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跑

　　这一觉我睡得很舒服，自然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间。只知道出奇的平静下下来，看着古老的木床顶和蚊帐，就是灰多了一点。按着太阳穴起身，后脑勺的钝痛还挺明显的，够看到被一个大男人拉着胳膊猛瞅，那叫一个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最后抬眼摆着死鱼眼的眼睛变成了铜铃眼，咋咋呼呼的说：“血统丫的真强大，居然只有一道红线，还是会消失的。等价交换的他娘的太随意了吧，反噬就这样。”

　　黑痣男的话信息量大的有点过分，大致听的出来跟那个男尸有关系。之前问胡子男什么也不说，连名字也不知道，不明就里的看着他。抽回了胳膊，我自然也看到了胳膊上的红线，看起来不是伤。

　　“你谁？说的什么？这是什么？”我指着红线问。

　　一听我说这话，他的脸色更不对劲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突然起身拍拍手，别扭的一个人笑自导自演的指着我，又指着胡子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还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笑出来的眼泪。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黑痣男的笑搞得莫名其妙，这个人脑子有病？还是疯子？想着看了一眼胡子男，后者没什么反应，只是坐在凳子上也不说话，喝茶。两条腿橇在桌子上，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俩人一个比一个奇葩。

　　“我说，林哥，这货你真的什么都没说就拖着人家挖坟去了。还这么刺激的让他过了这么一天，不可能吧。”黑痣男摇头晃脑的说。

　　我黑了脸，感觉是个白痴被这俩人耍着玩了，怎么都感觉不舒服。说道：“有话直说，我就是不知道行了吗？”

　　黑痣男打了个响指曲着拳头咳嗽了两声打开话匣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那就是那个疯子林一的朋友王浩，你可以叫我浩子。”指着完全没反应的林一。

　　“耗子，老鼠？”我说。炸一听我联想到了看房子里的小东西，看了看上面的房梁。不过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因为王浩已经红了眼，马上要疯狂的样子。我的肩膀一疼，一双手卡着我的锁骨。力气大的不同寻常，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只看他突然又松了手说：“那是禁忌，清楚了没有。”

　　我点头，明明在自己家搞得跟寄人篱下差不多。他的力度真的很大，你能想象的出来，一个看起来一米八多的人，挺瘦的力气大的不同，这类人估计也就我碰见了这一个。

　　“我告诉你啊，所谓的还债人只是一个说法。并不是你说认知的那种还债，而是一种送灵，他们才会离开。至于反噬说的是，你用手段斩杀他们的时刻所做的措施，最后因果循环会有一点报应在自己的身上。比如说一道伤痕，或者一个印记，这个就是反噬，根据血统不同所受到的反噬也不近相同。”黑痣男说的得意洋洋。

　　我虽说安静的听完了全部，根据自己的理解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胳膊会疼有一道红线是因为我拿着青铜剑刺那个尸体心脏的反噬？”

　　“没错，就是这样，孺子可教也。”黑痣男点了点头说。

　　“那他的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骂骂咧咧的声音就又来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关不该管的闲事。”胡子男生硬的打断直接出了房间。

　　其实根本不用问，根据耗子的话也猜出了个大概应该大差不差的都那样。可这么强硬的态度也让我没了兴趣，又不管自己的事，管他的。肩头被轻轻的拍了两下，就看王浩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一点不一样了，“别生气小兄弟，他…只是独来独往习惯了，人还是很好的。”

　　给他翻了一个白眼说：“生气算了吧，我不是那一类人。至于林一，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给他解释才奇怪。”一个转身拉过棉被盖着头。不想跟王浩拉扯那些有的没的，每个人都有隐私的权利。

　　再说了，他们三个人谁跟谁也不熟，要是说相信他们的话。相反的说一个都不信，然后就听着王浩嘴碎的嘟囔了两声，脚步特大声的离开。我又一次掀开了棉被，一来二去看时间已经四点了。最早的一班车六点半，现在还有两个小时。桌子上的照片拿在手里，手指擦掉上面的灰尘，感觉眼睛里面进了沙子发酸。愧疚的说道：“奶奶，我答应你我回来过了，我明天就回去。我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重新开始生活，您说好吗？”虔诚的行拜祭之礼，打开老旧的箱子把照片珍贵小心的锁进去。

　　又拿出了一套衣服，黑色运动衫。换掉脏兮兮的衣服扔在了角落里，反正也不能穿了，背后都被磨出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也已经不能穿了。“呼…”一天什么也没做，扔了两套衣服。

