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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越蘅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拿过一旁的酒壶,趁给元瑛倒酒的功夫低声道:“元元,你们俩似乎有故事呀。”她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丝毫没有掩饰八卦之心。

  元瑛皮笑肉不笑很是渗人,“好奇心会害死猫。”

  越蘅一个寒颤,元元莫不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附了身,怎么平白无故如此吓人。她摸不着头脑,于是怂着脑袋转替宋云苓斟酒,并成功收获一个温柔的微笑。

  这才是舍友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这头谢飞光望着薛缜目光炯炯:“师兄,听闻近日里学院将举行一场秋猎,可确有其事?”

  薛缜看了他一眼,奇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我稷下书院历来有新生入学后半月举行秋训的传统,今次却也赶巧,三国太学决意与稷下一道行新生入校训练,是以寻了个秋猎的名头。”

  他挑眉轻笑一声,对上位者的套路摸的很清楚,“想来是要借秋猎炫耀炫耀自家得意弟子。”

  “四大书院齐聚,自然免不了一番较量,虽说你们才是主力军,但我等高年级学生自然也跑不掉。”

  越蘅闻言来了兴趣,举杯朝他一敬,“那薛师兄可知,秋猎当何时举行?”

  薛缜仰头爽快一饮,言语间却犹豫了,“这……我确不甚清楚。”

  淳于栗广袖微遮,动作优雅地用了一勺杏仁豆腐,随后面无表情地揭底,“他哪里知道这么详细的事体,”转头又极和煦地朝裴陵询问,“还请裴师兄告知我等一二。”

  元瑛:“……”变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她顺着话头望向裴陵,恰撞向他波澜不惊的眼眸,而后落荒而逃般低头移开视线,甚至还欲盖弥彰地呷了口甜酒。

  裴陵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举箸好整以暇道:“听先生们说,大抵是要定在七月中旬。”

  宋云苓似乎是察觉了元瑛的异常,拍拍她的手小声道:“少饮些,这酒后劲可大着呢。”

  元瑛摆摆手表示无碍,她虽不常饮酒,但这种跟果汁儿似的甜酒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侠女越蘅想来也是如此以为的,甚至嫌这甜酒味道太淡没什么意思,特地招呼小师傅拿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谢飞光自然是第一个凑热闹,换了大碗说要和她拼酒。

  薛缜见此提议:“明日也没什么大事儿,不如咱们玩个痛快的?”看了看面色不虞的淳于栗,特地添了句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当是庆贺师弟师妹入院之喜。”

  元瑛眉头一挑,莫名觉得他不安好心,见招拆招道:“怎么个玩法?”

  “正所谓行令饮酒,喝酒自然少不得行酒令一说。私以为其中燕射为最,只是这地方太小施展不开,倒有些可惜。”

  孔泽松了口气,接道:“武比行不通,那便文试如何?”

  薛缜摆手不大认同:“虽书院倡导日日勤修不缀,可闲时玩耍就莫要掉书袋了。”

  淳于栗没了耐心,直点要害。“非得要顾右右而言他,卖关子显你威风?”

  将酒杯往桌上一搁,爽利问道:“且拣重点说来,你待要如何?”

  薛缜从袖间掏出了个物什,这东西约莫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圆体十六面,上下两面用篆文分别刻着“酒”与“马”字,其余数面皆是大写的数字。

  他颇为得意地朝众人道:“此乃汉时石茕,本是六博中常用之物,只是现今六博棋早已失传,我便想了个简易玩法。”

  越蘅很是新奇,跃跃欲试:“怎么个玩法?”

  薛缜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这规矩说来也简单,以我为一顺时针数来咱们统共八人,以数字为代号,扔到几号那人便饮一杯,若扔到了酒字或马字则可指定一人饮酒。”

  元瑛接过石茕打量,这不就是后世常见的骰子么,仅仅是面数多了些。

  从头数来她是第六号,这代号却也吉利,且十六分之一的概率确是小的很,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但事实证明她就是如此倒霉。

  从薛缜开始一直传到越蘅手中,她已是生生饮了五杯女儿红,除却她自个儿投了个轮空,其他人愣是一骰一个六。

  越蘅抱着石茕揶揄,“元元,你可得祈祷我不是投的六哦。”

  元瑛双颊泛红,右手撑着腮帮子有气无力道:“那你可得护着我点。”

  越蘅捧腹大笑,随手将石茕掷出,石球在圆桌上咕噜转了半晌,停在了酒字上。

  “好彩头!”她兴奋得一呼,不怀好意地指着谢飞光道,“谢小五,喝呗。”

  谢飞光认栽,嘴上却不饶人:“既是越师妹盛情所请,飞光却之不恭。”

