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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章 此别难有再见日 只盼城中伊人赴


  秦雪嬕离开后,玉佑卿独自守在嗣洛阁中,只未过多久嗣洛阁结界处便传来异动,玉佑卿前往后发现,来者竟是玉城刘胜。

  “刘叔亲自前来所谓何事?”刘胜在玉城多年,自玉佑卿孩提时便协理玉城各类事物,玉佑卿素来尊敬他,故称呼一声刘叔。

  “城主,老城主的身子有不适。”刘胜答:“自您离开后,老城主的身子便有了不适,虽不见好但是老城主一直不让属下惊扰城主,只是属下瞧着老城主的身子日渐消瘦,精神大不如前,故属下自作主张特来报城主。”

  “刘叔,父亲身有不适我竟未能随侍身侧,闻言定然立马动身,只是阁中尚有些事,况且阁中也有事,路程也远,你先回去,我会赶上的。”玉佑卿明白,虽然刘胜没有明说,但是能让他擅自做主父亲的病必然很严重了。

  “是。”刘胜说完便告辞了,对于这位自小看着长大的新城主,刘胜明白他必然已经有了打算,既然他下令,自己只管领命去办便是。

  告别刘胜后后玉佑卿先回了阁中,想着如果秦雪嬕他们还没回来,自己便只能去寻了,父亲那边恐怕容不得自己再等了。

  可巧玉佑卿到的时候,络血莳正被络情送回了嗣洛阁。

  玉佑卿赶了过来,但见络情正在安放昏迷的络血莳,却也没急着说话,只在一边站着,只是一脸的焦急掩盖不住。

  “佑卿?怎么脸色这么急?”络情看出玉佑卿心中有事便问。

  “师傅,刚刚玉城来人说父亲的身体有恙,佑卿今日便要启程回去了。”玉佑卿说。

  “嗯,那为师与你同去,如此一想与你父亲也是多年未见了。”络情与玉轲海多年未见,此番听闻玉轲海身有不适,又见玉佑卿如此着急的模样,想来必然不是一般的小病,况且按照凡人的年岁,玉轲海的年纪似乎也是到了关关卡卡的时候了,是极易染病的年纪,自己同去或许能帮上些。

  “可是,现在络师叔身体还未恢复,师傅还是先照看师叔吧,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于络师叔的身体也无益。”玉佑卿看了看屋内说。

  “也是了,那你先回去,过几日血莳好了我再去探望。”络情想到玉佑卿现在不同以前,如今有了功力傍身,一个人回去倒还快些,也不便耽搁。

  “嗯!那徒儿这便告辞了。”玉佑卿说罢转而对秦雪嬕说:“雪嬕,此番事急,但临走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玉佑卿虽未多说话,但眸子里的光已经将意思表达了十之八九了。先前玉佑卿的行为加之现在如此,秦雪嬕已然明白了玉佑卿的意思,一面不知如何作答,又有师傅在一旁,不免面露难色立在原地。

  “你师叔尚且昏迷着,为师去看看,嬕儿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我一人在这儿就好了。”络情见他二人面面相觑的样子,又见玉佑卿难得鼓起勇气想说心里话,便给他二人寻了个独处的由头,说罢也不待二人反应兀自回了屋内。

  络情走后,厅中只留得玉佑卿和秦雪嬕两人,秦雪嬕道:“络师叔还要休息,我们去屋外吧。”

  说罢两人到了院子里。

  “雪嬕,我要回去了,师傅他们过几天也去,到时候你会同去吗?”玉佑卿站咋秦雪嬕身侧,问道。

  “应该会去的,我与玉前辈也曾见过,前去探望也是常理,只是络师叔的身体还未恢复,恐怕要耽搁些时间了。”秦雪嬕回答着,但心思却飘忽起来,玉佑卿此番前来,态度十分的明确,秦雪嬕生怕此刻玉佑卿说出些什么,她不想直面拒绝玉佑卿,这样两人的关系会变得更加尴尬。

  “那……我就在玉城等你了。”玉佑卿说罢见秦雪嬕未答言,便又接着说:“先时我离开玉城虽然会积压些事务,但到底还是忙得过来,现在父亲病重,此行我必在玉城待久的,如果这次你不去,那我们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了。”玉佑卿赶时间,说不了太多的话,却又怕这一离别真的难以再见。

  “我会去的。”玉佑卿急于回去探望父亲但是又期待自己答复的模样,秦雪嬕都看在了眼里,见他如此的焦急和期待秦雪嬕都看在眼里,终究还是无法狠心,虽给不了他想要的结果,却也不忍心就这么让他失望。

