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十五章.青春期
还是苍白的，伊莎不死心地又用了一个显形咒，没有任何变化。
她上手再次使劲搓了搓，原本苍白的皮肤都被她搓红了。
斯内普不大舒服地轻轻动了动撸起袖子伸直着被伊莎捧在手里的左小臂，她已经检查了五分钟了。期间使用了多种检验方式，甚至包括高呼：“古娜拉黑暗之神！乌呼拉呼，尸骨再现！”
斯内普的左小臂还是那样，苍白，细瘦，因为她的揉搓还有些泛红，但胳膊内侧的软肉是非常嫩的，摸起来非常舒服。她慢慢摸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有黑魔标记，没有牲口一样的烙印，没有食死徒。
“有食死徒，不过我不是。”斯内普纠正。
伊莎挥手：“管他呢，既然你不是，而且我爸也不想我搅和，那我就当它不存在。”
伊莎终于放开了斯内普的胳膊，他把作业拿出来摆好，伊莎按铃叫服务生。
27号，今天是他们放假前就约好的逛街（约会）日，不过之前平安夜食死徒集会结结实实把伊莎吓坏了，圣诞礼物都拖了一天才拆，斯内普发现叉叉本联系不上她，只好紧急启用最古老的通信方式——猫头鹰。
他在信里保证自己不是食死徒，那天是伏地魔请他来旁听，顺便蹭顿饭，因为他妈妈找了个新男友，他俩约会去了，留守儿童只能来投奔伊莎——伏地魔邀请他的时候再三申明他绝对不可能和食死徒成员一样毕业就能保送进魔法部任职，他想都不要想，他受邀的唯一用处是认认食死徒的脸，别到时候人家在学校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他和伊莎傻呵地妨碍人家。
伊莎想相信的，但是终究决定到时候见面了再确定一下，就写了张简短的字条回复。
穆里尼奥几乎一年多没送过信，现在快成魔力球了，送张条子还哼哼唧唧一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伊莎严肃地教育了它：身为一只猫头鹰，你不能忘记自己的本职天分！你要是不乐意送我就让西西送！
梅西啾啾叫着在书架上蹦哒，“嘭”地变红。
魔力鸟一脸不屑地瞥了眼红色的小荧光鸟，伸出一只脚，让伊莎把条子绑好，然后干脆利落地来了个滑跪以示使命必达我最牛逼的自信，拍着翅膀飞出窗户。
从平安夜到圣诞节后第一天，伊莎都没有走出过房门，饭都是温格送进来的。伏地魔在圣诞节孤单一整天后终于意识到伊莎真的动真火了。
他也很委屈啊——不让她参与食死徒这档子事儿是为了她好！他们就是用来针对法斯宾德势力的情报行动组织而已，伊莎绝对不能搀和进去，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他才不知道伊莎是被吓的，他也不知道在伊莎心里食死徒才不是什么偷偷摸摸交换情报侦查与反侦查的情报员，而是把麻瓜悬在空中取乐杀人炸桥炸城堡炸魔法部的恐怖分子。
他还以为伊莎是因为他不让她参加食死徒聚餐生气呢！
第二天伏地魔就憋不住了，这天是26号，他去敲了伊莎的房门——尽管这两天天天半夜他都偷偷溜进来看她——然后她房间里头悉悉索索的响动停了，他听见伊莎小声念了句开门咒，房门就在他鼻子前猛地弹开，幸亏他躲得快，不然鼻子就没了。
等他稳住身子，向房间里看去，他看见伊莎正在书桌前慢慢拆她的圣诞礼物。所有盒子都堆在一个角落，整齐码好，拆过的一堆没拆过的一堆，现在明显没拆过的多。伊莎看起来也不着急，她拿着小刀轻轻把包装纸尽量完整地拆开，把鲜亮的珠光包装纸展平压实，然后把平整的包装纸归在一处，攒了厚厚的一叠，用作她平时传小纸条叠纸鹤。
她手头这盒礼物里是一套香水，她正举着小玻璃瓶对着阳光看，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伏地魔。
小姑娘硬气的嘛！伏地魔有些恼火地想，然后向房间里迈出第一步——
他迫不得已地停下了，因为C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使劲就着他的小腿蹭啊蹭啊，拼命撒娇，而伊莎收养的那只变异的小荧光鸟还是蓝色的，活泼地在书架上蹦。
动物园。他想，顺手就把C罗捞了起来，挠挠它的耳朵：“圣诞快乐，克里斯。”
布偶猫很给面子地露出肚皮，软软地：“喵......”
