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苟八九以及苟八九的故事小说
你看这一章的题目——《“苟八九”以及“苟八九的故事”“小说：苟八九”》。
这是什么意思？
当章名只有一个名词的时候，这意味着我保证这一章的真实性——当然，必须承认，我不是神，因此无法保证它的绝对真实性；我只是尽量保证。
当章名包含“故事”的时候，这说明，这是故事，全是我想象的，可能对，可能错，甚至故意错，因此——爷概不负责。
当章名包含“小说”的时候，这说明，它连故事都不是，只是骗子写的小说。我可以负责地说：它他妈全是假的；信小说者，都是弱智；当然，它肯定会洗脑你；当然，你被洗脑了，就不是洗脑……
因此，这一章就很有意思了。
我本来想把它分成三章，然而它们如此混乱，让我完全没办法分开，只能一锅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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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人就是武人。他们脑子少，完全不走心。
你看，那五个人说说笑笑，划拳、喝酒，一人搂着两个女人，嗯，除了张九霉，因为他搂着两个男人。
唐无敌刚才还想杀了那四人，好露露脸，现在他们五个好得像亲兄弟。他们拍着胸脯说“苟富贵勿相忘”，甚至连“我当皇帝，你当宰相”的话都说出来。
我看着他们，能看出，他说的是真话；如果他现在真是皇帝，那些人立即就是宰相。
可惜，我已不知道“真假”的概念。或许就像赵真证说的那样，世上没有真假……等等，赵真证是真的吗？他难道不是我小说中的人物？不，他是真的……我见过他……好乱……
……
苟八九高兴地看着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他看着我，说：
“我爹叫苟一一，是当年的江湖总管，当了好多年。
我爹最崇拜就是你。
他告诉我，你，是第一个要重新控制江湖的江湖总管，就像传说中的第一任总管。
你知道江湖部的老大为什么叫‘总管’不叫‘部长’吗？因为……啊，我不能说。
我接着说我爹。
那天，爹听到消息，说当年的通缉犯从皇家监狱跑出来了。
他是不信的，因为皇家监狱有一千米深，绝不可能有人跑出来。没人能从皇家监狱跑出来，嗯，除了神子，嗯，《江湖书》这样写。《江湖书》是《元老书》的一种，但自从第一任江湖总管被踢出元老会，人们就把它忘了。
爹以为你就是第一任江湖总管转世，因为你从皇家监狱跑出来了啊。他跟着你从京畿到少林，少林到武当，从武当到南昌，从南昌到蒙古。
嗯，最后死在了蒙古。
他自杀的。
死的时候，他非常失望，嗯，失望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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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苟八九灌下一大杯葡萄酒，使劲咬着猪蹄，撕着猪蹄，再灌下一辈葡萄酒。
歌姬们拿着香蕉、葡萄，剥开，说：“总管大人，吃这个呢。”
苟八九说：“别烦我，我是太监。”
现场瞬间安静了——错，是苟八九和他旁边的四个歌姬安静了，而那五个人和他们旁边的十几个歌姬却显得更加热闹。
苟八九扔掉咬了几口的猪蹄，拿起另一个，使劲咬着，撕着，再灌下一辈葡萄酒。
他继续说：“为了活命，我爹杀了苟一一。他当时只是江湖副总管，人望、武功都没他高，但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杀了他，于是，他成了江湖总管。”
他拿起一只剥好却掉在桌子的香蕉，一边吃，一边说：“其实，爹说错了，因为我在场，我都看见了。苟一一必须死，因为每一个父母都可以为了孩子而死。”
他往嘴里塞着葡萄，舔着手指，说：“那时，他们只有一袋炒米，谁吃了谁就活，谁不吃，谁就死。爹让苟一一吃，但苟一一说：‘儿子啊，你是江湖副总管，你年轻、有为，我把江湖部交给你了！’说完，苟一一举起刀子，自刎而死。”
我看着他，想着苟八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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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也就是共治帝国照定元年十二月底，江湖总管陈驹带着锦衣军、西凉军、辽西军、江湖军，一行号称数百万人，远征蒙古——就像最后那任 “真正的江湖总管”。他们的目标是第一邪教——侍死教。无名已经复生，陈驹必须消灭无名，否则天启就会来临，世界就会毁灭。
苟八九跟着苟二二、苟一一远征蒙古。他们势在必得，他们信心百倍，他们激情澎湃，他们深信，他们会瞬间掐灭天启。
然而无名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不但可以上天入地、意念移物，甚至可以震摄人心。