  “如此,我便在玉城等你了。”玉佑卿得了回复心便定了,也不多逗留往玉城去了,确实是急于回去看父亲的情况。

  秦雪嬕目送玉佑卿离开后,同时,屋内的络血莳便已经醒了过来。

  “师兄,对不起,在后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我伤了你。”络血莳醒来想起自己的行为,心里又是愧疚又是自责。

  “当时你心智不受控制,况且师兄现在不是好好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络情哄着络血莳,一如既往的宠溺,见络雪莳醒来,而且气色恢复如常,络情心里才算是真的定下来。

  络血莳又看了看络情肩头的伤,想起自己是怎么对络情出手的,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滴:“我好没用,呆在嗣洛阁中竟然还被琅迁蘭抓走,让师兄跟雪嬕担心了。”

  “莳儿怎么会没用?莳儿是天真善良,这才让琅迁蘭钻了空子。”络情虽如此说,但他知道,琅迁蘭能将络血莳从嗣洛阁中带走,绝非巧合。

  “师兄是说我笨吗?”络血莳顶着泪汪汪的眼睛瞪着络情问。

  络情见她这副模样,笑了笑说:“别伤心了,你呆在嗣洛阁这么久还没出去过,正好这几日要去玉城,你跟师兄一起去散散心可好?”

  “玉城?莳儿先前也想去的,但是没有勇气,师妹她为了莳儿才会……但是现在莳儿是大人了,莳儿要去,莳儿有好多话想对师妹说。”络血莳的身体恢复的比看起来还要快,说话间已经起身了,理了理衣服问:“雪嬕呢?昏迷前我记得她也到了后山的。”

  “她应该是送佑卿去了。”络情见她这样放心了大半,这块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巨石总算是松开了,络血莳这一昏迷一苏醒之间,变化的事情太多了,络情最担心的就是她适应不了。

  “那我们也去吧。”络血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半跑着到了屋外。

  秦雪嬕送完玉佑卿并未回住处休息,此时还在嗣洛阁大门前,依旧是那棵梨树下,秦雪嬕抬手扶了扶树干,唇角勾起苦涩又自嘲的弧度,心想:那个人,就是在这里伤了玉佑卿,也是在这里,自己一掌推开了那个人。

  络血莳来时见秦雪嬕一人立在那儿,本来奔跑的步子渐渐停了下来,面上似是开心的笑着,可眼中却不觉得透着一丝狠毒。

  秦雪嬕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只一眼,络血莳眼中的狠毒直击秦雪嬕内心。

  秦雪嬕再次有了那个感觉,她几乎可以断定,琅迁蘭一定是对络血莳做了什么,嗣洛阁布有结界琅迁蘭从各中掳走络血莳的概率极低,若是络血莳先前已经被琅迁蘭控制,那走到后山去见琅迁蘭倒是很有可能,但是络血莳自出扇后就一直跟师傅在一起,琅迁蘭又是怎么得手的?再说琅迁蘭先时已经承认了对自己父母所做的事,如果琅迁蘭说的没错的话,那么自己的出生确实是络血莳的复活大计,若如此……墨沥鹤对自己毫无情意也是实情。

  有些事情一但存在脑海里便再也挥之不去,对于秦雪嬕来说墨沥鹤的事便是如此,即便在想的事情与他并无联系,但是终究思绪还是会牵扯到他身上。

  “雪嬕,怎么不见佑卿?就你一个人?”络血莳眼中的狠毒已经不在,甜美的笑容挂在来上,眼睛左右看看似乎是在找玉佑卿。

  秦雪嬕的思绪被拉了回来:“见过师父,见过师叔,玉佑卿他已回玉城去了。”

  秦雪嬕看着眼前的络血莳,是那样的阳光、可爱,纯洁的如同水下探出的莲花一般,秦雪嬕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几乎就在同时秦雪嬕下定决心:为了师傅也为了墨沥鹤,定要让琅迁蘭撤去留在络血莳体内的控制。

  “走的这样急啊?”络血莳说着转身对络情说:“师兄,佑卿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说不定能赶上他呢。既然要去,一起不是更好。”

  “佑卿的父亲身体不适,想必走的及,我们也不必赶着,收拾了东西明天去。”络情说。

  “好,听师兄的。”络血莳倒是乖巧。

  次日,络情等人出了嗣洛阁,络情为了照顾到络血莳的身体状况,特意用了马车前行,待络情等人到的时候已是十多日后。

  秦雪嬕再次见到玉佑卿时,尽管玉佑卿掩饰着,但脸上的憔悴还是很明显。玉佑卿领着三人到了事先备好的客房。

  “佑卿,你父亲可大好了?”络情问。

  “今日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还未除病根。”玉佑卿回道。

  “是什么病症?”络情先前想着玉轲海的年岁,这病恐怕轻不了,但见玉佑卿这模样,似乎烦恼多于忧心,如此便不是什么危及性命的病症。

  “父亲的病说来也奇,我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认不得人了,身体也是高烧不退,后来大夫治了一段时间后,烧退去了,只是断断续续的头脑清晰,大部分时候都迷糊着。”玉佑卿简单说了玉轲海的情况,

