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说来，眼前还有一桩事要拜托二位嫂夫人。”
梁越看着笑得十分纯良的茹意，心下发颤，这世上他最惧怕的三个人，要联手了吗？！
“她们两个内宅妇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吧。”梁越强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茹意拿起书桌上的锦盒递给梁越，“这两支钗子，是我用上次陛下赏下来的东珠和宝石，请造办处的工匠做的，希望能合二位嫂夫人的心意。”
梁越嘴角微微抽动，“殿下有什么事交代便是，咱们二人不用这么客气吧。”赵儒骥的东西，从来没有白送的。送的越重，让你吐出来的越多。
“也不是多贵重的，就是份心意。让两位嫂夫人辛苦一回，总要聊表一下心意。”茹意笑的越灿烂，梁越心中不详的预感越甚。
“那我就替她们二人谢谢殿下了。”梁越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接过了首饰盒。
茹意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你可知道段嵘要和秦家结亲之事？”
听到正事梁越也敛了神色，想了想问道：“哪个秦家，可是泰王的外家？”
“没错。”茹意点点头，“我昨个儿听人说平王妃亲自去秦家相看弟媳，秦家对段嵘也十分满意。”
“嗯，”梁越想了想说道：“段嵘此人虽没什么才学，但人品据说还算可以。再加上出身好，还有个当王妃的亲姐姐，确实是难得的夫婿人选。两家都是王府的亲家，家世也算相配。”
“没错。不过现在两人的婚事还没过明路，咱们现在动手拆散，也不算是太过分。”
“不是，你让我夫人们帮忙，就是帮你拆散这门婚事”梁越不敢置信的问道。
“对啊。”茹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梁越虚心讨教道。
三位王爷的结盟是建立在轩帝对赵儒骥无条件的信任上的，只要皇上对赵儒骥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就算他们搞再多破坏，三个老东西还是会无视那些嫌隙选择联手的。
“对我们的好处倒没有多少，但是能让他们不痛快，这事儿就值得做一做。”茹意垂着眼睛把玩着桌上的手把件儿说道。当年定安王府里冲天的大火，到底是他们三个哪个做的，总有一天她一定要查出来。
第二天，梁府的两位夫人在上午上京街道人最多的时候，带着半个府里的小厮婆子，浩浩荡荡的出了府门。
这两位夫人的彪悍事迹上京城里谁人不知？！一时间在街上闲逛的百姓看到这场面，都忘了要逛街买东西，全都跟在后面想要看个究竟。各府的小厮们听到消息也都纷纷出门，准备看个热闹回来邀功讲给自家主子听。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街道一下子静了下来。要不是怕摊子上的东西被人顺走，摊主们都想跟着去看一看这难得的热闹。
两位夫人也不管后面跟着多少看热闹的人，带着一群人七拐八拐进了外城的一个幽静的小巷子里，最后停在一户小院前面。各家的小厮都没少听过内宅阴司，看到这个趋势都忍不住心中狂喊：这是要捉奸啊，太精彩了。没想到梁侍郎还挺有本事的，家里这么看着都能金屋藏娇。
温、阮两位夫人对了个眼神，温夫人抬手一指，身后两个侍卫两下就把大门撞开。
“什么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撒野？”门内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粗壮的老妇人边喊边从屋里走出来，结果看到院内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吓得腿一软，手脚并用的就往屋里爬。
温夫人又一个手势，身后跟的婆子马上将那老妇人按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告诉你，我们家大人可不是好惹的。”那老妇人梗着脖子喊道。
“呵，王法？那你可知王法是怎么制裁官员包养外室，家外有家的？”
哄，后面跟来看热闹的听到这话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也不管身边的人认识还是不认识，随便拉住一个就开始八卦。
