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啪！”
地下室里传出皮鞭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少女的呻吟。
花岗岩的墙壁上固定着几条铁链，每一条都足有婴儿的手臂粗，在铁链的尽头分别栓着一对孪生子的双手和双脚，将他们拉扯成“大”字形状。
两人一丝不挂地悬吊在距离地面半尺高度，白皙柔嫩的肌肤上布满了残旧的疤痕，而在这些疤痕之上，随着沾水的皮鞭接二连三落下，又不断增添着崭新的伤口。
“废物！垃圾！你们两个贱货害得我丢尽了颜面，怎么还有脸逃回来？！你们怎么不去死！”
伴着皮鞭一道落下的还有普莱德·米涅斯特的唾骂。
孪生子——从微微隆起的胸脯判断，两人应该都属于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吧——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又顺着额角滴落到地上。
不知道这场拷问持续了多长时间，总之她们身子下方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已经积满了混杂着血水的各种液体。
两人的后背上早已不剩下一块好肉，四肢都因承受着疼痛而本能地向躯干缩拢，但她们稚气未脱的脸上却只有麻木——并不是刻意隐忍，而是真的好像习以为常一般，除了偶尔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呻吟之外，她们连一句悲鸣和求饶的话都不曾说出。
这反而更加激发了普莱德的兽性。
他似乎打得累了，从仆役手里拿起一只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口气吞进嘴里，随即“噗”地喷了出来。
“什么玩意！比马尿还难喝！”
普莱德怒骂一句，重重地把银质酒杯摔在地上，随即看向被凌虐的对象。
双胞胎姐妹其中一人的后背上被酒水喷了个正着，浓厚的淡金色液体顺着她的身体曲线缓缓流淌，同时侵入她的伤口，瞬间令她止不住地挣扎起来！
然而就算是身体痛苦到几乎要将铁链子扯断的地步，她却仍然没有发出一声哀嚎，气得普莱德大步奔到墙边，从刑具架子上抄起一把剔骨刀。
“臭母狗，你是哑巴吗？！我看你能忍到什么程度！”
普莱德面容扭曲地咒骂着，举起铁刀刺向少女的腰椎！
“住手。”
房门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被人推开，一个苍老的声音飘了进来。
地下室里恶浊的空气像是找到了逃生通道一样涌向门口，却被站在门前的壮硕身躯挡了回去。
随着这个超出房门高度足有大半个脑袋的身躯向一侧让开，领主奥德威尔·米涅斯特不紧不慢地顺着阶梯走下来。
普莱德慌慌张张地把剔骨刀扔到墙角，两只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快走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住自己的父亲。
这位掌控着整个古德里安地区的领主看外貌已经是花甲之年，年轻时浓密的头发此时只剩下稀薄的一圈围绕在头顶边缘，而头顶中心位置则已经变成一片光溜溜的不毛地带。
和自家儿子相比，他的身材既不高大也不强壮，衣着方面也体现不出任何华丽的痕迹，如果走在路上恐怕会被很多人误认为是整日为生计奔波的劳碌商人吧。
就是这样的一位老者，当普莱德扶着他走下台阶的时候，整个地下室里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回来啦？”
领主一屁股坐到仆役摆好的凳子上，全不在意凳子表面积年累月沾染的斑斑血迹，然后垂下眼皮打量着普莱德脚上簇新的小牛皮短靴，貌似闲话家常地随口问了一句。
只是最为普通的一句关怀之语，普莱德听了却一下子汗流浃背，犹豫踌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不得不嗫嚅着开口回答。
“回……回来了……傍晚的时候就……”
“回来为什么不来见我？”
老头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波动，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地下室里本就阴冷的空气却在瞬间又降低了几分温度。
“唉……我也是老了，连亲儿子都对我爱理不理。我这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什么哦……”
他就像跟邻居抱怨子女不孝的孤苦老人般喋喋不休，压根不顾及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儿子，啰里啰嗦絮叨了半天突然话锋一转。
“你带出去的狗一条也没回来？”
“啊？”
普莱德一时没反应过来，事实上他也几乎没在听老头子的絮叨，所以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转换了话题。
“虽然算不上什么优良品种，好歹也是能咬人的忠犬，尤其是那个叫格……什么的，我记得牙口还挺锋利。怎么就都被你给葬送了呢？”
老头子皱着眉毛显得十分困惑，就连他眼角的鱼尾纹都拧成了两股结。
普莱德慌忙摇头，就像做错事还急于辩解的小孩子一样。
“不不不，我走的时候他们没有跟上，所以是他们自己留在那的……”
“你带着全副武装的一队士兵，却被拿着劣质农具的村民打得落荒而逃，甚至还抛弃了自己的士兵？”
老头子的话音里毫无批评意味，只是单纯的带着疑问，普莱德却已经跪了下来。
“父亲，哦不伟大的领主，那不是我的错……”
“那是谁的错呢？”
“是……”
普莱德垂头丧气，活像刚刚斗败了的公鸡，很快却又眼睛一亮。
“是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们一定是深渊里的魔女，因为就连这两个妖物都被她们轻而易举地打败了！”
一边急急忙忙地辩白着，普莱德伸手指向铁链上吊着的孪生姐妹，只见两人的伤口仍然狰狞地绽开着，但是已经不再继续流血。
仅仅这种匪夷所思的治愈能力，说她们是妖物就并非无凭无据。而能将这两个妖物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不是魔女又会是什么？
“哦——”
领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应该是认可了这个解释。正当普莱德如释重负想要起身的时候，奥德威尔抬起手摸了摸干瘪的下巴，沙哑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你口中的魔女就在松鸡林里边，占据了伊斯科·伍德的地盘。正好最近经常有领民请愿，希望派兵剿灭盘踞在那片林子里的匪帮……这个机会你能把握住吗？”
“不，呃……我是说当然，我一定会亲手割下那些匪徒的脑袋，放在中心广场向您的领民们展示。”
“但愿如此。为了祝愿亲爱的儿子马到成功，我准许你带上一队领主亲卫。”
老领主起身走向台阶，走到台阶三分之二的位置时突然又回过头。
“虽说是私生子，你也不要折腾得太过火，毕竟这两个妖物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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