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雪后论鬼
水鬼，顾名思义是居住在水里的鬼怪。
在各个国家的民间传说和神话故事当中，水鬼的形象各不相同，性情能力也是天差地别。不过它们能在不同文明的历史当中留存，并且在众口相传的故事里面占据一席之地，这个事实是不容否定的！
陈言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水鬼的传说，而且按照汤普森·沃恩的说法，此地的水鬼并非传说中的生物，而是真实存在于世间并且会给人类带来危害的！
所以陈言非常好奇，等不及想要见识一下这些令高岩骑士郑重对待的生物。
在古德里安平原最北端，距离格兰斯蒂镇步行大约两天路程的区域是一片红树林——请不要纠结红树林为什么能在每年冬季的冰天雪地中生存下来，因为这里是异世界。
而在红树林脚下，就是传说中的冥海。
并不是说冥海只存在于红树林所在的这一片区域啦，如果是那样的话也不配称为“海”，而应该叫做池塘比较合适。
只是这片红树林生长的范围极其广阔，据说自东向西一路延伸到了圣桑王国境内，而从北方无尽天边漫延而至的海水到了红树林生长范围内就被阻隔住，不能继续南下侵占土地，所以说是冥海是被踩在了脚下也算是比较贴切的形容。
“凛冬将至呐？”
陈言伫立在超出树林顶部高度数米的哨塔上，眺望着远方的海平线，自言自语地发出感叹。
当时从汤普森·沃恩口中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她还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这位骑士跟守护北境的狼家有某种渊源。
不过此刻她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自北方汹涌而至的寒潮一夜之间席卷了古德里安平原，漫天遍野如成年人巴掌大的雪花不要钱似地随着暴风从空中坠落，不到半天就将地面掩埋得再也看不到一丝本色。
气温骤降！
前一天出门还可以穿着单薄的长裙，第二天待在屋里就得裹上厚重的棉衣，同时还要抱着火盆才能感受到些许温暖了。
然而这是留守在家之人才拥有的待遇，对于脑子抽筋主动提出前来观察水鬼的领主大人来说，拥有火盆无疑是一种痴心妄想，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裹紧身上的狼皮大衣。
“这温度有零下好几十度了吧？士兵们能受得了吗？”
虽然大雪只下了一夜，但是雪后天空并没有放晴，寒潮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如今就连红树林下方的海水也在逐渐冻结，可想而知气温已经低到了何等程度。
自己可是在时间与精神的小屋里面经受过零下三十度低温历练的，现在都还被冷风吹得满脸生疼，真不知道普通士兵要如何应对这种低温……
“大部分士兵都在下面的营房里烤火，不至于太过寒冷。待在哨塔上的士兵都穿得很厚实，而且每半小时就可以轮换下去休息，所以您无需担心。”
高岩骑士在金属铠甲外面罩着一层鹿皮袄，铠甲之下则塞满了棉花，让他整个体型看上去比以往膨胀了一大圈。
即便如此，他守护于瞭望口旁的姿态仍然维持得有板有眼。
“嗯……今年应该不会有人冻死了吧？”
到达这座边境哨塔的时候寒潮尚未来袭，所以陈言尚不了解这个世界冬天的真正威力，曾经一度自信满满地认为防寒工作已经足够充分。
但是一夜过后她就忐忑起来，生怕万一有哪里疏漏了，会产生难以估量的损失。
这可是很伤威望的呀！
即使此刻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心里却紧张得要死。
“今年领地上的收成很好，您又降低了赋税，领民们手中留存的粮食比往年多了很多。”
汤普森·沃恩字斟句酌地评论着。
他本无意在新领主面前说前任领主的坏话，但事实就是往年领民们如果将存粮拿来交换过冬物资，来年就无法坚持到收获季节，这也是每年都有很多人冻饿而死的重要原因。
不过如今大家手头的粮食多了，加上做工的收入以及无论老弱妇孺都有份的严寒补贴，这个冬季想必不会再如以往那样难以度过。
“臣认为应当不会再有冻死之人。”
“除非喝多了二锅头醉倒在雪地里睡觉的白痴~”
陈言放松了心情打趣一句，没等骑士做出回应，视线又飘向远方。在水天相接的边界线位置，漫无止境的阴云正昏昏沉沉地积压在一处，似乎在为下一波向陆地的侵袭做着准备。
“和我说说水鬼吧。”
“遵命。”
反正暂时没事，汤普森·沃恩很乐意跟这片领地的新主人多聊两句。
“水鬼只是古德里安平原居民对那些非人之物的笼统称谓，它们的长相稀奇古怪各不相同，有的是半人半鱼的模样，有的像中了黑魔法的猫，还有些居然浑身长满坚硬的甲壳……”
“难道不是妖魔吗？”
“妖魔虽然也是形象各异，但绝大多数还是保持着与人类近似的外观的。”
透过头盔的面罩缝隙，可以看出骑士挤出了一个笑容。
“水鬼绝非妖魔的分支，而是某种更为独特的生物，时至今日我们也尚未知晓其真实面目。据说在古德里安平原有人类居住之前，水鬼就会在每年冬季造访此地。”
“这个据说是据谁说的哦？”
“米涅斯特大人。”
“嗯，就知道是他。”
陈言撇撇嘴。
在那家伙入主古德里安平原之前，这片荒野上几乎没有人类居住，所以会成为水鬼的乐土也无可厚非。
只是在立足未稳的时节，米老头又是如何阻止水鬼侵袭的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承担阻击水鬼的职责？”
“十七年前，当臣从圣桑王国流浪到这片领地，被米涅斯特大人选中成为其亲卫队长之时。”
汤普森·沃恩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从那时起，每当冬季降临，臣就会奉命率领一队亲卫前来红树林驻扎。不过说来惭愧，虽然我们接到的命令是阻止水鬼登陆，但是这些年来还从未与其交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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