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你老了

　　史密斯老爷爷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鼓捣着影碟机，好一会儿一阵“咿咿呀呀”的腔调才从那套古老的音响设备里传了出来。

　　史密斯老爷爷躺上摇椅，手边的小桌上放着之前晚宴剩下的小半瓶白葡萄酒，还有一只高脚杯，杯子的酒『液』同样也只有一小半。

　　老爷爷闭上眼睛，摇椅轻轻摇晃，他跟随着音响里“咿咿呀呀”的腔调轻声哼起。

　　江小红也是一个人缩在房间里，她蜷缩在床脚，呆呆的看着唯美梦幻的夜空，她的内心此时就像梁金寨的天空一样，笼罩着一层乌『色』流云，让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之前她为什么会生气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刚刚雷丹向她澄清了一些事情，她误会了他了？

　　江小红越想越烦躁，她摇摇头闭上眼睛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笃笃。”

　　就在江小红心烦意『乱』之时，一阵轻缓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她略微犹豫，然后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史密斯老『奶』『奶』，她端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缓缓上楼来到江小红房间门口，轻轻抬手扣响房门。

　　“h　。”江小红开门看清来者后颇有些意外，她轻轻开口唤道。

　　“孩子，这么晚了希望不会打扰到你。”史密斯老『奶』『奶』和蔼一笑，把手中的热咖啡递给江小红。

　　“.”江小红双手接了过来，入手一片温热，她心里跟着一暖，也抬起头冲着史密斯老『奶』『奶』一阵微笑。正笑着，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惊异，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

　　“k　chinese?”

　　“会一些。”史密斯老『奶』『奶』笑着点点头。“我能进去坐坐吗？”

　　“哦。”夏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还把人家堵在门口呢，她赶紧侧开身子，让出位置来。“　se　。”

　　史密斯老『奶』『奶』笑笑，亲切的拉过江小红的手，拉着她一起走进屋内。“不用那么拘谨，你讲中文就好啦。”

　　“嗯，让『奶』『奶』见笑了。”江小红歉意的笑笑，跟着史密斯老『奶』『奶』回到床边，两人紧挨着坐下。

　　“这里还住的习惯吗？”史密斯老『奶』『奶』抬眼朝房间四处看看，随意问道。

　　“这里感觉很好，就像家里一样很温馨，也很舒适。”江小红礼貌的回答。

　　史密斯老『奶』『奶』微笑着点点头。

　　“夜里可能有些凉，棉被不够的话要记得跟我讲，那边橱柜里也有备用的。”

　　“嗯嗯，谢谢『奶』『奶』。”

　　“不用跟『奶』『奶』客气，你是个好孩子。”史密斯抬起苍老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拍拍江小红的手背。

　　“嗯。”

　　“你也是个傻孩子。”

　　“嗯？”

　　“『奶』『奶』说话比较直白，希望你不要介意。”史密斯老『奶』『奶』再次拍拍江小红的手背，和蔼说道。

　　“不会的。”江小红回以微笑。

　　“小波他也是个好孩子。”史密斯老『奶』『奶』抬起头，眼神和蔼，直视江小红，后者微微一愣。

　　“他比你更傻。”说着，史密斯老『奶』『奶』笑笑，她苍老的面庞出现些许追忆之『色』。

　　“爱情里的男男女女，又有哪个不是傻瓜呢？”

　　“『奶』『奶』……”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你能明白我说什么。”

　　“……”

　　“爱情呢，刚开始的时候总是那么的甜美腻人，腻的你甚至想要逃离。”

　　“逃离吗？那是不可能的呢！它需要两个人彼此的拥护，才能绽放出芳香的花朵，才能祈祷它会结出晶莹的果实。”

　　“即使它后来渐渐的会经历平乏，无味，甚至痛苦，别离。但彼此的心头依旧存留最初的那份甜美馨香。”

　　“最难得的不是相安无事风平浪静，而是风雨来临时，他可以为你遮风挡雨，可以给你一个可能并不结实的臂弯。”

　　“在风雨过后，彼此还能笑着迎接彩虹。往后余生，有一个人愿意一直陪你走下去。即使有一天你已经老的掉光了牙，他还愿意用同样苍老的手牵着你，把所剩无几的路走完。”

　　“总之情之一字，贵在珍惜。”史密斯老『奶』『奶』看向江小红的眼神慈祥，多了几分语重心长。

　　“『奶』『奶』……”

　　“『奶』『奶』话多，希望你不要见怪。”史密斯老『奶』『奶』笑笑，拍拍江小红的手背，而后缓缓起身。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老『奶』『奶』回身看着窗外的浩渺夜空。“今晚的夜『色』不错，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个好梦吧！”

　　说完冲着江小红笑笑，也不等江小红回应，顾自转身缓缓迈步离开。

　　江小红愣愣的坐在床边，她手里的咖啡还散发着淡淡温热，混合着淡淡浓香。

　　她目送着史密斯老『奶』『奶』有些佝偻的背影缓缓移出房间，隐隐的她有听到苍老轻缓的歌声从老『奶』『奶』口中哼起。

　　“　sy　。

　　h

　　sang

　　t

　　s　soul

　　face

　　……”

　　这首歌江小红知道，是爱尔兰诗人叶芝写给他曾爱慕的一个女子，只是最后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

　　后来有人给这首诗谱了曲子，留后人传唱。

　　史密斯老『奶』『奶』小声哼唱着出了房间，她轻轻的把门合上。江小红愣在床边，过了好久她才出声，轻声的接着老『奶』『奶』没有唱完的部分哼唱下去。

　　“当我老了，眼眉低垂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我老了，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听。”

　　夜『色』空明，繁星闪烁，特卡波湖畔的风变得有些刺骨了，是对面雪山上滑落的气息，寒凉如水。

　　夏妍轻轻的将自己窈窕的身子靠紧黎铭，黎铭取下披肩裹在夏妍身上，夏妍再次将披肩取下来，展开，往一人身上搭放一半。

　　这次黎铭没有拒绝，她感受着身边女孩子温软的躯体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几分酒意微醺，他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夏妍的脸『色』更是一片酡红，她把头轻轻枕在黎铭肩上，呼吸微灼，目光有些『迷』离，『迷』离里充斥着甜蜜与满足。

　　黎铭略微犹豫，他缓缓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的伸手将夏妍单薄的身子环过，给她几分与世隔绝的温暖。

　　夏妍感受着黎铭的动作，她嘴角扬起一弯好看的弧度，并且顺势往黎铭怀里拱了拱。

　　见夏妍并不排斥，黎铭喉结滚动，他渐渐加重手臂上的力道，将夏妍紧紧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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