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东方永义：特使
第二天，朝会。
东方永义上来就说：“昨天，我和洪阿特用电报聊了一晚上。”
大家都没惊讶。
看来，洪阿三也知道，而且可能也一起聊了。
内廷不惊讶。估计，不是估计，是肯定，在皇家计算机的帮助下，大唐所有电报他们都能监听。这年头，我跟间谍联系都只能用鸽子！
外朝人也不惊讶，或许是不关心。
东方永义说：“他没造反的意思。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唐好，只是过程不太一样。”
他看着大家。
大家不看他。
可能大家想：“妈的，不就是一个乞丐嘛，还一口一个‘平民教教主’；不就是一群乞丐嘛，还一口一个‘平民教教众’。提起他们，脏了我的嘴！”
东方永义继续说：“我发现，是大明闹的。”
张强生看着他：“你才知道？昨天我们吵了半天，吵了什么？哦，是你们说是大明闹的；其实，我觉得，应该是大民闹的。”
东方永义继续说：“大明女皇，哦，所谓的大明女皇朱照婉，我们常一起谈理想。”
张强生：“一起谋反的理想？”
东方永义：“我也叫她姑姑，嗯，和皇帝一样。当初她走的时候，我和她说了好久。”
杨明阳：“你怎么不汇报？”
东方永义：“我后来才想起，原来她说的是复辟，但我当时不知道啊。她跟我说，大唐这不好，那不好。我说，我们可以改啊。她摇摇头，说，奸臣太多。我问她，是谁。她说，都是。我说，可以换掉他们。她说，换不了。我说，跟皇帝说。她说，皇帝不听。”
张强生：“她就跑了？”
东方永义：“嗯。”
张强生：“你怎么想？”
东方永义：“我觉得她肯定误会了。朝廷虽然有奸臣，但不都是坏人啊。”
杨明阳：“谁是奸臣？”
东方永义指着赵普民：“他！”
赵普民正低头打瞌睡。
张强生：“你……开玩笑吧。我怎么觉得除了赵普民，其余都是奸臣？哦，我开玩笑的。”
赵普民抬起头：“怎么了？”
东方永义：“我的意思是，去跟朱照婉说说，别闹了。”
张强生：“你别这么幼稚。都他妈复辟大明了，你——‘说说’就行？你因为你是谁，诸葛亮？舌战群儒？”
东方永义：“我的意思是，不是发电报，是当面说。我去福州和朱照婉说说。”
群臣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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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生指着东方永义：“你！你！我怎么记起一个情报……哦，想起来了，几个月前，朱照婉给一群人发电报，要他们效忠大明女皇。其中就有你！”
他转身指着：“还有杨明阳！”
杨明阳：“指我干什么？我知行合一，已经把电报给朝廷了。”
张强生指着吕承志：“有人没交，比如，你可没交电报。”
吕承志：“我在洛阳，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我知道了能不交吗？”
东方永义：“我是劝她，不是被她劝。”
张强生：“你骗谁？”
东方永义：“我姐姐是皇后，我怎么会投靠大明？”
张强生：“也就是说，你为了姐姐就不忠于信仰？错，不能这么说，我是说……等等，我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是说，你这种弱智，去了就被人家骗。”
东方永义：“我是有信仰的。只有你们内廷人，唯利是图，毫无信仰。”
张强生：“我们是毫无信仰，但你呢，信仰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从小读的书——”
他指着赵余央：“他编的！”
赵余央：“胡说，是他编的！”
他指着卢子罗。
卢子罗左右看着——但朝廷没有比他更年纪大的内廷人。
东方永义：“我自己选的。我认为，平民而不是士族，才是世界的根基。”
赵余央看着他，说：“对，皇族告诉你，平民而不是士族，才是世界的根基。你不觉得奇怪吗？”
东方永义：“奇怪什么？”
赵余央摊手：“算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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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永义：“我去劝她。告诉她，为了天下，不一定要复辟大明；何况，大明是错的。在大明，士族第一，平民最贱。这就是大明为什么被推翻，这也是为什么洪阿特不肯效忠大明。”
张强生：“我们已经改了。现在，不是大明被平民用小推车推翻，而是被我们，用……呃，坦克碾碎。”
东方永义：“你不要瞎改历史。历史不容篡改！”
张强生：“它一直被篡改。”
赵余央：“其实，没有‘历史’这个东西。当初第一个‘历史’概念被发明出来，就是一种虚拟；它告诉人们，统治者一直是统治者，因为统治者的历史就是统治者的权力。”
东方永义：“我经历了历史……”
张强生：“一边玩蛋去。”
