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我追随着赵普民的最后记忆
大唐鸿思8年12月31日,晚上11点30分,帝京长安,皇宫10层,盛唐殿。
近千名禁军、御前军、大内侍卫遍布大殿。禁军全身黑色制服,手握*。御前军全身红色制服,手握*。大内守卫全身黄色制服,手握宝剑。
他们都看着皇帝,不知所措。
此时灯光闪烁。明暗之间,他们的表情变化着,身影在地面变化着。
几百名大臣或坐在、或站在、或倒在酒案前、酒案外。内廷人身穿蓝色袍褂,外朝人身穿黑色西装。
他们全都看着皇帝,惊慌失措。
落地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时针指着“11”“12”中间,分钟指着“9”,秒针正滴答滴答走着。滴答之间,是群臣的窃窃私语。
每个人都看着龙椅之下、台阶之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
皇帝头朝下——等等,他没头——倒地,裤子脱在脚踝,东西很大,还直挺挺的。现在碗口大的伤口连血液也流干了,地上一滩脓血。血泊外,一列脚印通向黑洞洞的洞口。
一开始,脚印是血泊的脚印。慢慢的,脚印很清晰。然后,脚印是细细的斑点。最后,在洞口,什么也没了。
几秒前,那鬼从玻璃墙壁跳出去,落进两百米下的皇宫大院。
黑暗的皇宫大院淹没在黑暗的长安城中。
整个长安一片黑暗。
仿佛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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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回忆着那鬼。
我看着那鬼。
它已经走了,然而我看着它。
在空间中,在时间中,在气味中,在声音中,在画面中,在事实中,在记忆中,在想象中——我看着它。
仅仅一秒钟。
这秒之前,是一个世界。这秒之后,是另一个世界。
仅仅一秒钟。
书曰:“鸿蒙未辟,宇宙洪荒。亿万斯年,四极不张。”
书曰:“鸿蒙既辟,宇宙不荒。亿万斯年, 如火如光。”
仅仅一秒钟。
这秒之前,是一个世界;这秒之后,另一个世界。
一秒之前,这是一个没鬼的世界;一秒之后,这是一个有鬼的世界。
世界就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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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鸿思8年12月31日,晚上11点30分,帝京长安,皇宫10层,盛唐殿。
一千多人在场。
左边是内廷。
总管赵余央:“赵普民。”
副总管张强生:“就是他。”
帝大校长卢子罗:“我早看出了。”
……
右边是外朝。
宰相杨明阳:“邪恶的赵普民。”
刑部部长李寻真:“医大的变态。”
检查部部长杨晨臣:“嫌疑人而已。”
……
灯光明暗不定,伴随着镇流器的嗡嗡声。每个人身后的阴影,像每个人抖动的那样抖动着,像每个人内心抖动的那样抖动着。
落地钟滴答地响着。时针指向“11”“12”的中间,分钟指向“9”,秒针正滴答滴答走着。滴答之间,是群臣的窃窃私语。
……
我看着空气中的最后气息。
我看见一个个画面,听到一个个声音,摸到一个个实体,闻到一个个人物……那是——赵普民的各种记忆。
最后的赵普民。
它们都是赵普民的记忆,记忆里的他们都是赵普民。
然而,我很怀疑这一点,因为——他们是无数个赵普民,不同的赵普民。
这些气息,有的浓郁,有的淡漠,它们有的是绝望,有的是愤怒,有的是快乐,有的是仇恨……
这些气息轰鸣着,闪烁着,吹拂着,爆发着……
它们就像宇宙里的虫洞,破碎又融合。
它们就像万花筒,半是真实,半是虚假。
它们在我的大脑中,不停地融入进我的原始记忆。
记忆被污染,被混杂,被传染,被进化,它们分崩离析着,它们归纳沉淀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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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呈现真正的赵普民吗?
第一,由“我”呈现?
我和他是如此地不同,我怎么可以认识他?我如何认识他?我们之间有一条鸿沟。这条鸿沟,决定了他是他、我是我。如果我能呈现他,那我们之间有何区别?
第二,我呈现给“谁”?
同样的,我如何把“我的他”呈现给你?或他?或每一个人?你和他之间有两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若是世人,那就是无数道鸿沟!
第三,意义何在?
我像一只鸬鹚,捕了鱼,给渔翁?
我像一条狗,追着汽车?追上之后呢?
我就像学生,学着知识,但不知道知识为什么是知识,更不知真假。
我像世人,爷爷生爹,爹生儿子,儿子生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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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假设,我可以呈现。
必须假设,我可以呈现给别人。
必须假设,它有所意义。
只有“假设”,才能走出这第一步。
必须放弃我的主角性。每个人必须承认,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自己;我必须承认,我不是主角——尤其是在他人的故事中。
在下面的整整一卷,主角是他——赵普民的故事,主角自然是赵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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