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名声大噪

　　今天是桐州事件的“头七”，因为走尸事件超出了科学能解释的范围，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正儿八经的新闻节目不敢播报详细情况，只有一些网络新闻提到了走尸这个词。

　　眼看着事态被压下来了，可就在头七前一天，“桐州事件”火了，由于一段手机拍摄的视频。

　　乌压压的环境下，恐怖、危险、血腥……仙风道骨的东乾站在阵法中央，压制着肮脏的走尸。视频最后是天雷滚滚，闪电化作巨龙从天而降，走尸群瞬间化为渣滓。

　　如科幻电影一般，震人心魂。

　　当天整个桐州有4处位置发生尸潮，在警方的及时支援下，死亡人数没有呈爆炸式增长，共计死者277人，重伤者31人。

　　而半山度假村的走尸数量最多，甚至比其它三个地点的总和还要多一倍，死亡人数仅为93人，原因可想而知。于是在营销号为了博得关注的大肆吹捧下，很多网民把东乾当做了救世的高人。

　　一时间东乾头上多了个耀眼的光环，好在他的名字没有暴露，否则他们家该被扒个底朝天了，还有人提议立一座铜像，纪念这位默默拯救苍生的大英雄。

　　上头为了减少民众的恐慌，维护正常秩序，没别的办法，只能顺势把东乾推上了人民英雄行列。一天之内，关于他的漫画、小说、影视作品络绎不绝，回回挂在热搜上。

　　中午时分，江遇乔抱着一大叠文件，来家里找他们。

　　“局里办了个广播栏目，希望你能配合做一次嘉宾，不用露面。”江遇乔挠挠发梢，“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想参加，他们也逼不了你。”

　　新月咬了一口苹果在嘴里，笑得差点呛进气管，老爹最喜欢出风头了好不，怎么可能拒绝。

　　“老爹，你就去一趟，顺便宣传我们的事务所，准能一炮而红！”

　　“就你话多。”东乾敲了敲新月的脑袋，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广播上的问题都乱七八糟的，我万一说脱了就不好了。”

　　“这是提问表，你看看。”江遇乔将稿子递给他，“问题很简单，可以提前准备。”

　　东乾翻开装订好的a4纸，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看了会儿。新月趴在他肩上，低着脖子，也跟着一起看。内容不多，就十个问题，大多是为了安抚民众而设置的，实际意义不大。

　　“还成。”东乾道，“不过我上了节目有何好处？”

　　“首先，中央愿意跟你们长期合作，给你们调配人员和物资的权限；其次，你们将获得某些买不到的宝贝，比如故宫收藏的天河君的手杖，我看你之前就想要，它可是非卖品；还有一点，未来与非自然事件相关的所有事件，你都有权参与。”

　　所有非自然事件的参与权！还附赠从西汉墓里挖出来的手杖，这可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上品法器。连新月听了都流口水，更别提东乾了。

　　“咳咳——”东乾还在装腔作势。

　　末了实在禁不住诱惑，点点头答应下来。

　　江遇乔看懂了东乾的意思，就没继续聊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盛楼，聊了小半天了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盛楼呢，怎么不在？”

　　“他去炼尸了。”新月剥了个橙子，往嘴里塞。

　　“炼尸？”

　　“受上次尸潮影响，他最近修炼勤得很。”东乾朝新月瞥了一眼，“不像新月，休学后每天吃吃喝喝。”

　　“说起休学。”江遇乔的食指在扶手上点了点，烟瘾又犯了，“自从你们休学后，除了七天前被走尸咬死的一个，新城就没死过人。”

　　“江局，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休学后就没死过人，那些人又不是我们害死的。”新月故意打趣道。

　　“是我口误。”江遇乔笑着拍了拍自个儿的嘴。

　　“我觉得是石头妖搞的鬼，他之前还说答案在朱楚潇身上找，搞了半天只告诉我走尸不是他放的，让我不要跟师祖做对。这个师祖是谁啊？这么大本事。”

　　“灵犀观的传来的消息说，他们丢失的三清像，很可能也是这伙人所为，他们追查到师祖之后，线索就断了。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和盛楼去灵犀观跑一趟，正好盛楼想要历练，灵犀观三年举办一回的内门大赛，你们年纪也到了，赢了还能获得内门弟子的资格。”

　　东乾刚说完，门外有了响动。盛楼带着小天一起出现，他提着新月送他的北鳍剑，浑身是汗。他边上还有个小鬼使，比起之前的恐怖模样，现在越发像人了，新月给他取名叫小地。

　　“说曹操曹操就到，回来的正好，趁大家都在，我提一下最近的案子。”东乾说罢走去书房，半晌拖出来一块白板，上面写了两个红色大字：师祖。

　　“首先是师祖这档子事，牵扯到石头妖，已经处理的分支是周华齐下蛊杀人案和朱楚潇恶意陷害案，作案动机不明。未解决的分支是尸潮案件，同样作案动机不明。两者的共同点是遇难者中都有新城大学的学生，且都发生在新月和盛楼周围。”

