐嫁给薛王那没出息的,可至少他能与姐姐共患难,而我,却连这也不如。”

  “妹妹,你已嫁入皇家,我再劝你已经晚了,只求你能一世安稳,不要如我这般下场。”她说完又闭上眼,继续念起经来。

  木鱼声响起,一下下都仿佛敲在玉茗心上,知道瑶儿与她已经无话,只得站起身来,脚步蹒跚的走了出去。一路上,她脑中满是木鱼声响和韦瑶儿那张毫无活气的脸,心里难过,却更为前途担忧。

  回到寿王府时,李瑁正等着,一见她那副样子,便猜到她心里想着什么。拉着她在身边坐了,宽慰道:“不必担心,既然太子妃已出家,韦家便不会有大难。只是那李林甫定会借此铲除太子势力,难免会有罢黜之事,只要留得性命,总会有机会的。”

  玉茗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轻声说:“我此时才明白,当年你受了多少的苦。仅仅是同族的姐姐遭难,便如此难受,而你看着从小长大的哥哥被亲生父亲赐死,还对自己不管不顾,甚至连……”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李瑁知道她要说的是杨玉环的事,如今这事在他心中已经淡了,只因有了她。他伸手摸着她的发,轻声道:“身为皇子,自古便是如此,所以当年我也甚是忧心,是否该将你拖进这龙潭虎穴中跟我一起担惊受怕。”

  他在她头顶轻轻一吻,柔声道:“可既然你嫁了进来,我便要拼了全力护你,就算将来遇到什么万一之事,也定要与你共患难。”那声音温柔,却带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话令玉茗心安,淡淡一笑,将他抱紧了些。她心中那些不安,唯有在他身边才能消散,只是,这样又能多久呢?

  韦坚一案,牵涉甚多,不仅韦家,朝中与太子走得近或是曾得罪过李林甫的人都被牵连。甚至连韦昭训都被降了职,他索性告病在家,避开那些祸事,这样倒让玉茗安心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场祸事竟然愈演愈烈,十一月太子府杜良娣的父亲杜有邻与女婿柳勣不和。柳勣诬告杜有邻交构太子府,有意谋反。最终两人皆被杖毙,杜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杜良娣也被废为庶人,从此不知去向。

  几家欢笑几家愁,有些人遭了难,却也有人因此受了益。那太子府的张良娣原本不甚受宠,排在太子妃跟杜良娣之后,却没想到这一年似乎天助她,一头一尾两次祸事,竟然只剩下她一人。如今太子妃之位空置,她便代为行使职责,成了太子府的女主人。

  原本韦瑶儿还是太子妃时,甚少与这些王妃们来往。一来她出身韦家,又心计颇深,知道圣人不喜这些皇子们经常来往;二来,她也看不上这些无所事事的王妃,除了与玉茗走得近些,其余都懒得应付。

  可张良娣虽有野心,却没什么头脑,她一见府中就剩自己独大,便俨然已成了太子妃,整个人都趾高气昂起来,不仅替太子出面主动向宰相李林甫示好,还偷偷拉拢宫中之人,想要他们在圣人面前美言几句,早日册封她为太子妃。

  而对于其他王妃,她则变了另一番态度。原本她是良娣时,位低于王妃,见到这些人都是要拜的,如今虽地位仍是未变,却以太子妃自居,再也不肯俯首。

  不仅如此,她还常常邀请这些王妃们去太子府做客。按理说,韦坚一案还未平息,此时太子府不易太过张扬,可她自恃父亲与那李林甫交好,又在从中斡旋暂时平息了李林甫对太子的不满,因而李亨对她这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不知。

  太子府前几日送了帖子来,玉茗都借着身体不适的引子推了。她本就不喜与那些不相熟的女子来往,尤其这十六王宅中危机重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韦瑶儿是自己姐姐,如今她被废,自己再去赴张良娣的宴请也多少有些不适。

  可是经不住太子府又送来帖子,她想了想,只好应了下来。到了这一日,她换了身素色襦裙,薄施粉黛,挑了几样不起眼的首饰,既不张扬,却也不会显得寒酸,对镜看了半天,这才放心带了婢子出门。

  她来的不早不晚,入席时已有了几位王妃在座。远远地瞧见一人坐在主位上,想想应是那位张良娣。嫁入寿王府不到半年太子妃便被废,从那以后她便没再进过这里,自然没见过张良娣。

  她还未说话,便听那张良娣笑着说:“这位怕便是寿王妃吧,你我差不多时候出嫁,倒也是有些缘分。”

  玉茗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只因她说的实在是于礼不合。皇子王妃乃是正一品,而太子良娣不过是个三品的妾,却跟自己你我相称,实在是乱了规矩。