香水瓶“呲——”地喷出香雾，伏地魔和C罗都看向面无表情刚刚摁动喷头的伊莎。
“嗯，头香不错，松香味儿。”她动了动鼻子。
C罗打了个小喷嚏。
气氛有些尴尬。伊莎继续旁若无人地把香水收好，拿起小刀琢磨着拆下一件礼物。伏地魔手上慢慢摸着猫，犹豫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今天，”他清了清嗓子，“阿布请我们去他家吃晚饭。”
伊莎轻轻划开了粘在一起的包装纸，“咔”一声轻响。
“到时候只有阿布、卢修斯和我们，一共四个人，不是特别正式，也不用带伴手礼。”
他在说些废话，好像过去十几年不是这样去马尔福庄园吃晚饭似的。
伊莎用鼻子“嗯”了一声，成功把包装纸从盒子上完整地剥了下来。
伏地魔在心里唾弃自己：怎么就堕落到看伊莎脸色的地步了呢！他不是计划着来好好教育教育她的嘛！赶紧！硬气起来！大声训斥她！让她找回对待父亲的正确态度！
“......刚才那香水挺好闻的。”大猫爸爸没话找话。
伊莎把这件礼物拆开，突然蹦了起来：“雾草！”
伏地魔被她吓了一跳：“什么？什么东西！”
“贝贝贝利的签名球衣！”伊莎激动得语无伦次，捧着球衣双眼亮晶晶地面对伏地魔，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爸你看你看你看是贝利的！！！球王贝利！”
伏地魔没料到和解来得这么快！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放下猫，伸手环住又蹦又跳抱着球衣差点喜极而泣的伊莎，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好好好，太棒了，你要不要把它挂起来？还是用水晶盒保存起来？”
“水晶盒水晶盒！”伊莎显然暂时把食死徒忘光了，“用空间限定悬浮咒！让它在水晶盒里慢慢旋转！天呢天呢是贝利！大兄弟太够意思了！今年送他车没送错！”
“我叫温格去拿——我今年还没有送你什么东西呢。”
伊莎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亲爹？！”
“我另有安排，31号准备准备，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伊莎迟疑。
伏地魔不容置疑地确认：“你会喜欢的。”
等伏地魔走出去后，伊莎才猛然意识到，她预计的冷战莫名其妙就因为一件球衣告吹了。
伏地魔心里的大猫蹦哒：青春期的小孩好难搞！！！
“所以你也就和你爸和好了？”斯内普啼笑皆非地问。
伊莎托着脸搅奶昔：“不然呢？本来也没闹翻啊。”
斯内普挑眉以示质疑：“有人敢和你爸冷战吗？对他而言，冷战相当于公开宣战吧。”
伊莎想想也有道理：“但他主动来找我就说明他没怎么生气吧。”
斯内普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摇醒这个被伏地魔越惯越傻的大小姐：“......我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个智力正常的人，你是不是天赋异禀，脑子全用来补身高了？”
一傻：啊？
不过这也是伊莎的超能力吧。把伏地魔的智商拉到和她同一水准。而且她一定是把伏地魔的脾气都借来了，否则她怎么敢和冷战呢！
上辈子不知道被钻心过多少次的黑发少年控制住自己的哆嗦。
“不过我也很自责了......”伊莎吸着奶昔说，“明明跟你再三保证要阻止他走老路......”
斯内普摇头：“这谁也不知道，说不定他组织一个武装团体是必然呢？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一定要亲手掌握一支队伍。但既然他处在部长的位置上，那他也比上次多了更多其他人的关注，除了部里的国内的，还有国外的......别忘了，这个食死徒建立的初衷是反外国巫师安插的间谍。”
“这就说明，”他安抚，“他不会轻举妄动，因为他的顾虑可比那一个世界多多了。那个世界的他可没有家眷。”
伊莎想了想，补充：“也没有后援会。”
斯内普：......好好好还有后援会。
“那我还是持保留意见，暂时观察一下。”伊莎宣布，“如果这帮DE开始作死，我一定让里卡多把他们的课本和学案都吞掉。”
斯内普：......他记得里卡多是蛇怪对吧！你不觉得让它吃纸非常残忍吗？！
阿布深沉地叹气：“啊......青春期的孩子啊......”
