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陆廷祖微笑的问道。

　　黑衣女子冲着陆廷祖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回禀道：“恩公，谢谢你为我解毒疗伤，不过那些幕后的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恐怕对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陆廷祖刚要开口，只见外面又窜进来两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嘴里还不断地喊着：“东家，东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来福一看，这两人是之前卸货的帮工六子和虎子，便喝道：“六子，虎子，你们两个着急忙慌的喊什么，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人都争着想说，却有说不清楚，听了几句，在场的几个人都顿时觉得头大，来福说道：“好了，你们两人一个个的说，若说的不清楚，再做补充！”然后指了之六子，说道：“六子，你先说！”

　　“好嘞，管家！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将大米从船上卸下就直接装上了车，因为小的们都知道是送往许老爷哪里的，所以我们就直接送米过去了，刚走到米庄门口，就看见田大人领着一队官兵朝这里跑来！许老爷就命小的们就直接把米车横在路当中，又派我和虎子回来先给老爷报信！”六子说道。

　　陆廷祖听后，感叹道：“还是大哥做事稳妥！”

　　来福指着门口的十来具尸体，问道：“少爷，你看这些人怎么处理？”

　　躲在柜台后面的薛掌柜和小二听到来福说要处理，连忙哆哆嗦嗦地从后面爬了出来，一见几人就不住磕头，央求道：“陆老爷，二爷，马老爷，小的是本分人呀，今天遭此劫难，几位不能杀我呀！几位爷饶命呀！”那小二见几个人又都没有什么表示，转而面向胡丽娘和桃花说道：“两位小姐，你们帮忙求求情吧，小的在这里求求姑娘啦！”

　　桃花见状也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对着胡丽娘说道：“小姐，你看？”

　　胡丽娘摇了摇头，示意桃花不要再说下去了。

　　陆廷祖并未理睬薛掌柜和店里小二，对着黑衣姑娘说道：“姑娘，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是想为你家人报仇，若是你要报仇，就该把你知道的全盘说出来！否则就算我们能放过你，当今大唐的国法恐怕也难容下你！”

　　这姑娘听到报仇两个字，整个身体为之一颤，两行热泪从脸颊滑落下来，说道：“只要能为家人复仇，哪怕公子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望着眼前的女人十分激动的模样，陆廷祖伸出双手将她搀扶起来，说道：“你先缓缓情绪，把你知道的一切先说给我听吧！”

　　马彪有些沉不住气了，对身旁的来福问道：“二哥，如果官兵来了，会不会有事？”

　　来福露出一份老神在在的神情，说道：“三弟，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我只是不知道，原来少爷已经打探了那么多事情！难怪最近他总是在忙！”最后的几句话似乎并不是说给马彪听的，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小声的嘀咕。

　　胡丽娘也那黑衣女人哭的很是凄惨，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绢递了过去，柔声地说道：“姑娘，先把眼泪擦擦吧！”说完便把手绢塞到了黑衣女人手里。

　　黑衣人接过手绢，就闻道手绢上传来阵阵香味，再一看那手绢乃是蚕丝制造，连忙要还给胡丽娘，说道：“小姐，你这手绢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过一块手绢而已，别太在意，快擦擦脸吧！若再不擦就快成个小花猫了！”胡丽娘说道。

　　胡丽娘的一举一动都被陆廷祖看在眼里，不由的觉得这胡小姐与一般的官家小姐不同，心头自是高看了胡丽娘几分。

　　黑衣人拗扭不过胡丽娘，只得拿来擦脸，刚擦完脸就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糟蹋了这么好块手绢！”

　　“姑娘哪里话，你肯用它乃是它的福分，何曾作践了它呢？”胡丽娘说道。

　　陆廷祖在一边见两个女人越说越远，怕她们会就此停不下来，所以微微咳嗽了一声，说道：“姑娘可以说了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奴家本命林月娥，本是济南府南山镇人氏。家父姓林远晟，是个罢黜在家的县丞，因为不肯和上官一起贪赃枉法，在一场官司上，被上司诬陷，丢了官职。他本想回家务农，结果他们在路上杀了我一家十余口，我当时躲在母亲尸体下，才逃过一劫。后来我在荒山里找到半本五毒秘籍，整整修炼了十年，才修炼出了那么歹毒我武功。”

　　听到这里，陆廷祖问道：“那么这马长史，马润筠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又为何要答应为他卖命？”