你必须承认，陈驹还是比不上当年的江湖总管。
无名带着邪教军击败了陈驹。
朝廷军一败涂地。
那是在蒙古大戈壁，地上满是上一次天启的遗痕，连沙子都被末日之火烧成了玻璃。在无尽的玻璃地面中，是捕鱼海。那不是海，而是北山下的大湖。
邪教军正在屠杀所有人，地上全是人们的尸体。那天，漫天的雪花掩盖了一切，漫天的冰凌冻住一切。
江湖总管苟一一对江湖副总管苟二二说：“我们失败了。”
苟二二说：“不会的，我们永远不会失败，因为我们是——江湖部。”
苟一一说：“真正的江湖总管还没复生。”
苟二二说：“你必须相信，真正的江湖总管会复生；因此，你必须相信，这就是真正的江湖总管。”
苟一一拿出一袋炒米。他们只有一袋炒米，谁吃了谁就活；谁不吃，谁就死。
苟一一说：“儿子啊，你是江湖副总管，你年轻、有为，我把江湖部交给你了！”
说完，苟一一举起刀子，自刎而死。
苟八九看着他爹苟二二，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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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打着饱嗝。他摸了摸肚子，继续吃另一个猪蹄。
那些歌姬看了人们一眼，笑着，往苟八九身边凑。
苟八九说：“离我远点啊，别脏了你的衣服。”
他看着我，说：“女盟教是我们的克星，一定要离她们远点。”
他继续大嚼猪蹄。
我看着他，和他身边手足无措的女人们。
我身边也围着一群女人。
我现在很喜欢她们，简直要吃了她们。
然而，假如几小时前，我看见漂亮的她们，就好像看见漂亮的汽车——只是喜欢，没有欲望。
几个小时前，出门前，我特意吃了激素。于是，我就喜欢她们，摸着她们，想上她们。
那么，什么是我这种行为的意义和目的？
我回想着，可能是这样：
我喜欢女人，而且是真喜欢。你看，我摸着她们，有了这么强烈的反应，而且想永久持续下去，永不停息。并不是我吃药了才喜欢女人，而是吃药前就喜欢女人。回想着去年、今年做过的每一次，每次都爽得要死。吃药前，就回想着这种爽感，那是最强烈的上瘾！
然而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我喜欢她们，因为我“现在”喜欢她们；只要做过之后，你绝不会喜欢她们；等那时你回忆，你就会觉得 去年、今年做过的每一次，每次都不爽；你甚至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做。你必须承认，记忆被篡改了；而且，反复、重复地篡改。
当吃了药，你会觉得药不是你的“原因”；而且你会觉得，假如你不吃药，你就想吃药。
当你不吃药，你会觉得药才是那种情况的“原因”；而且你会觉得，你不该吃药。
……
那么，终极问题来了——什么是我吃药的“原因”——或者说“第一因”或者说“绝对因”？
可能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他们四个人都摸来摸去，我一个人不摸，别人会问， 哈，这人是不是太监？
因此，这原因的本质就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别人；我在乎别人的感受，是别人控制着我。
……
软弱。
堕落。
虚伪。
可耻。
原罪。
……
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看着喝酒吃肉的苟八九，就是这种想法。
我想杀了他。
两个原因：
第一，他太聪明，才二十四，看透人心，震慑人心，恐怕也会像我当年当江湖总管那样，惹起腥风血雨。为了天下的和平与稳定，必须杀他。
第二，我妒忌他。他如此坚定，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觉。而我，就像一个妒忌年轻人的老年人。
恐怕真正的原因还是第二个。
……
苟八九似乎喝醉了。他打个喷嚏，居然把眼泪、鼻涕都打出来。
歌姬拿出带着香味的手帕，给他擦着。
他摸着手帕，摸着歌姬的手，眼神迷乱的看着她。
我继续看着他脑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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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看着他爹苟三四。
苟三四正对唐不败说：“你，即是，武林盟主、大唐驸马、唐门掌门、皇军将军——唐不败！”
唐不败：“俺……不，我……俺，呃，我是中原马店县驴蛋乡粪坑村……”
苟三四说：“如果你相信神，你不能说，哦，我相信神，但我不相信神会现身——因为这不符合逻辑。你不能说，我相信神会现身，但我不相信现身在我面前的就是神——因为这不符合逻辑。你不能说，我相信现身在我面前的是神，即使他没有神迹——因为这不符合逻辑。你不能说，现身在我面前的不是神，但我就相信他是神——因为这不符合逻辑。唯一的逻辑就是：你是神！你，是，神！”
