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进退两难
许多医生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惊愕。三寸人间 他们搞不懂杨主任，为什么这么多有经验的医生不问，偏偏要问这位新来的实习医生。难道因为他是院长儿子，所以有心讨好？
正当大多数医生，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见站在办公室角落的秦州，清了清嗓子的开口说道，“我觉得现在断定多发性硬化症，还为时过早。因为核磁共振成像，并没有显示病灶。而且患者才患病一个月左右。根据麦克唐纳诊断标准，多发性硬化症至少需要六个月时间来确诊。”
还好秦州的另一重身份，是神经内科主任的儿子。所以他的不同观点，至少表面并没有遭到众医生的嗤之以鼻…哪怕连站出来反驳的人，都暂时没有。毕竟大多数医生，都把实习医生当大学生看待。简单总结是，经验不足。
“卓医生，对于秦医生的观点，你怎么看？”这时，副主任杨慧抬头对卓向晨问道。
身穿白大褂，长相斯斯的卓向晨，听见主任如此发问。于是便也事论事的淡淡回答说道，“根据患者的视觉诱发电位检查，一个月内，其数值从0升到60，显示出大脑运转正在急剧减速。这很可能说明，是急性进展型多发性硬化症，并不是那种缓慢类型的。如果现在不进行治疗的话，可能患者的生命连五年时间都不足了…”
卓向晨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秦州。刚才的这些话，并不是他故意挑刺，而是他对病情的分析诊断。
站在办公桌前的副主任杨慧，的确知道卓向晨所言不虚。根据报告数据，患者汤良骥估计在一年之后，会失去正常行走能力…同时她也知道，秦州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诊断多发性硬化症，还为时过早。
所以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局面，简直可以用进退两难来形容。
“给我一天时间考虑一下吧！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做出决定。”杨慧伸手扶着额头，露出一丝疲惫的说道。遇见这样的特殊病例，任何医生都会非常头疼。此时的她突然很想领导宗颖，立马从国外回来。这样能有更多专业意见了。
半分钟过后，秦州和赵丽丽等医生，先后从副主任办公室离开。
这时，走在秦州身边的赵丽丽，轻声对他问道，“秦州，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果最后杨主任决定，按多发性硬化症，给患者治疗的话…”
赵丽丽说到一半，便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因为汤良骥才十七岁。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位花季少年，在仅剩的五年时间里，每天还要受病痛折磨。
“打算的话，不是没有，我准备今天晚加班，亲眼看一下汤良骥的睡眠情况。”秦州有了决断的坚定说道。
“你要留院观察他的睡眠状况？是有什么理由在里面吗？”赵丽丽对秦州的回答很是诧异。因为根据患者的睡眠检测报告，已经不需要再进行确认了。
“理由当然有啊。”秦州坦然自若的答道。
“什么理由哦？说来听听？”赵丽丽寻根问底的问道。
秦州听后耸了耸肩膀，然后淡然的开口说道，“有些病症的判断，不能完全相信机器。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病情的线索，应该是在患者的睡眠。”
……
当天夜晚，主治医生赵丽丽便主动留下来，和秦州一起，来到医院住院部，亲自观察汤良骥的睡眠情况。
两人一直在病房外等到将近凌晨一点，这时，秦州透过玻璃窗发现，病床的汤良骥，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了起来。而且此时，他的眼睛是半睁开的！
“赵医生。”秦州对赵丽丽了一下手势，然后便轻手轻脚的打开病房，近距离观察起汤良骥来。
仅见只有斜斜月光的幽暗病房内，患者汤良骥直挺挺的从病床站了起来，然后他双手捂着头部，露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胆小的人恐怕早被吓出病房了。
“汤良骥？你在做什么？”秦州尝试的轻声问了一句。
直到过了半分钟时间，在床左右移动的汤良骥，才浑浑噩噩的低声说道，“我…头好…疼…啊…”
他只说了五个字，而后便突然重新倒下，再次昏睡了过去…
目睹全过程的秦州与赵丽丽两人，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走吧，我已经有结论了，今天辛苦了，赵医生。”秦州朝病房外走去，同时对赵丽丽轻声说道。
“得出什么结论？”赵丽丽不明所以的走前问道。
“明天开会的时候，你知道了。哦，不是，应该是今天开会之后，你知道了！”因为时间过了凌晨，所以秦州说的明天是今天。
赵丽丽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州背影，此时的她突然很想去，打秦州两拳！明明是两人一起做的留院观察，但秦州这臭小子居然卖起关子，什么也不说。这真是能活活把人给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秦州不说。毕竟刚才的情景是两人一起见到的。然而秦州看出来了，赵丽丽没看出来。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当天早，依旧是副主任杨慧办公室内。赵丽丽，卓向晨等医生，纷纷进入办公室，等候杨主任作出最后决断。
“杨主任，昨天的那起病例，您考虑好了？”主治医生卓向晨，礼貌恭敬的对杨慧问道。
考虑了快一天的杨慧，说实话直到现在，都还在纠结是该积极治疗，还是再观察观察。
一般如果遇到不负责任的医生，很可能草率的做出判断，反正先治了再说。
但可是副主任杨慧，是一名尽心尽责的医生。仅见她坐在位置，伸手揉着自己太阳穴。然后差不多在揉了半分钟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开口说道，“给患者安排…”
她话还没说到一半，忽然办公室外，却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咚咚咚！”
“不好意思，我早睡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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