伏地魔不耐烦地敲着扶手：“你快点，磨磨唧唧的，说不说，说不说？”
阿布极有优越感地看着书房里卢修斯小时候缺门牙笑得看不见眼睛的活动照片，慢悠悠地传授经验：
“青春期的孩子吧......容易把自己当作受害者。”
“你越强硬，他的被害感越强。”
“这时候你就需要退让......”
伏地魔质疑：“我又没做错！”
阿布摆手：“哎，不是承认错误。是让孩子觉得你一直在默默付出，让他产生愧疚，不敢无理取闹。你们伊莎不是情商高又心眼儿好嘛，那么你稍微虚弱一下或者表现一下辛苦——”
“我拒绝，太蠢，”伏地魔断然说。
阿布一副无赖相，耸肩：“那我没办法咯，嗳呀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增进感情增进感情——”
伏地魔把后槽牙咬得咯蹦咯蹦：“我发现你自从把副部长职位卸掉退休之后就越发胆儿肥了是吧！”
阿布矫揉造作地惊呼：“天呢，伏部长难道想威胁我这么一个可怜的年近花甲的老人吗？”
伏地魔指着书房外：“年近花甲的老人三天两头去酒吧泡外国小姑娘？！”
阿布咂巴嘴干笑：“最美不过夕阳红~”
伏地魔面无表情：“我还安静又从容呢。不告诉我调解办法，我就雇酒保告诉每个你想勾搭的姑娘：这人有龙疫梅毒。”
阿布再次向当年的学生会主席大大势力低头：“你牛逼你牛逼！我说我说我说！”
伊莎头回跟着部长大大出入魔法部，享受了一回最高级别的爱豆出行待遇。
虽说此时是在圣诞假期间，况且今天是旧年最后一天，魔法部只有零星几个被上司抓来值班的小职员。但他们见到领着伊莎进来的伏部长还是双眼发直，激动又颤抖地致意：“圣诞快乐部长先生！生日快乐部长先生！”
伏地魔微笑点头致意，带伊莎进了直达电梯。
“他们怎么知道你今天生日？”伏地魔摁下最底部的按钮后伊莎问。
爱豆伏地魔叹了一口气：“我的个人资料非常抢手......”
伊莎瞬间想起来了从40年代一直流传到今日的帅气偶像伏地魔绝密个人资料小手册，这本当年里德尔后援会倾情制作的宣传册包括了爱豆的身高体重三围生日星座还有喜欢的歌曲运动理想......
伊莎冷漠脸：当爱豆好棒喏。
叮。
电梯报站的女声同样冷漠地报：神秘事务司。
伊莎跟着伏地魔走出电梯的时候抱怨：“能不能换个热情点儿的报站声？”
还没等伏地魔回答，电梯女依旧冷漠：“爱坐坐，不坐爬楼梯。”
伊莎：......你个AI还抖起来了是吧？！
伏地魔捏捏小姑娘后脖颈：“你最近太暴躁。”
切片大魔王说她暴躁？！
伊莎费了老半天劲儿憋住反驳。
青春期不是成熟的灵魂能抵御的，这是身体到了特定时期开始活跃分泌多巴胺的必然经历，伊莎没法控制。
而当年把青春期活生生熬成中二魔王病的伏地魔压根儿缺乏相关常识。阿布在即将泡不到小妹妹的威胁下松口：那就让她把对生活的鸡毛蒜皮的怨气用更宏大更让人无能为力的事代替。
伏地魔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卢修斯青春期的时候妈妈刚死.......