　　这下恐怕回了城，估计要啃一个月的馒头了。想想都牙酸，眼睛也不能戴了，还得再花钱配眼镜，真的是倒霉催的。他奶奶的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了，收拾完了行礼，简单洗了一把脸。明天回北京了，得好好工作挣钱了才行，不然迟早饿死。

　　两个小时说快也很快，秋天天还不是特别亮，不到六点的时候还只是蒙蒙亮的状态。格外小心的拉着箱子经过堂屋门口，进进出出的只有大门，为什么会这么小心自己也不知道。是害怕丢人吧，途径过堂屋门口扎着脑袋瞅了一眼里屋，林一整脸超里面在睡觉。手攥紧了箱子边缘，‘你他娘的…是真没用。’‘滚…’活了二十多年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还是头一遭。他们占用了帅锅家的老房子，不过奇怪的就在于帅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感觉很正常，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

　　咬了咬牙，虽然不知道他倒地想让我干什么不过都不愿意。那种要命的事情，不适合一个普通人，学业完成做个小职员就够了，然后结婚生子，给帅家延续香火仅此而已。想通了，也明白了，就是变扭的脚好像是有点沉重还是选择了离开。

　　全然不知道，只单单离开了不到三分钟。林一王浩两个人默契的出现了堂屋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皱眉头。

　　“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万一被撕碎了吃了，我不好跟我们家老头子交代。不过这丫的是不是太没礼貌了，就这么就开溜了，连一个留言也没有，他娘的搞得跟青少年离家出走似的。”王浩恨铁不成钢的说。

　　“去可以，你得听我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出手。”林一面无表情的说。自然也不是谈判只是通知，说完一个人往外走。

　　王浩看的头皮发麻，浑身好似有万只蚂蚁同时爬过去。心里道：这下恐怕事情大条了，真的生气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对待不听话的人，林一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希望你可以躲过去，平安活下来。手指点点左肩点又肩，双手合十祈祷。

　　出了村子着急的东张西望，然后在看到一个客车的影子嘴角上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呼哧！！车停下，车门自然打开，抱着箱子直接上了车。早一点就是好，看着空荡荡的车可以任君挑选座位就开心。乡镇客车最舒服的就最早的这一班，可以安静的过去。不过不好的就是太破旧了，剥落的白漆，窗户发出长时间磨损的玻璃发光，这样的光景只能在乡镇里看到。

　　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箱子放在上边放行李的地方。惬意的闭上眼睛，久违的拿出了手里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最喜欢的歌。眼神飘来飘去的看，想着没有买票自觉的准备好了五十元纸币。过来的时候再次踏上石板路，这里还是家家都是看房子。包括上面的灰瓦片有的已经需要翻新了，还有那种瑞兽在四个角，走才想到好好的看最后一眼那些熟悉的影子。

　　模糊之间看到了那路上的影子，光着屁股乱跑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奶奶做的肚兜。轻松的笑了笑，再见了…这是道别，估计以后不一定会回来了。

　　一个女孩子穿着白体恤，浅蓝色的牛仔裤带着腰包同时走过来，一路上马尾轻轻晃动，看的心旷神怡，也能说春心萌动。以后的妻子会不会也是这样古朴的女孩子，未来…我会过的一成不变，一道甜甜的声音说，“先生，买车票了。”

　　我笑了笑拿出了五十元纸币递给了女孩子，虽然没化妆看起来倒是很水灵，像是一股自然的气息。紧盯着女孩子看，看到人家直脸红。果然乡下的女孩子比城市看起来自然美丽，意识到自己的没礼貌不好意思的抓头发收回视线。

　　“不好意思啊。”我说。

　　“没事。”女孩子软糯的声音又说，白白嫩嫩如青葱一般的手递出了钱。

　　头也不抬的接过来，另外一只手下意识的要带上耳机。里面播放的音乐我仅仅听到了两声，拿出来的钱包呆滞在空气里。看着手里的纸币让我没了心情，瞪大了眼睛吞吞口水，那不是钱，是阴紙阳也就是冥币。还是万元大钞，不可能有人会拿这种东西出来找零。要是假钱也不能用这样的钱。

　　不会是上了贼船？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原本空荡荡的客车，眨眼功夫满员了。不仅如此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只有一股恶臭的味道。这个味道并不陌生，是死人的味道。

　　女孩子还在笑呵呵的收钱，我低着头不敢抬头。这么多，完全傻愣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恐惧的颤抖。颤颤悠悠的收回钱包，这一车…都不是人。车子一路上从来没停，人怎么可能上的来。耳边又一次想起来，一个传说，曾经有客车一车人死在了这里。手机屏幕黑着没有亮，一个侧手印照出旁边的东西。

　　它…没有头。只有脖子在，都说镜子可以映照出鬼怪这下是不信也得信了，这辆车会开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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