　　“因为，因为我弟弟！”林月娥憋了半天从嘴里憋出这句话来。

　　“你弟弟？”陆廷祖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家十余口都被杀死了吗？”

　　“当日我查询了很多时候，才找到这里！可是当要刺杀成功的时候，马权却领着一队侍卫跑了出来，告诉我，我弟弟仍在世，若我杀了马润筠，他们就会杀了我弟弟。还答应我，如果我肯为他们做几件事，他们就会放了我弟弟！”林月娥说着说着，两眼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陆廷祖听到这里，明白了事情的全部，说道：“原来这样！今天是不是感觉出马权骗了你，而且你自知命不长久，所以你才下如此重手？”

　　“是的！和他们接触下来，我才知道他们父子做了如此之多的伤天害理之事，适才我运功时就发觉我体内的真气已经开始紊乱，我自知再无能力去杀马润筠了，所以干脆先杀了他的儿子！”说完一个箭步，又要去杀那马权。

　　陆廷祖见状大喝道：“住手，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在杀人的！”

　　被陆廷祖这声呼喝给镇住了，停下了脚步。

　　陆廷祖又说道：“其实，你只要将他们夫子犯过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完全说出来，我就能保你无事，而且让他们父子今日就就地正@法！”

　　林月娥听到能将灭门仇人绳之以法，转过身来问道：“大人，你说得可是真的吗？”

　　“一会儿，你就能看见！而且此刻你体内的毒已解了，若是你要走，想来我们几个人也拦不住你！你若相信我，就那张纸，找杆笔将马氏父子的罪状一一写下来，一会儿定会有人替你做主。”说完，陆廷祖朝林月娥微微一笑，笑容里显得十分自信。

　　林月娥也是官宦之后，似乎明白了陆廷祖的用意，对伏在地上的薛掌柜和小二说道：“两位，请帮忙把笔墨纸砚拿过来！”

　　两人见这个杀人魔女如此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回柜台，嘴里还不住地说道：“姑娘，稍等！我们这就去拿！这就去拿！”薛掌柜将平日里自己的用的文房四宝逐一拿了出来。用肩头挭了挭小二说道：“走，快把东西送给林姑娘！”

　　小二抖抖索索的模样，好像迈每一步都像要他的命一般。马彪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过去，一把抢过托盘，说道：“你们这般磨蹭，还要等到何时？”说完就将笔墨纸砚向林月娥送去。

　　林月娥见马彪送笔墨纸砚过来很客气的道了声：“谢谢！”

　　马彪连忙放下，回道：“林姑娘太客气了！我帮林姑娘磨墨吧！”说完，就帮林月娥磨起墨来，也不管林月娥愿意不愿意。

　　林月娥也不介意，拿起笔来，舔饱了墨汁，微微思考了一会。提笔就写，一会功夫就洋洋洒洒写了三大张纸。

　　陆廷祖和胡丽娘分别那起一张，一边吹干墨迹，一边看下来。只见纸上的字，刚劲有力，铁钩银划一般。胡丽娘忍不住的赞叹道：“林姑娘一手好字！”

　　陆廷祖仔细读了一边，也禁不住骂道：“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称之为人，杀人越货，谋财害命，居然还勾结妖道，将孕妇活杀取紫河车！真是该杀，难怪总有孕妇消失！”来福和桃花听了后也不禁大怒。

　　“少爷，你说怎么处理？”来福问道。

　　“我是不怕的，不过这两位小姐被牵扯进来始终不好！”陆廷祖看着胡丽娘和桃花说道。

　　“少爷，要不你先走吧！我和三弟，还有林姑娘留下来，等会我就让田承济把马润筠和马权办了！”来福建议道。

　　陆廷祖追说了一句：“顺便敲打敲打田承济，他虽然为人刚正不阿，不过他那儿子太不成器，早晚要闯祸，不过借这件事让他收敛一点！”

　　“是，少爷！我记下了！”来福回道。

　　两人既然议定，陆廷祖对胡丽娘说道：“胡小姐，此间的事惊扰到了胡小姐，在下怕日后对姑娘会有不利，所以想送两位小姐先走！”

　　胡丽娘见热闹已经看完，也生了想走的念头，当下答应道：“那么有劳公子了！”

　　说完，陆廷祖引着胡丽娘和桃花上了乌篷船，划着船从水路出了苏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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