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童男童女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美气派的棺木，若不是亲眼得见，哪会想得到世上竟然有这种艺术品一样的巨大棺材。

　　胖子大喜：“就算里边没东西，咱把棺材扛回去卖了，也能大赚一笔。”挽起袖子就把棺板推了开来。

　　连英子也进来了，忍不住想看看这口大棺中有什么东西，四人凑在一起，用手电照射棺内，那棺中所铺锦缎早已腐朽不堪，恐怕一碰就变成灰烬了，层层朽烂的锦缎上平卧着一具骨架，时隔千年，衣服、皮肉早已烂得尽了，只有头骨保存得略微完整一些，张着大口，露出两排黑漆漆的烂牙，若是不看那头骨，可能都看不出来这是具人的遗骸。

　　英子用手电筒的光柱一扫巨棺的边缘，吓得她一声大叫：“哎呀妈呀，就是这小孩！”

　　只见棺材两头，各立有一男一女两个光屁股小孩，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面目栩栩如生，男孩头上扎了个冲天辫，女孩的头发挽了两个髻，这发式绝非近代的款式，倒像是壁画中的古人一般，莫非是殉葬道君的童男童女？棺中主人都已经快烂没了，这童男童女又何以保存得如此完好？

　　“这俩小崽子，八成是假人，做得跟真的似的。”胖子边说边要用手去捏巨棺中的小孩，“胖爷今天倒要瞧瞧，还他妈成精了不成？”

　　老胡一把按住胖子的手：“不戴手套千万别碰！这不是假人，可能有毒，你们仔细看这俩小孩身上，都是一片片青紫色的斑块，这是水银斑，这些童男童女都是活着的时候，除了口服水银之外，在头顶、后背、脚心等处还要挖洞，满满地灌进水银，死后再用水银粉抹遍全身，就像做成了标本一样，历经万年，皮肉也不腐烂。这种技术远比古埃及的木乃伊要先进得多，不过两种文明的背景不同，价值取向也有很大差异，而且用灌水银的办法保持尸体的外貌，必须要用活人，死人血液不流通，没法往里灌，所以这种技术从来没用在任何墓主身上。”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恐怕就是用活人来殉葬了，胖子戴上手套把其中一个小孩的尸体抱了出来，仔细检查，果然在头顶上、后背、足底等处，发现了几个窟窿。这些尸体上的洞，已经被巧手匠人以火漆封住，尸体上有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一片片黑紫色斑点，陪葬的人或者金银玉器经常会涂抹水银粉，时间久了会产生化学变化，年代近的会呈现棕红色，年代远了就变成黑紫色，这种斑块俗称“水银斑”或者“水银浸”，也有些地方称尸斑为“烂阴子”、“汞青”。

　　胖子显然有点紧张，他故作镇定，吁了口气说道：“以前看过鲁迅写的小说，就有古董上生水银浸的描写，看来那老哥还不是瞎写的，确有其事。”

　　英子问道：“这也太可怜了，虎哥，你说这童男童女，咋还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呢？我记得先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小孩穿着衣服啊，难道是鬼魂吗？”

　　义虎看着英子说道：“估计是了，你没看到他们就在这棺材里，当然是不可能跑出去的，只有鬼魂能够穿过密室，四处游荡。”

　　老胡开口说道：“是不是鬼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不是这俩小孩不穿衣服，陪葬的童男童女，肯定都着盛装，过了快一千年，到了这会儿，那衣服早就烂没了。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关东军把这口大棺材挖出来打开的那一刻，衣服一见空气就变成灰尘了。”

　　英子说道：“不是常说入土为安吗？要不咱就帮帮他们吧，多可怜啊。”

　　胖子点头赞同道：“我是只想发财不想管闲七杂八的事，但是这回情况特殊，咱行行好，把他们带出去挖个坑好好安葬了，别在这赤身裸体地戳着了，他们都给墓主站了千年的岗了，该休息了。”

　　当下不多耽搁，老胡和胖子脱下身上穿的关东军大衣，分别把童男童女包在里边，系个扣背在身上。灌满水银的尸体死沉死沉的，多亏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个人背还真够戗。

　　胖子见未得到值钱的财宝，心里多少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棺材全烧了，老胡和英子急忙劝阻，他也只得罢休。

　　从要塞回到了元朝的古墓，那红犼的尸体还在，义虎将大洞上的棺材板扣下来，大家从洞口出来，来到一个山坡下找块地方把那对童男女埋了，捻土为香，祭拜了一番，这才回到营地，几只猎狗和马匹还在。

　　草草的弄了些吃食对付了一下，吃完饭后，大家喝着英子煮的茶砖，商量了一下怎么回去，失去了驮行李的马匹，想回岗岗营子还真不那么容易，锅碗帐篷都没法搬动，一路上猎杀的动物皮子没法携带，那损失实在太大了。最后英子想了个办法，让两条狗回去送信，叫屯子里的人组织马队来挖关东军的要塞，这里那么多好东西不搬出来不都瞎了么，而且狗是最好的向导，它们可以给屯子里的人带路，大家就先在这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等大伙来了，一起搬够了好东西再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胖子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他又把那两块玉璧取出来观看，老胡骂道：“你他娘的真没出息，受穷等不了天亮。这两块玉你别揣着了，一天看一百多遍，你也不怕给它看没了，以后放我这保存。”

　　义虎看着胖子笑着说道：“胖子，你别光是看玉啊，就你先前搬出来的那几个品相不错的瓷器，那是元青花，比你那破玉值钱多了。”

　　胖子不信的看着义虎说道：“阿虎，你说真的假的，就那腌咸菜都嫌费事的家伙，能比这玉值钱。”

　　义虎笑着说道：“爱信不信，不要可都归我了。”

　　胖子看着一旁摆放的五六个瓷器，说道：“真这么值钱？”

　　义虎点头说道：“当然。”

　　胖子说道：“那可说好了，这六个瓷器，我们一人一个，剩余的两个卖了，给村子里当经费，改善村子里的生活条件。”

　　老胡笑着说道：“胖子，你啥时候有着觉悟了。”

　　英子也说道：“我就是来带路的，这东西我可不要。”

　　义虎笑着说道：“英子，你可不只是带路，你也出了力的，东西应该分你一份，说起来还是我们赚了，胖子和老胡拿了一对玉，我拿了一个面具，你只是拿一个瓷器，亏大发了。”

　　英子红着脸，说道：“那行，虎哥说啥就是啥。”

　　老胡和胖子相视一笑，这小妮子恐怕是看上人家傻大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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