　　周华齐拿笔在师祖下面分出三条线，分别为石头妖、尸潮和三清祖师像，继续道：“另外一桩是三清像，偷盗案件。由于我得到的情报十分有限，所以不能作出具体判断。”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案子，我们还没处理。”盛楼喝了一杯水，上前从东乾手中拿过笔，在白板一侧写下“红袖”两个字，“能够确定的是石头妖跟这个红袖认识，而红袖之前杀的两个人同样与新城大学相关。她还没找到合适的躯体，未来还会下手，目标应该是有死亡倾向的成年男性……”

　　到了下午，新月有些犯困，便窝在沙发一角，听他们讨论。

　　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

　　她醒来时江遇乔已经走了，东乾不在家，盛楼坐在一旁看书。

　　新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四点半了。

　　手机上还收到了好几条于宁的语音信息。自从那日后，于宁简直把新月当神一样崇拜，经常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第一条长语音，于宁讲起自己高考前被奶奶带去见了活菩萨。

　　活菩萨就是民间自称可以请神上身的人。于宁就见到了一位号称活菩萨的中年大妈，当时正值高考，她奶奶拜托活菩萨保佑孙女高考当天无病无灾，一切顺顺利利。

　　活菩萨还表演了一段请神上身，演技不错，可惜话不对版。她全程都在念“保佑吴宁中考顺利。”

　　于宁的奶奶年纪大了听力不佳，没注意到活菩萨说的是中考，并非高考，还大方地塞了两千块钱给她。

　　新月还以为是个搞笑的话题，继续听下一段语音：

　　“请完神，活菩萨让我们点蜡烛烧香，在她的小屋里供奉神明。我点完香才发现没带贡品啊，身上只有我弟弟的小饼干，于是我把小饼干放到供桌上。突然一阵阴风吹来，不仅香没有灭，那股烟在空中转啊转，我还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新月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小的时候跟东乾学过法术，其中就有一法关于抓魂。

　　在案桌上放些鬼魂喜欢的东西，点三根香，当烟徘徊不上升时，就意味着魂被招来了。如果鬼招来后不抓起来，或者不把它赶走，那么很有可能就附在人的身上。

　　新月回了一条信息过去：从那以后，你家中是不是有人表现得不对劲，像被鬼附身了一样。

　　于宁秒回：新月，你怎么知道？

　　从活菩萨那儿回来后，于宁便把当时的怪异给忽略了，还以为是自己学习太辛苦，出现幻觉了。今天她告诉新月，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新月：要不我们语音通话？

　　于宁发了个举着“no”牌子的小熊表情。

　　过了一阵，她又发了一段长语音过来，内容断断续续的，大致是说自己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原本都不在她目标内的新城大学。但是她上了大学后，家里的弟弟就出事了，高烧昏迷不醒，烧醒之后，跟变了个芯子一样，6岁的小朋友，行为跟两三岁的儿童差不多。医生说是烧坏了脑子，可是她总觉得玄乎。

　　“我猜想我弟的病跟我有关，可是我不敢说，怕家人怪我。我爸妈很宠我弟弟，一心要把他培养成接班人。我那时候想，他这样也好，大不了我以后养着他。”

　　于宁后面的语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可是看着我弟变得痴痴呆呆，看我家人伤心难过，我也于心不忍。过年的时候我偷偷找到活菩萨，让她帮忙救我弟弟，不过她真的只是个江湖骗子。我也上网找过大师，被骗了好几千，买了各种法器都没用……新月，如果你有办法，我们一家人都会感激不尽的。”

　　新月对治疗童子鬼的法子忘得差不多了，便用脚碰了下盛楼，问：“被童子鬼上身了怎么办？”

　　“如果不严重，可以喝一壶糯米酒，将它祛除。”盛楼微微侧过头，视线还在书上。

　　“我这就发给她。”新月打好字还未按下发送，突然想到，“可是小孩子不能喝酒吧。”

　　“那我给他张符随身带着，过两天就好。”

　　“你什么时候会画纸符了？”

　　“书上刚学的。”盛楼将书拿起来甩了甩。

　　“你真转性了？看你好久没玩游戏了。”新月总感觉盛楼身上鬼修的力量变浓厚了，“这七天，你修炼得怎么样了？”

　　“刚突破第二层。”盛楼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现在是第三层了？”新月惊讶。同时在心里哀叹，敢情你之前是压制修为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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