东方永义看着皇帝：“陛下，我去告诉朱照婉，她其实是众叛亲离，因为大明已经没有天命。你看，连洪阿特也不听她的话。”
张强生：“你说服了朱照婉，很好，她也玩平民第一的把戏，然后，洪阿特效忠她，于是大明一统天下。”
洪阿三：“洪阿特垃圾一个，吹牛皮，平民军没一点儿战斗力。”
东方永义：“你不是说平民军天下无敌？”
洪阿三：“那……是以前。不忠于大唐的平民军，不堪一击！”
东方永义：“你……”
他转身对皇帝说：“陛下，我有信心说服朱照婉……”
赵余央：“不可能说服。《大明书》看了吗？大明和大唐的意识观完全不一样。”
张强生：“少扯淡，哪有‘意识观’这种东西？大明的‘意识观’、大唐的‘意识观’，都是扯淡。所谓‘大明的意识观’，是大明骗别人；所谓‘大唐的意识观’，是我们骗别人。”
赵余央：“所谓欺骗，都是自我欺骗与互相欺骗，骗啊骗啊的，就把自己骗了。”
张强生：“统治者不可能被欺骗。”
赵余央：“没有永远的统治者。记住这句话。”
张强生：“统治者永远存在。这就是永远的统治者。”
赵余央：“你这是‘人择’。毫无意义。你永远无法预测，谁才是统治者。”
张强生：“我们不需要预测，只需要去做；而且，永远会成功；因为，死人不会知道他的失败。”
赵余央：“你毫无自我意识。”
张强生：“‘自我’并不存在。”
赵余央：“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张强生：“你才有病。记住，孩子是一种病，是肉体对理想的挟持。你如此软弱，简直是内廷的笑话。”
赵余央看着他。
张强生看着他。
大家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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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永义：“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他转身面对皇帝：“我去福州……”
张强生：“不行。这傻子去了福州，肯定会被洗脑。他被洗脑，我们就要杀他；但他是皇后的弟弟，杀了不好，影响团结。如果西凉、辽西也反了，不好搞。”
杨明阳：“我觉得他可以去看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嘛。”
杨晨臣：“宰相大人，我大唐可没承认伪明哦。”
杨明阳厌恶地看了一眼杨晨臣。
赵余央：“让他去看看也好。福州间谍都死光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张强生：“我最烦你们这些人，看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的嘴巴多厉害。”
东方永义对皇帝说：“我相信我能说服朱照婉。就算不行，我也能看看江浙人是支持大明还是大唐。”
张强生：“江浙是所谓的‘大明长子’，肯定支持大明，这还用问？”
赵余央摸着下巴：“未必。辽东现在支持大唐吗？”
一个人站出来，大喊：“不得污蔑我辽东！我辽东是大唐长子，永远效忠陛下！”
此人叫朴全备，朴晴虹的叔叔。当然，远房叔叔。朴全备目前是辽东在内地的全权代表。他什么都不干，只会说辽东的好话。
东方永义对皇帝说：“陛下，给朱照婉一次机会。”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我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记住，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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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仪式真他妈壮观。
东方永义先发表演讲。
第二皇后东方明月抱着他哭。
东方永义挥挥手，带着几百个禁军走了。
此时，一道黄影现身，落在装甲车的前面——大唐驸马、唐门掌门、武林盟主、皇军将军——唐不败！
他大声说：“我即是，大唐驸马、唐门掌门、武林盟主、皇军将军——唐不败！我愿护送东方永义远赴福州！”
大唐公主、掌门夫人、盟主夫人、将军夫人——唐婉慧也一溜小跑过来，握着唐不败的手，说：“夫君，我等你回来。”
记者们照相，镁光灯闪瞎几十万人的狗眼。
广播员热泪盈眶地报道：“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张强生大怒：“妈的，好想一炮轰了这群装逼犯！”
东方永义、唐不败、江湖总管一行几百人开着十辆装甲车去了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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