  “这病倒是没听说过,既然来了,我也去看看。”络情说。

  “好。”络情说着领着众人往玉轲海那处去。

  “我不要喝药!我没病!”还在院门外便听得玉轲海的声音。

  玉佑卿进到房内,见侍者端着药不知所措,便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又对玉轲海问道:“父亲,今日感觉怎样?”

  “还好,头微疼,这是……络情?”玉轲海看着面前容貌未变,只满头白发的络情疑惑着。

  “珂海兄,多年未见。”络情往玉轲海出走近了些说到。

  “是啊,那次离别到现在,有十多年了,你这模样还是没变,我啊,老了。”玉轲海摇了摇头,招呼络情坐下,又接着说:“卿儿,看茶。”

  “是。”玉佑卿一面答应了差人准备茶水,一面疑惑玉轲海现下的模样倒似无事了一般。

  “先前听佑卿说你的身体有些不适,现在看来,已是大好。”络情落座后看着玉轲海说。

  “嗯,前些日子确实病了,现下也好了,莫不是因为这个你跑这一趟,倒是让你费心了。”玉轲海说着,谈吐清晰,看起来俨然一副没有病症的模样。

  “嗯,确实也是这个原因,再一个,也是来请罪,当年雨箐的事,是我的错,如今血莳醒来,特带她来见见雨箐。”络情说着,络血莳站起身对着玉轲海深深鞠了一躬道:“师妹因为莳儿遭难,莳儿自知说再多也难抵师妹换命之情,不奢望您原谅我,只是希望能让我到师姐墓前祭拜。”

  “你……”玉轲海看了看络血莳,确实是当年昏睡着被带来的人,说不怨是假的,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不论再怎么恨,雨箐也只是一捧土一缕烟了,玉轲海摇了摇头说:“原谅也说不上,那是雨箐的决定,你既然活了过来,便好好活着也不忘这些年这些人的费心。”玉轲海说着,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秦雪嬕一眼,,又继续道:“只是你要祭拜怕是不能了,雨箐救你那日后便没再出来过,我虽知凶多吉少,但可能是心中还有些奢望,所以也并未设立衣冠冢。”

  络血莳闻言低下了头,眼睛已是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怎么做也是无法弥补的。

  众人皆不说话,似乎都想起了那个侠义的女子,厅的气氛顿时悲伤起来。

  “父亲,师傅此次前来是为了您的病症,让师傅为你探探脉吧。”玉佑卿见父亲的病症今日方才好些,不宜悲伤,便出言打破这悲伤。

  “嗯,是了。”络情道,玉轲海也伸出手来,络情探了探,脉搏上并无异常。如此来看,多半是脑中病症了。

  见络情不说话,玉轲海道:“可是疑难?这病虽发时糊涂,倒也伤不到性命,不治也罢。”

  “珂海兄所言不无道理,我观脉象并无异常应是失忆症。确实不伤及性命,只是这病症发时不可预料的情况甚多,也是危险。”络情说。

  “失忆症?不知可有治疗的方法?”玉佑卿问。

  络情摇了摇头,“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怕病症发的时间会渐渐紧凑。”

  说罢,厅内又是安静。

  “哎,无妨,好歹也不伤及性命,只多多注意,少出门便罢了。”玉轲海说着又对玉佑卿说:“你带着主去四处转转,我们几个叙叙旧。”

  玉轲海话说的快,络情二人并未听出玉轲海对秦雪嬕的称呼,碍于有人在玉轲海并未如先前一般对着秦雪嬕行礼,只点头示意。

  “好。”玉佑卿说着,秦雪嬕对着玉轲海微微欠身点头,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屋子。

  “你父亲,看起来还好。”秦雪嬕道。

  “嗯,清醒时便是与往常无异,不过刚师傅也说了,是失忆症,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记忆的情况会越发下降,如此我更加要伴在身侧了。”玉佑卿道。

  “玉前辈身体不适,玉城的重担都压在你的身上,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啊。”秦雪嬕停下脚步,看着玉佑卿道,玉佑卿的憔悴,是她刚见到时就察觉到的。

  “雪嬕,你是在关心我?若如此能让你关心我些,我就是再累些也值得的。”玉佑卿笑着说,眉宇间的愁容淡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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