  只不过她这番想着,面上却仍是淡淡一笑,应了声,却未说话。如今进了宫,还是不要招惹这些是非的好。恰好此时那位也是出身韦家的棣王妃冲她招了招手,便趁机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跟她聊了几句。

  那张良娣并非出身大家,她们一族不过是因了那位生了玄宗的昭成皇太后而受到荫蔽,从平民入了仕。而她的祖母窦氏,便是皇太后的妹妹,也是因此才能加入太子府。

  可毕竟是小家碧玉,哪里受到玉茗那般士族小姐的家教?她心胸狭窄,看玉茗这般,便觉得她瞧不起自己,又因太子妃还在时曾对她多有训斥,这新仇旧恨加一起,便看玉茗不顺眼了。

  她冷哼一声,眼光看着那女子,带了些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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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茗哪里知道自己不经意就得罪了这位张良娣,她坐在宴席上,却并不跟其他王妃一般心情愉悦,反倒感慨万千。想当年她来太子太子府,都是为了找瑶儿,如今那位姐姐遁入空门,这堂中却依然举行着喧闹的宴会,物是人非,令她唏嘘不已。

  再加上张良娣没受过什么好的教养,跟这一众王妃坐在一起,终是显得粗蛮了些,她自己不自知,还洋洋自得,那些王妃皆是相视一笑,明面上客套着,暗中取笑她。

  玉茗对这些女子间的心计不甚感兴趣,于是宴会中途便寻了个借口回了府。李瑁见她早早返回,有些奇怪:“怎得这么早便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说:“那些王妃说起话来,听着头都疼。”

  李瑁笑了笑,说道:“有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以前不也与那些姐妹们一起,怎么这会儿倒不适应起来。”

  玉茗叹口气:“自家姐妹说话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我看她们皆瞧不起张良娣,偏偏一个个嘴上都跟涂了蜜一般,口是心非,虚与委蛇,怕待久了,我也变成跟她们一样。”

  李瑁用手给她顺着气,淡淡说道:“宫中女子本就是如此,谁知道哪句话说的不适便开罪了人最后害了自己。你刚嫁进来不久,不适应也是难免。”

  他淡淡一笑:“不过,不跟她们一起也好,我也怕你将来待久了跟她们一般满腹心计,万一哪天再也猜不出你心里想的什么,那该如何是好?”

  玉茗歪头瞅他一眼,反问道:“难不成现在殿下便能猜出我心中所想?”

  李瑁见她又喊出殿下,便知定是不乐意了,伸手刮了她鼻尖一下,笑道:“就你这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子,我怎得猜不出?”

  她摸了摸鼻尖,有些懊恼,莫非自己真的就藏不住心事?这可如何是好,千万不要不小心惹出什么是非来。李瑁见一句话便让她起了心事,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不必想那么多,一切还有我在,无需担心。”

  玉茗听了,心里却总有一丝不安,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没过几日,太子府派了人来,请她去做客。她本想推了,可听那内侍说,这次有宫中的贵人前来,还请寿王妃务必前去。

  玉茗心中奇怪,问是何人,那内侍却不肯说。她想了想,虽不知那人是谁,可毕竟是宫里的,总不好怠慢,况且那内侍说其余王妃皆会前去,若是独独少了她自己,未免有失礼数,对寿王声誉怕也不妥。

  这样想着,便应了下来。只是她心中猜着那人会是谁?思来想去也没答案,只等着那一日去见了便知。没想到,却惹来一场麻烦。

  这一日,她如约到了太子府,都进府中却见到几个没见过的宫人,正觉得奇怪,看到有内侍来领路,便也没有多想,随着那人走。只是,看此人带路并不是去堂中,而是去了后院,她心中疑惑,心想在这太子府中,总不至于出什么岔子,也就跟在后面。

  远远地听到女子说笑声,似是从假山后面亭中传来,其中一个声音是那张良娣,另外几个却听着有些耳生。待拐到假山后,她看到那几名女子,便愣住了,其中一人,竟是那杨玉环!

  再看看她身边那三名女子,皆是面生之人,没有一位是这十六王宅的王妃。她心中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待走到那几人跟前,只听内侍说:“启禀良娣,寿王妃到了。”

  玉茗还未说什么,却听张良娣故作惊讶的说:“寿王妃为何就今日回来太子府,可是有事?”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她问:“难道不是张良娣邀我前来?”这话说完,她便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再看那杨贵妃,面色淡淡,瞧不出什么表情,另外三位女子盯着她的脸端详,皆是看好戏的表情。

  张良娣笑道:“我邀王妃们相聚本是明日,寿王妃怕是记错了吧?”她看了眼身旁的杨玉环,故意说:“今日贵妃娘娘驾到,我就算在愚钝,也不可能今日邀了你前来。”