唐不败看着苟三四。
苟三四说：“如果你不信神，你不能说，虽然不信神，但我相信正义、真理、规矩、规律，因为，没有神来告诉你，什么是正义、真理、规矩、规律！一切都是幻象！一切都是装逼！如果有人说，我是正义，我是真理，我是规矩，我是规律，我是你爹，我是历史……那么，杀了他们！把他们像老鼠一样溺死在粪坑里！他们自以为神！只要不是神，他们就是肉体凡胎，就会生老病死！杀光他们！地狱、天堂、轮回、报应？去他妈！什么都没！杀光他们！”
唐不败看着苟三四。
苟三四对唐不败说：“说，我，即是，武林盟主、大唐驸马、唐门掌门、皇军将军——唐不败！”
唐不败说：“我，即是，武林盟主、大唐驸马、唐门掌门、皇军将军——唐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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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阿三、弥阿强、释迦无敌、张九霉、唐无敌跟一群歌姬抱在一起。
唐无敌说：“啊，第一次，什么都不懂，这么快……你们有裤子换吗？”
洪阿三说：“小弟啊，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就好了。”
释迦无敌说：“没事，你还能多做一次呢。”
张九霉说：“吃饱喝足去洗澡。”
弥阿强说：“鸳鸯浴，不，好多鸳鸯浴。走！”
一群人都走了。
我对身边的歌姬说：“你们也走吧。”
于是，就剩下我和苟八九。
苟八九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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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我去郑县，见了洪阿特。
洪阿特，平民教教主。我一直认为，洪阿特才是真正的平民教教主，而不是洪阿三。以前的教主叫洪承颜，我爹和他关系很好，常一起吃饭。洪阿三是洪承颜的侄子。按说洪承颜死了，教主职位应该从净衣派传给污衣派，但洪阿三买通朝廷，硬是自己当了教主。
我对洪阿特说，只要扳倒洪阿三，你来长安，就当这事没发生。
洪阿特没答应，但是客客气气把我送走了。
二月，我去望京，见了李伟男。
李伟男，无后教教主。事实上，我都不知道他是第几任教主。他们很可怜的。有些可怜之人能反抗，有些不能反抗；无后教属于后者。我看过他们的《无后书》，嗯，非常凄惨。
我对他说，唐不败已经成了明不败，虽然皇帝不肯认错，但你们认错，还是能回归大唐。朝廷嘛，只要面子；只要有面子，里子吃亏没问题。
李伟男说，他已经对大唐绝望，死也不回去。
三月，我找人，在开封见了李大头。
这李大头也不是原来的李大头。你知道的，邪教嘛，种子不死，思想不死，教主不死。我对他说，现在天下这么自由，你们还搞什么；再搞下去，活活把自由搞成不自由。
李大头说，自由是悖论，他的自由就是别人的不自由，他早想通这一点了。他说，这届人类不行，必须要下一届；在下一届，自由就不是悖论。
四月，我在襄阳找到了崔继财。
你猜崔继财在干什么？他在买大唐皇家造船厂的军舰。
我说，你这是在搞毛，为什么逆贼要买大唐的军舰；既然军舰已经到手，为什么还要付钱；你们是他妈商业邪教还是商业正教啊？为什么跟朝廷讲信用？
他说，守信，是为了不守信；不守信，是为了守信。他告诉我，信用只能有一次机会。他心里明白，人类已经失信一次，那是人类的原罪。他早晚会消灭这一届人类。
五月，我去西凉，找到了辛永仇。
他，自称终极圣教——侍死教教主，却惶惶如丧家之犬，被大唐、大民、大明、大元、大夏五国追杀。大唐说他是邪教教主。大民不承认他是大明皇裔。大明说他害了大明。大夏说他背叛西域。大元说他害了蒙古。
他说——哦，他还没说，就被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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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苟八九。
他的脸色涌现出一万种表情。
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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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哦，那时他叫——苟九九九八，户籍证上是苟9998。
苟层逃出来。那时是大明鸿华三年，天下大乱，皇宫也乱，于是他杀了送尸的部员，逃出144层。
部员问他：“你为什么……有点怪？”
苟9998看着他，说：“你去过地狱，你就不是你了。”
部员：“我看看你的标志！”
苟9998掀开后背，露出他的标志——苟9998。
部员：“你看！你他妈到底是谁？”