没一会，两个婆子又从屋里拉出来个柔柔弱弱的小娘子。穿着一身素蓝色的袄裙，身段袅袅娜娜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两位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可是有什么误会？”那小娘子未语泪先流，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阮式和温氏二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又都嫁给武将，所以生的女儿也都自小玩在一起，感情胜似亲姐妹。可惜，阮式十岁时生母病逝，后来她父亲娶得继母不像生母那样坦诚爽朗。而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把她父亲迷得神魂颠倒，连她被继母苛待都相信继母说是为了教她守礼。后来温氏的母亲气不过，将外甥女接到家里亲自扶养。是以，阮氏最看不上这种未语泪先流的娇弱做派。平日在外面她都给足表姐面子和尊重从来不曾多话，今天看到这个小娘子的样子也是实在忍不住开口。
“怎么，你卖身于人前，都不打听打听主家是谁的吗？”
那小娘子正擦着泪的手一顿，公子他分明还没有成家啊。然后又想起公子前不久跟自己提起他过阵子就要成亲，还说成了亲过阵子就把自己接入府里……难道，难道是要跟公子结亲的人家知道自己了？
阮氏话一出口，围观群众更加兴奋了。
“我就说嘛，这小娘子家里就她跟一个婆子。天天也不出门，专门有人送吃送喝来，可不是给人当外室的么。”
“上次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顶豪华的马车，我不过多看了两眼就被赶车的小厮哄苍蝇一样哄走，原来是心虚啊。”周围的邻居大声的享着自己的独家消息。
“呵呵，你们可知这姑娘是什么人？”有个穿着富贵的男子问道。
“什么人什么人，兄弟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啊。”众人见他似是有内部消息，都不住的催促道。
“这位可是之前教坊司的花魁，巧晴姑娘。”
“花魁啊！”不少人感叹道。能将花魁养做外室肯定非富即贵了，京城人都知道梁侍郎在银钱方面被两位夫人管的颇紧，那他哪来这么多银子豢养花魁呢......有几个小厮打扮得已经偷偷转身挤出了人群，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主子。这梁大人手里钱的来路，这可是能当做攻讦定安王一派的把柄啊。
“教坊司？”另一些更有见识些的却听出来别的意思。“教坊司的□□不是有刑部批文才可以赎身的吗？”
“你傻啊，这梁大人可不就是刑部侍郎？”
“对啊，那这么说......”
温氏、阮氏相视一笑，扶了扶头上昨天梁越带回来的发钗。王爷的心思就是周密，什么话都有外面的人说了，她们做做样子就够了，倒是白得了王爷这么精美的钗子了。
“让开让开。”外面过来一群官差分开了人群。领头的是分管这片区域的巡城御史，之前有贵人交代过要他对这个宅子多加照应，所以听到有人禀告就亲自带人前来。结果没想到事情闹得这般大，再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
“二位夫人。”身后跟着一起过来的一名年轻官员行礼道。“在下礼部员外郎周朗。”然后又转向巡城御史介绍道，“这两位就是刑部梁侍郎的两位夫人。”
巡城御史听到这话心中一顿，再想到自己这位在吏部任职的同科今天莫名其妙的突然来找自己聊天，听到有人禀告这边有乱子还不避嫌的要求跟着一起过来。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见过两位夫人，在下唐庆。”巡城御史唐大人哑着声音说道。
“唐大人。”温氏向前一步，笑的端是得体大方，但早听过这位夫人光辉事迹的唐庆却是心下发冷。“还想请问唐大人，这宅子是何人购置的，这宅子里安置的又是什么人？”
“这......”唐大人额头冒汗，“请两位夫人赎罪，如果不是查案取证，这宅子的归属，臣实在是无权外泄，只能......”
“唐大人，官员安置外事，还是教坊司的官妓，这可不是小事。”温氏语带威胁的说道。
“教坊司？”身后的周朗截过话头问道：“可是教坊司的花魁巧晴姑娘？”
“哦？周大人也认识？”温氏眯着眼睛问道。
“不瞒两位夫人，下官最近正在整理教坊司各位姑娘的名录，这五年教坊司赎身出去的姑娘就只有巧晴姑娘一会，所以臣才会知道的。”
“那周大人可记得为这位巧晴姑娘赎身的人是谁，这刑部的文书又是哪位大人开具的？”
“嗯......臣记得为这位姑娘赎身的好像是一位姓段的大人，而开具文书的是上任尚书李大人。”这个周朗倒是跟唐庆不同，没什么不能泄露的想法，有什么就说什么。
“不是，不是的。”巧晴听到段这个姓氏连忙摇着头否认着。当年明明是一位外省的带人将自己赎身又送给公子的，刑部的档案上记得怎么会是公子的名字？巧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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