神秘事务司今天放假。伏地魔轻松带着孩子进了那道窄门。
伊莎紧紧攥着伏地魔的胳膊，而伏地魔也是几乎头一回来这个阴沉的魔域。
神秘事务司，作为HP5的封面，果真如画手调的暗沉色调一样，伊莎不安地紧挽着伏地魔的胳膊，而她爹同样面色紧绷。
他们面对着12个一模一样的窄门。伊莎犹豫地抬头看伏地魔，他却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摸出一个小小的指南针，上面有12个刻度，分别表示着12个厅。此刻，他们正对着的那道窄门在指南针上显示是：大脑。
这是伏地魔搞来的神秘事务司内部指南针。
他决定就先进大脑厅。
“有些是自愿捐赠的，有些是从阿兹卡班死囚遗体上弄出来的。”伏地魔紧拉着伊莎的手，“别碰。”
伊莎盯着在不知名液体里浮游的大脑，突然指着大脑下部一个突起兴奋地说：“我认出来了，那个是脑干！”
伏地魔：......？？？
他们继续前行，几乎走到大脑厅底端。在尽头，他们看见一个通着带导线的水缸，里面的大脑发着莹白的光芒，有一支也用导线连接着水缸的钢笔快速地在一卷不断自动伸长的纸上写写画画。
“魔法部第一个使用电的地方，”伏地魔示意，“司长来跟我打用电申请的时候我问清楚了。他们想用电刺激大脑，看看还会不会有思维波动。”
伊莎凑近看那一长卷纸，发现上面仅有一些胡乱的符号和线条，其中重复出现的是一个类似小船的简笔画。
“没用的，人的思想都在灵魂里。”伏地魔牵起伊莎，“走吧。”
伊莎一路琢磨：人是靠电信号传递神经兴奋的，说不定有用呢？
爱厅上锁了。伏地魔本来也没打算进去。
“他们怎么把爱具现化来研究呢？”伊莎问。
伏地魔瞥她一眼：“取个叫爱厅的名字好听而已，那是人家的休息咖啡间加储物间，缄默人内部谈恋爱的地方，放假的时候当然得锁起来。”
伊莎：......？
他们转向了死亡厅。
“我们作为胜利者去看一眼。”伏地魔翘起嘴角。
伊莎紧抿嘴唇。
他们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靠近那个帷帐之门。
伏地魔隐隐约约听见门那头有人在细语，而伊莎隐约看见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伫立在门前，抬头看向他们。
伊莎猛地握住她爹的手——然后她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金属环。
伏地魔今天戴了复活石戒指。
死亡圣器和死亡之门产生的反应打得她措手不及。
“你、你看到了吗？”伊莎哆嗦。
伏地魔茫然：“看到什么？”
越近，那个身影越清晰。伊莎颤抖着贴在她爹胳膊上走下最后一级阶梯。
那是个女人。她微笑着看着伏地魔，而伏地魔的眼神越过她看向门内。
她长得不丑，普普通通，但致命缺陷是她的眼睛——
无神，而且斜视。
她明明看着伏地魔，但她的另一只眼珠却对着伊莎。
伊莎慢慢松开握着她爹的手，向她走了一步。
“......其他地方我听说也有死亡之门，但至少德国没有，如果他们有，当年就不需要毒气室了......”
伏地魔毫无所觉，依旧在介绍。而女人看着他，伊莎看着她。
“......你好？”伊莎试探地打招呼。
女人听见了，她无神的眼睛转向和伏地魔8成相似的伊莎。
她向伊莎微笑，伊莎下意识地回以微笑。
“他过得好吗？”女人轻轻地问。
伊莎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介绍门与巨石阵联系的伏地魔，点头：“特别好。”
伏地魔还以为伊莎在赞叹他的博学，揉揉她的头发。
“我对不住他。”女人看向伏地魔手上的石头戒指，“他都知道了一切，对吗？”
伊莎艰难地点头。
“我是他的耻辱，”女人仍在微笑，“我就是个耻辱。”
“不，”伊莎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在跟谁说话？”伏地魔抓住伊莎的肩膀，顺着她的眼睛看向那片虚空，梅洛普颤抖着与儿子对视。
“我的汤姆，”她啜泣，“你都这么大了。”
“那里到底有什么？”伏地魔怀疑地看了又看。
“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她上前搂住儿子，“你原来这么高......”
伊莎抹了把眼睛，然后她奶奶走到她身前。
“好孩子，你真可爱。”她抚摸着伊莎的脸，伊莎眼睛红通通地与她不对称的双眼对视。
“你们要好好的，尤其是你，”她指指伊莎，“别像我一样为了男人毁了自己。”
“我不会。”伊莎保证。
梅洛普，可怜的母亲，最后一次凝视自己的儿子。
她转身走进拱门。伏地魔愣了一下。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走进去？”
伊莎点头。
伏地魔觉得这里冷飕飕的：“所以你刚才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伊莎装傻：“我刚才有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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