苟9998说：“我不是谁？”
部员：“你不是苟4574？”
苟9998 说：“你再自己想看看！”
部员定睛一看，果然是——苟4574！
部员：“哦，没事了，每次去过144层的人都有些精神波动，而且这种波动会传染。很显然，我被传染了。”
苟4574跟着部员，去了江湖部。江湖部在101层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挤着两百人。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因为他们只是按照《皇家律法》待在里面的。
苟1398说：“我们是在皇宫混吃等死的，有本身的人都去大院的监狱部，还有皇宫外的江湖部。哈哈，我马上也要去了。”
第二天，苟1398去了监狱部。
监狱部部长：“为什么你和我的照片一点也不一样？”
苟1398：“你问错话了。你该问，为什么你的照片和我一点也不一样？”
部长：“我看看你的标志！”
苟1398掀开后背，露出他的标志——苟1398。
部长：“哦，肯定是照错了。”
江湖部（也叫监狱部，因为这栋建筑物挂着无数个牌子）关押着无数人，有些人是武人。赵普民把他们活体解剖，提取他们的体素、脑素，进行各种研究。
连邪恶的监狱部都觉得赵普民邪恶！他们说：“你杀了那么多人！”
赵普民说：“没有‘人’。你们必须明白，一切都是不可持续的。此时的人并不是那时的人，他们的体质不同，因此大脑不同，记忆不同，思想不同，怎么会是同一个人？陈驹说过，一切概念都是幻觉，一切事物都是感觉，什么都不存在。”
陈驹就是当年的江湖总管。哦，他是空降的，他并不是江湖部出身。
他取代江湖总管后，江湖部掀起腥风血雨——哈哈，是“江湖部掀起腥风血雨”而不是“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就像茶杯里的风暴。
因为，江湖部想起了那个传说：传说，江湖总管消灭朝廷，建立了自己的王朝。
苟1398杀了苟456！
苟456杀了苟九九！
苟九九杀了苟八九！
苟八九让苟二二杀了苟一一！
苟八九让苟二六杀了苟二二！
苟八九让苟三四杀了苟二六！
他证明，他就是天选之人！
他深信，他就是天选之人！
他会带着江湖，消灭朝廷，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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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倒在桌子上，盘子、碟子、酒杯摔在地上，地上满是玻璃、碎瓷、酒水、果皮。
哈，邪恶、野心的江湖总管！
我看着他的想法——但是，这是真的吗？
我回想着他的话——但是，这是真的吗？
我回忆着我的事。
小时候，我听到小伙伴说：“我早上来找你。”我会早早等着他，可以等到晚上。
——但我知道了，话不一定是真的，虽然他们认为当时他们的话是真的。
长大点，我基本上能看透人们的想法——但也不一定。我看到一个人的脑子里想：“我早上来找你。” 我早早等着他，继续等到晚上。第二天，我看他的脑袋——他已经把他的想法、记忆全忘了。
我知道了，想法也不一定是真的，虽然他们认为当时他们的想法是真的。
……
那么，苟八九的故事是“事实”、“记忆”、“故事”，还是“小说”？
我摸着下巴，思考着。
哲学上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很好，我们检验下吧。
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后背上必然是——“苟八九”三个字。这些字是内务府刺上的字，一生都不会掉。
我掀开苟八九的后背——“苟9998”！
妈的！
这是怎么回事？
哦，我明白了。这个“欧阳震江”被困在144层后，被人刺上了“苟9998”。以后他每变换一个身份，其实不用再刺字，而是用自己的能力，让别人把“苟9998”看成他想让他看的字！
好厉害的人！
好恐怖的意志！
好恐怖的威力！
他通过改变他人的大脑，改变了他人的世界！
……
此时，门口的禁军、歌姬、小二都惊呆了。
我：“没事，我只是看看而已。”
我看见了每一个人脑子里的想法：“张名果然喜欢男人，哦不，喜欢太监！”
我：“你们……别他妈乱想！我怎么会喜欢太监？我喜欢……女人。”
他们每个人都说：“是啊，是啊，巡抚大人肯定喜欢女人。”
他们每个人都想：“好他妈虚伪的朝廷大官！是不是朝廷都净这种变态。”
我叹气一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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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被冷风吹醒了。
他：“妈的，谁脱了我衣服？”
我：“不是我。”
他看着我。
我镇定而纯洁。我就有这种本领，我能把自己骗了！你想看透我的脑子？下辈子吧！