  这一头轮到孔泽时却有些让人哭笑不得,顺时针数孔泽行四,他随手一抛正是一个四。

  谢飞光惊奇不已,起哄还要他多饮一杯以示独特。薛缜没有一丝师兄的稳重,揽过酒坛坏心眼地替他满上两杯,“哎,所谓男子汉大丈夫,饮些酒算什么,来来来。”

  此言一出,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孔泽认栽饮完整整两杯酒后,下一个倒霉鬼正是众人中的大师兄裴陵,这下各式劝酒理由更是层出不穷,以薛缜为首的劝酒小分队愣是将惩罚加至三大杯。

  裴陵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将账都算在了薛缜身上:“子慎,你可要小心了。”言罢扬袖痛快饮过三大白,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自是赢得江湖儿女们极大的好感度。

  一翻推杯换盏下来,除了独得幸运女神亲睐的宋云苓,其他人都有几分醉意。

  孔泽不胜酒力朝众人致歉告辞,淳于栗已是倒桌不起,薛缜不放心便要送她回寝,临走前对尚且清明的裴、谢二人道:“确是我之过,三位小师妹就有劳你们看顾一二。”

  他二人走后没多久,越蘅拍桌而起,抽出特地带上的软鞭嚷着要和谢飞光决一死战。

  谢飞光空受无妄之灾,纵是有十张嘴也同醉鬼说不清,只得处处避让。

  几息后,二人愣是缠斗到了楼外树丛之中。

  真·老妈子宋云苓长叹一口气,感慨人生不易。探手试了试元瑛额头的温度,不放心地嘱托道:“我去瞧瞧他们是个什么情况,一会儿就来接你,阿瑛听裴师兄的话不要乱跑好吗?”

  元瑛无意识地朝宋云苓点头,乖巧得不像话。

  宋云苓向裴陵点头示意,提裙往楼下追去。

  裴陵捏着白玉酒杯半晌无语,而后缓步在元瑛身旁坐定,伸手一点她眉心,似叹非叹:“天道昭示的九州曙光,就是这般模样啊。”

  元瑛偏头疑惑:“什么?”

  裴陵轻呵一声,眼中寒芒一闪而过,答非所问:“天下乱得太久,以至人以混乱为常理,肆意变白以为黑,倒上以为下,合愚以为贤。既然九州病笃,就该换他个天朗气清,你说——”

  他更靠近了几寸,直直望着元瑛迷蒙的眼睛,“对吗?”

  元瑛望着那双带着些怜悯的双瞳,脑袋里一团浆糊,只觉得分外烦躁。

  裴陵也不在意得不到回应,探手摩挲她圆润的耳垂,“若真是天意,那我且等你来改一改这四方格局。”

  附耳犹似呢喃,声音却庄重得像一个承诺,“毋论好坏。”

  元瑛粗暴地将他的手拍下去,极度不满:“喂,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手臂一松倒在桌上,唇齿间还在含糊不清地嘟囔,“神神叨叨的,你以为你是狐半仙吗……”

  *

  元瑛眯眼打了个呵欠,昨晚醉后发生的事儿一概想不起来,断片儿的感觉实在骇人。她抱着枣木餐盒,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静待裴陵大驾光临,心里扎了一万个裴小人儿,要不是他提出这么个刁钻的要求,现下她合该抱着被子蒙头大睡。

  宿醉的头痛还未消去,元瑛只觉太阳穴处像是被人反复用针扎来扎去,一阵阵泛疼。

  裴陵遥遥从石板路那头走来,又是一身玄衣,同元瑛第一次见他一样。

  元瑛眉头一倒,有几分气愤:“裴师兄既然早早不在君子于役,想是习惯早起,又何故为难于我?”

  裴陵手中却也提着个黑漆小盒,撩袍坐在元瑛身旁,闻言情绪没有丝毫波澜,面带微笑望着元瑛,仿佛是在看自己家的熊孩子。

  “元师妹可是冤枉裴陵了。昨日确是子慎闹得过了,陵一早起来专买了醒酒茶,”说着将小盒轻轻打开,端出了个还冒着热气的白玉小碗。“算是代他陪个不是。”

  算他棋高一着。

  元瑛理亏,扁扁嘴说不出话,不情不愿地朝裴陵一揖,“是瑛误会了,还望师兄莫要放在心上。”

  裴陵拈了块凤凰卷,眉头一挑笑意深了几分:“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师妹早起不也是吸收昴日精华,于修行大有进益啊。”

  元瑛拿着勺子搅了搅甜汤,不由腹诽,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让人跑腿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仰头冲裴陵挑衅一笑,不甘示弱道:“师兄有所不知,我楚国习俗是专吸收月华之精,这日华实在让人头疼的紧。”

  裴陵哦了一声,浑不在意:“师妹既已入我稷下,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元瑛:“……”

  元瑛vs裴陵第三回,依旧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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