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无间道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
“首先报上你的真名吧，能和米涅斯特做交易的人，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按照这个世界，至少是圣桑王国一带的规矩，只有贵族骑士这些上等人才可以拥有姓氏，平民则不具备这个资格，而奴隶更是连名字都不被允许拥有。
这也是偌大的古德里安平原上，绝大多数人都只能以名字彼此相称的缘由。
琼斯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名，仅仅是草垛子村里，叫这个名字的就有好几个人，只不过如今还活着的只剩下陈言面前这位老村长了。
他之所以历经磨难还能活到现在，可不是因为运气好，而是实实在在地凭着本事呐！
“呵呵，您太抬举老朽了。”
村长琼斯谦卑地笑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假牙。
细想一下，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并不怎么发达，就算能够制作出假牙，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吧！
“不不不，倒不如说我太小看你了。不过当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如此有能力的角色，竟然被人三番四次羞辱还能够隐忍不发。”
“老朽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并不想惹是生非，有些事情忍忍就过去了。”
“所以南斯打掉了你满嘴牙齿你可以忍，伍德帮毁了草垛子村砍掉村里所有成年男子的右手你可以忍，普莱德要将村子夷为平地你也可以忍……”
陈言绕着老人来回踱着步子，每绕一圈就细数一件事情，最后站定在他正前方不足五步的位置，微笑地注视着他。
“唯独我扇你耳光的事情却容忍不了？”
“……”
琼斯哑然失笑。
这位女神大人可真够斤斤计较的，而且还很爱胡思乱想。
虽然她的想法并非无凭无据——
“不然我实在理解不来，为什么米涅斯特会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神宫的人，要知道普莱德落荒而逃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报上名号呢。”
当时艾尔莎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不过如果只凭那些废话就能判断出陈言身份的话，普莱德也就不会是人人都瞧不起的二世祖了。
而且他后来准确地知道陈言等人暂居在伍德帮营地，还专程带兵过来讨伐，这尼玛简直比精准扶贫还准啊！
说没内奸告密谁信呢？
伟大的小学生名侦探教导我们，排除所有可能，剩下的唯一选项即使再怎样匪夷所思，也会是事情的真相。
陈言排除各种可能之后得到的答案确实很不可思议，但她仍然深信不疑。
尤其后来询问奥德威尔和德鲁的时候，他们也都供认不讳。
“米涅斯特已经承认了，是你向他提供的消息，在中间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则是德鲁。你跟他们似乎早有瓜葛呢~”
陈言摇晃着食指，制止对方辩解的意图。
“起初我以为你是米涅斯特安排在民间的探子，不过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他跟我说起你的时候言辞中，怎么形容呢……嗯，称不上恭敬，但绝对不是谈论自己部下时的态度。
“我和海蒂聊天的时候，她时常会提到自己的某些知识是你传授的，而我发现你对圣桑王国的了解似乎非常多呢。
“所以让我大胆推测一下——你是从圣桑王国来的，而且曾经身份非凡！”
如同戳穿真相的名侦探一般直指着琼斯，陈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派头，心里甚至已经在为自己精妙的推理鼓起掌来。
“您所说的基本属实，事已至此，老朽也不打算继续否认。”
琼斯低着头，沉默着听完陈言洋洋洒洒的推论，轻轻摇了摇下巴。
“不过要解释一点，老朽并未因为被您扇了耳光而心存怨恨，毕竟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额……”
“另外老朽只告诉了奥德威尔两件事，就是您来自神宫，以及伊斯科·伍德的巢穴被您占据了。至于后来，营地里有那几位颇具实力的女性管理，实在没办法传递出更多消息，而且老朽也非常想看看您能达到何种程度。”
“唔……”
这么说来你特么的竟然是想考察我咯？！
陈言压着火，听对方继续坦白。
“如您所言，老朽的确来自圣桑王国，最初的任务是监视米涅斯特，防止他与背后的大贵族勾结，做出对王室不利之举。”
“这么说你是直属王室的咯？”
陈言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对方的讲述，而琼斯只是宽容地报以一笑，甚至还很有礼节地鞠了个躬。
“正是。老朽曾经隶属于圣桑王国宫廷近卫军，深受前代国王恩惠，所以当王室需要一个人作为眼线的时候，老朽自告奋勇来到古德里安平原。”
“哦……可是你这个间谍当得不太合格呢。是米涅斯特发现你的，还是你叛变了？”
陈言促狭地摩挲着下巴露出戏谑笑意。
前者体现出他能力不足，后者说明他不够忠诚，无论是哪一种，他都辜负了国王的恩情，实在可谓耻辱呢！
琼斯却面色从容波澜不惊。
“一定要说的话，这是一场交易。具体细节请恕老朽无法透露，唯一可以告诉您的是，前代国王驾崩之后，王国内部发生了一场变故，所以老朽只好与米涅斯特做了这笔交易。”
现在看来这笔交易似乎也要随着米涅斯特的退位而终止了。
陈言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话锋忽然转变。
“多吉是你的亲孙子？”
“……是。”
琼斯一时不防陈言会问出这么个问题，迟疑了片刻才作出回答。
“他的父母早已亡故，从小就是由老朽抚养。”
“哦……即便如此你也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被伍德帮斩下右手？”
老人的额角猛然跳动了一下，隐隐有粗黑的血管浮现，原本放松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握紧起来。
但是最终又恢复了平静。
“这是我对不起多吉的地方，让他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受到这种磨难。不过作为拉蒙·沃特福德的孙子，这也是他的责任和宿命！”
“呵呵。”
好一个责任和宿命，只是为了自己的愚忠，就将不人道的苦难强加在自己子孙的头上，还表现得好像大义凌然一般，根本不给别人知情和选择的机会。
这样的家伙实在是很有些可怕呢……
不过用起来应该相当顺手！
陈言从不以正人君子自居，更讨厌被人当成圣母，反正都是要干翻神明的了，当然免不了心狠手黑。
所以关于这件事只要点到为止，她并不想横加干涉。
“最后一个问题，海伍德和海蒂，这对兄妹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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