他：“哦，不是你，你一直在喝酒。”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这纹身，花了我一百两银子，找最好的纹身师纹的。龙体是不可消失的，但颜色可以变。”
他想：“哈哈，以后哪个帝国一统天下，我就把颜色变成哪个颜色。哈哈，我这么聪明。”
我说：“什么意思？什么龙？什么颜色？”
苟八九：“作为江湖总管，就算武功不高，气势一定要足。我一脱衣服，人们就说，好威武的红龙，一看就算混江湖的！”
我：“什么红龙？”
苟八九指着胸前：“大唐五爪红龙！哦，有点褪色，不过没关系，气势还是很足。”
我看着他洁白的胸，连个汗毛都没。我：“你在说什么？什么红龙？”
他指着胸：“龙有点大，我花了两天纹完，流了一身血，差点死了。不过为了江湖总管的气势，这些小血是值得的！”
我：“你他妈在说什么？什么红龙？你精神分裂啊？”
苟八九：“你……开玩笑？”
我：“什么意思？”
他一个个指着：“这是五彩祥云，这是启明星，真是南极星，这是南十字星，这是月亮，这是龙的胡须，这是龙的右爪子……”
我看着他洁白的前胸后背，上面只有一个汉字“苟”，还有四个阿拉伯数字“9”“9”“9”“8”，大喊：“你他妈在说什么？”
此时，很多人都进来。
小李子：“头，怎么了？”
我指着苟八九，问小李子：“他身上纹得什么字？”
小李子上前，仔细看着：“看不清啊。”
我大怒：“这么清晰的汉字和阿拉伯数字你都看不清？你小学怎么上学的？”
小李子：“好抽象啊。你怎么看出来有字的？”
我指着“苟9998”，说：“这里！你眼瞎了？”
小李子：“这不是龙尾巴嘛？”
我大怒：“你真瞎啦？”
小李子看着我：“你……”
我对几十个围观的人说：“你们说，是什么？”
有人说：“这不是我大唐国旗吗？五爪红龙啊。”
我大怒：“你眼睛瞎啦！”
慢慢的，有人说：“怎么是龙？我看，是蟒。”
我指着苟八九的后背，说：“苟九九九八，你们都他妈不识字吗？”
人们都点着头，说：“嗯，果然是苟九九九八。看了半天，终于看出来。”
人们围观苟八九，评论着。
我看着人们。
有人想：“妈的，你有禁军就了不起啊？中原巡抚了不起啊？”
有人想：“江湖总管真可怜，被人家这么玩。”
有人想：“我们被耍了，看热闹都被耍。”
有人想：“嗯，果然是抽象的苟九九九八。大人果然聪明，能从这么密密麻麻的五爪红龙中看出这五个汉字，可见大人的聪明。哎，我就不行，怪不得当不上巡抚。”
……
怎么回事？难道这群混蛋一起耍我？不对啊，我看他们是真心这么想的。
人们都举起大拇指：“嗯，果然是‘苟九九九八’！”
苟八九看着我。
我看着他。
但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我再也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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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洪阿三、释迦无敌、张九霉、弥阿强、唐无敌回来了。
唐无敌高兴地说：“我一小时做了十次！我厉害不！”
洪阿三：“好，好，你厉害。别说了！啊。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围观一个……呃，江湖总管？”
我指着苟八九，问：“他身上的纹身是什么？”
洪阿三：“大唐国旗。”
我：“你再仔细看看！”
洪阿三：“掉色的大唐国旗。”
我大怒：“再看看！”
释迦无敌：“老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是个不字，我打死他！”
张九霉：“不就是红龙嘛？”
弥阿强：“纹这么多，疼不？你想让我纹，还纹不了呢，我全是都是自主反射。”
唐无敌：“好漂亮！我也要纹！我全身都纹，大腿上也纹！”
我摸着下巴——妈的，难道——真是红龙旗？
此时，一堆看热闹的记者也来了。
我指着一个记者：“你过来看，他身上是什么？”
记者说：“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妈的，那要你何用？”
记者：“我们是钦定记者。朝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指着另一个记者：“他是民间记者。朝廷说是什么，就不是什么。”
他指着另一个记者：“他是外国记者，他跑得快。”
我：“你们谁拿的是快照相机？给他照相，我要看。”
一个记者过来，给苟八九照相。
一分钟后，他取出了相机。
哈哈！果然是“苟9998”！
我指着照片，问人们：“你看，这是什么纹身？”
大部分人说：“龙纹身嘛。”
也有少部分人说：“苟九九九八。”他们微笑着，仿佛在下一盘大棋。
我自己看着照片——上面本来就是“苟9998”啊！
此时，大批禁军从四楼上来——张强生又回来了！
他路过的时候，看着一群人看着苟八九，大怒：“你们在干什么！自己玩就行了，还敢照相！成何体统！堕落！”
我：“张强生，过来下。”
他过来了：“干什么？”
我：“你看看，他身上是什么纹身？”
