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浅吸了一会儿小猫，凌慈满足了大人的恶趣味，眼看着小猫们快要扭成一团小麻花，她终于伸出圆手，把小猫一只一只拨弄开，然后将戚若楠的帆布包往下拉了些，让小猫们更好地出门。
然而，小猫们终归还是起床起得太晚了，六只猫都已经吃完下桌，小太阳也扫完盘了。
彻底的光盘行动。
四只小橘猫挨个儿嗅过他们的嘴巴，在原地愣了许久，张大嘴巴：“哇——”
为什么偷偷吃饭不叫我们？
大家伙儿用满是肉香味的嘴巴慈爱地舔舔他们的脑门。
这不是看你们睡得太香了不忍心叫你们嘛。
小猫们更伤心了。
听见动静，戚若楠端着两碗面过来，放在肖成旭面前的那碗量是她自己的两倍，清透的汤底盛着挂面，几根青菜，上面盖着一个圆圆的蛋饼，微卷的花边，上面撒着油绿的葱花。
“吃吧。”戚若楠把攥在手里的筷子分给他一双，然后又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两罐主食罐头。
一开始小猫还躲在相比起来体型因为长毛而显得稍微蓬松一点的小太阳身后，探出四个圆圆的小脑袋鬼鬼祟祟地观望。
凌慈站在戚若楠和小猫中间，今天是带小橘们第一次见戚若楠，所以小孩还是有些畏惧的，凌慈担起中间猫这个角色，招呼小猫快过来认识认识以后的饭票。
正在倒罐头的戚若楠用余光看见一副操心的模样的白猫，哑然失笑。
那天晚上从危险中解救她的猫猫侠形象她还记得很清楚，小小的，看上去还没有她两个手掌合起来那么大，眼睛却在黑夜里亮得吓人。小时候的瞳色淡一点，如今的蓝色与橘色交织，颜色更加深重，只让人觉得震撼。
那么小只，却那么勇敢，在她陷入泥沼之前拉了出来。
从小小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猫成长的一点一滴戚若楠都记得，记得她小小的却努力带着小伙伴讨饭吃的样子，也记得送她玫瑰花时温柔的样子。
终于，在戚若楠把罐头倒出来的时候忍不住饥饿的小肚子，蹑手蹑脚地走上去，低头嗅嗅碗里的肉肉。
饭桶和饭票成功会晤，凌慈功成身退，跳上窗台看外面的情况。
雷声已经没有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天空尤其得黑，凌慈只能看见窗户外面被室内灯光照亮了一圈的地方。
看趋势，他们应该能在九点钟之前回家。
心里稍稍定了一些，凌慈回头看饭桌上安静吃饭的两人，吃面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连在地上吃饭的小猫动静都比他们大。
这个气氛稍微是有那么些许尴尬了。
戚若楠凌慈看不出来，倒是肖成旭，凌慈好担心他把筷子捏断。
因为肖成旭进卫生间换了衣服，身上没有继续背着书包。
凌慈环顾房间，在靠近卫生间那侧的沙发看见了书包，还是很硬挺、有棱有角的样子。
里面的鞋子估计因为被遗忘快要痛哭流涕了吧。
凌慈盯了肖成旭后背许久，小叹了一口气，让猫猫大人来解救你吧小鞋子。
从窗台上跳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凌慈走到沙发前，伸爪轻轻拨拉了一下书包的肩带。
嗯，这个角度可以。
然后她毫不客气的，爪子从肉垫中弹出来，扣进去，往身后重重一拉，“kuang”的一声，她及时躲开，书包像是一座大山倒塌下来。
战战兢兢的肖成旭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他看见了某只站在他书包上洋洋得意、一副胜者姿态的白猫。
肖成旭：“……”
原来他有这么招猫恨吗？
竟然连他的书包都不放过。
情场失意的肖成旭有点惆怅。
凌慈：？？？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的举动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对方还一点都没有get到。
她在站上去之前，还特地用爪子划拉开拉链，从外盒来看，里面的确是一双女鞋。
这你还不送出去是想留着自己穿吗？
肖成旭在凌慈利剑一般刺来的眼神当中惊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椅腿“呲啦”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他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太大。
戚若楠看看肖成旭又看看白猫，不知道他们是在演哪一出戏。
肖成旭三五下走过去，凌慈从书包上下来，仰着头瞧了一眼他，然后又把头转向一边，一口气从嘴巴里呼出来。
三个步骤像是深怕肖成旭感受不到她的嫌弃一般，衔接的地方特意给他留足了思考的空间。
肖成旭：“……”他刚刚是不是被一只猫教做人了？
他弯腰捡起书包，一边走一边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体的盒子。