  她这一招用的狠,故意在杨贵妃来时引了玉茗来,明知她俩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故意当着杨氏姐妹的面将过错推到玉茗身上,若是能引得贵妃不快,怕是这寿王妃便没有好果子吃了。可惜她没想到杨玉环与玉茗之间并没那么些嫌隙,这一招便没有奏效。

  玉茗一听,明知自己被她设计,却也无法辩解,只因张良娣此次并未下帖子,而是派了人传话,她一时不察,竟然掉进那人的陷阱,连个证人都没有。虽说她跟杨玉环之间并无嫌隙,张良娣这一计算是落空了,可这话中却仍是带了羞辱之意。

  她咬紧下唇,又气又急,一时竟不知如何申辩。只听杨贵妃身边一女子笑道:“听闻寿王妃乃是出身韦家,还以为是端庄淑女,没想到竟是如此莽撞之人。”她这一说,另外两名女子也笑出声来,张良娣听了,看到玉茗脸色煞白,觉得解气,不由得意起来。

  没想到那杨玉环却开口说:“姐姐这话便是失礼了,寿王妃也是一品内命妇,来这太子府做客也是常事,不过是记错了日子,只怕一时疏忽罢了。”她笑着对玉茗说:“不若就跟我们一起游园如何?”

  玉茗受此侮辱,本气得两手紧握,却没想到杨玉环会给她解围,便知这事与她无关,乃是张良娣一人所为。她知道自己定不能与张良娣计较,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麻烦。只得硬忍下这险些受辱的羞愤,淡淡说:“是我一时疏忽记错了日子,惊扰了贵妃娘娘凤驾,还请娘娘见谅,谢娘娘好意,可我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

  说完,她施了一礼,慢慢退了出去。那三名女子见了,又是一番说笑,却见杨玉环眉头一皱,说道:“三位姐姐不要失了仪,就算她疏忽,也不是你们现在的身份能取笑的。”

  那三人正是杨玉环的亲生姐姐,因这妹妹当了贵妃,便进宫来陪伴,本想着将那韦王妃羞辱一通,毕竟杨玉环也曾是寿王妃,如今见到这新人,难免有些看不顺眼,就想着给玉茗个下马威逞逞威风。

  没想到替她出气不但没得夸赞,反惹得她不快,三人面面相觑,忙住了笑,站在一旁不再说话。杨玉环又对张良娣说:“我有些乏了,今日便到这吧,有劳张良娣款待。”说罢带着三位姐姐回了宫。

  玉茗出了太子府,想起方才那般被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她从小被父母娇惯,后来虽因为李瑁受了些委屈,却从未被人这般羞辱过,终是面子薄,越想越难堪,还没到王府便落下泪来。

  李瑁听人报说王妃回来了,却不见她来书房找自己,心中奇怪,便放下手中的书去了后院。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抽泣声,心中一惊,忙走进去,看到玉茗正拿着帕子抹眼泪。

  他知她虽娇惯,却极少在自己面前哭,必是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如此,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好好地,回来怎么就哭了?”

  玉茗本不愿他知道,所以才悄悄回了后院,没想到他竟然找了来,可仍不想被他知晓,只哭着不肯说,李瑁再三追问,她才大概说了方才的事。

  李瑁一听,便知道是张良娣搞的鬼来欺负玉茗,他面色一沉,那温润的脸上难得带了些怒意,却将那哭花了妆的人哄着,慢慢住了泪,才说道:“若是如此,以后便不要去那太子府了,你本来就不喜跟她们来往,如此正好避开了不见。”

  玉茗摇摇头:“毕竟那是太子,总不好因为我坏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放心,以后我小心便是,今日只因大意了才中了那张良娣的计。”

  李瑁冷笑一声:“兄弟?在这十六王宅哪有兄弟,真要有什么祸事,大家不过各自逃难罢了。”他用帕子给玉茗擦了擦泪,叹息道:“都是因了我,你才受这委屈,我曾说要护着你,却没想到,却终是让你难过。”

  玉茗忙摇了摇头,将脸上泪抹去,说道:“不干你的事,以后我定会小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方才受了气一时想不开才气得落了泪,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李瑁见她这般,知道她是怕自己担心,传下人端了水来给她净了面,这才将那人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以后,你便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不必考虑我。既然圣人对我这儿子并不关心,想必也不会管我的王妃怎样。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玉茗靠在他怀中,这会儿心里安稳下来,轻轻应了一声。今日这么一闹,又大哭一场,她突然觉得疲惫不堪,就这般沉沉睡了过去。

  李瑁将她轻轻抱回到床上,又仔细盖了锦被,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想到她本与世无争,偏偏又被人搅进那污浊不堪的宫廷争斗中。

  他的脸慢慢冷了下来,自己从小便厌恶这些勾心斗角,却一直被逼着牵涉其中,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他们还不肯放过他最珍爱的人,既然如此,他就算污了这双手,也要护住她不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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