张强生：“龙纹身，嗯，五爪金龙，我大唐国旗，嗯，很忠义，嗯，妈的，红色是可褪色的！”
他怒瞪苟八九：“你要造反？都找好退路了？”
苟八九下跪：“大人！不敢！”
张强生指着苟八九：“你被撤了。”
苟八九大喊：“总管大人，我冤枉啊！纹颜色太疼，我才涂上的！”
张强生转身要走。
我：“等等。”
张强生：“干什么？”
我比划着、指着苟八九：“你看到的是全身的龙纹身，还是一个汉字加四个阿拉伯数字？喏，这里，这里。”
张强生看看人们，看看我，看看苟八九，对我竖起中指，说：“你又他妈玩‘指鹿为马’的把戏！我告诉你，少跟我玩。”
说完，他走了。
人们都看着我。
我大喊：“今天喝醉了！好了，我不玩了！好了，都闪了！”
人们走了。
走的时候，一个人的脑子里就有一万种想法！
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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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关上了门。
关门的时候，门口的小二心想：“好变态的中原巡抚！好可怜的江湖总管！巡抚居然喜欢上总管！哎，有权就是好。等我有权了，我也天天这样干！——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但是，我既然这么有权，别人知道了又怎样？我可以指鹿为马啊！就像巡抚大人！嗯，好威风的、好伟大、好聪明的巡抚大人！我的偶像！”
我看着苟八九。
苟八九看着我。
他的脑子里有一万种想法。开始，他企图在气势上压倒我。但他怎么能压倒我？他有的只是没有事实支撑的信仰，而我呢？我从小聪明绝顶，长大后中了举人，当官后毁灭了赵家庄，毁灭了永和乡，毁灭了洛北县，毁灭了中原省，毁灭了大明、大清、共治，毁灭了江湖，扶植了大唐，我监视着天下的一切。我是事实是他的一万倍，我的信仰是他的一亿倍！
我看着他。
使劲看着他。
他低着头。
我看着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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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看着世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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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是苟八九？
错了。
我没有名字。
因为，你们无法理解我。
因为，我无法被人理解。
我的感觉是你们的一亿倍。
你们凡人，只有五个感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武人，可以控制：动觉、体觉、内觉。
超人，可以控制：脑觉。
同一种感觉，我们比你们强一亿倍。比如视觉，你以为视觉只是五百五十五纳米的可见光？超人可以感觉到一皮米的伽马射线到几千米的无线电波。你们在我们看来，只是盲人！
我们的体力是你们的一亿倍，因为，物质的极限就是我们的极限。我们废除一切不必要的器官、基因，我们控制我们自身！
我们的智力是你们的一亿倍，因为，我们就是智力的本身。
我们超越了概念，因为我们就是概念本身！
我，就是，无名。
第一任江湖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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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八九起身，看着人们，仿佛太阳照射地球。
他一脚踢死邪恶的张名！
他一拳挥出，花魁之首倒塌。
玫瑰跪在他的脚下，要做他的女人。
皇帝匍匐着，要禅让与他。
圣女跪地，把神意给他。
他建立自己的帝国，永享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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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苟八九。
我看着他胸前的龙纹身。嗯，果然是五爪红龙，龙头龙身龙爪隐隐现于五彩祥云中，还有太阳、月亮、火星、金星、启明星、真是南极星、南十字星……
不过，颜色有些褪色。
苟八九还在低头想着——或许是想着，或许是没想，或许是睡着，或许是怎么着……
我走了。
我的头好疼！
突然，我想到《圣书》上的话：结论先于证明，感官先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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