“那个，对不起，前天害你摔倒，还把你鞋子弄坏了。”肖成旭用手肘和腰夹住书包，两只手捏着鞋盒，十分诚恳地说道。
戚若楠放下筷子侧过身，她坐着，抬头与站着的肖成旭对视了一会儿，同样两只手接过鞋盒，“谢谢。”
她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肖成旭点点头。
戚若楠折断的高跟鞋在仓促之中他没有看见鞋的全貌，只是凭借着感觉在网上找，找了一天，找到了差不多款式的高跟鞋。
也许是连上天都在帮助他，卖家的店铺刚好在同城，当天的下午他就收到了这双高跟鞋。
在戚若楠打开盒盖的过程中，肖成旭屏气敛息，有一种接受检验的紧张感。
远远的凌慈都能看见他骤然紧绷的手臂肌肉线条。
尖头浅口的墨绿色细高跟鞋安静地躺在印着品牌log的白色纸盒里，戚若楠拿出一只试了试，长度也刚好合适。
肖成旭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将鞋子重新放回盒子里盖好，戚若楠能感受到对面少年的用心，脸上的笑容也柔和了不少，“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那双鞋子我也穿了很久了。”
肖成旭的肩头微微松懈，“不麻烦，是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幸好你的脚没有受伤，不然我就罪孽深重了。”
“噗。”戚若楠不免笑出声，“没有那么严重啦。”
窗外的雨渐熄，屋里的氛围平缓地流动。
肖成旭终于还是亲口戳破了自己撒的谎，去掉其中欺负同校学生和灵异频道的部分，给戚若楠讲了自己和白猫相遇的冤种过程。
“因为它，我们全小区的猫都被卡车拉过去绝育了。”肖成旭拿出手机，照片里，货拉拉的卡车后箱，二十几只猫挤在铁栅栏的附近，就像是古代监狱里抓着杆子喊冤的囚犯。
它们真的是冤啊，叫不是它们叫的，就因为多吃了小区里的两颗猫粮，锅盖到了它们的头上。
戚若楠笑得花枝乱颤，虽然她和小白认识的时间长，但真算起来，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肖成旭的多。而且比起他们的和谐投喂关系，肖成旭和猫之间更像是小学生之间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逗比日常。
在沙发上舔爪爪的凌慈竖起耳朵听她不知道的内幕消息，怪不得那些猫看见她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也没错。
害他们断子绝孙的罪名，凌慈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望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八点半。
吃完饭的小猫又要开始打瞌睡了，避免到时候背上又要一猫背一只的情况，凌慈决定起身告辞了。
夜不归宿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这些安分守己、尊规守矩的小猫国国民身上。
而且——
她看不惯肖成旭春风得意的样子。
走到门口，凌慈用爪子扒拉了两下门，见状，其他小猫也围了上去，堆在门口齐齐看戚若楠。
戚若楠松开手，团在她腿上假寐的炸栗子如愿跳下去加入猫猫回家的大军当中，顺滑的手感仿佛还在她掌心留存，她有些失望猫猫们不能在她家留宿。
猫都走了，肖成旭也不会不知趣，他起身，“外面雨也停了，我带它们一起下楼吧。”
“我送它们回去。”戚若楠送他们到门口，给肖成旭递了一把折叠伞，然后自己拿着那把大伞一起出门。
一场大雨，路上坑洼的地方积水不浅。
凌慈眼疾手快叼起m豆的皮放在身边，前面那么大一个坑，真掉进去他估计得喝不少水。
戚若楠站在路口和肖成旭道别，“不早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肖成旭的头刚点下去，想到她刚刚说要送猫回去，有点犹豫要不要提议让他一起，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挺危险的。
但还没轮到他开口，几只猫快速行动，把四只脚还没有水坑高的小小猫瓜分完毕，蹦蹦跳跳消失在夜色里。
肖成旭：“看来它们不太需要你送。”
戚若楠：可以理解为他在拆她台吗？
肖成旭的嘴角高高扬起，“今天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戚若楠也笑着挥挥手，“拜拜。”
回去的时候老爷子屋里的灯还亮着，大黑狗和哈士奇在檐下各占了一边。
凌慈把小猫随便塞进一个纸箱别墅，然后报数。
“喵。”
“喵——”
“汪嗷！”
“喵呜。”
……
加上她，十个声音，到齐了。
屋里的灯十分应景地熄灭。
九点钟，猫猫别墅群寝室熄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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