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沈清洲马不停蹄又赶回了沈家，把事情给父母说了一遍。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真是……没法说。”沈母看着自家儿子说道，他从小不爱跟她亲近，可是景蔚却是很粘人，讨人喜欢，她疼了这么些年，现在竟然告诉她那不是她的亲孙子，“那……小孙女叫什么名字？”

　　“团团，团团圆圆的团团。她的……妈妈叫许清一。”

　　沈母“喔”地一声，惊疑地问：“我记得当年，你让我过去照顾筱晓那天晚上，你是急急忙忙地跑出去的？”

　　“是的，她对我有些误会。”

　　沈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隔了一会问：“她们现在是跟着孩子外公外婆住吗？”

　　沈清洲抿唇，顿了会，才说：“她是孤儿，现在是自己带着孩子。”

　　“哎，这……这些年那可真够苦的了！”沈母的心里有些纠结，到底有些在意许清一是个孤儿，可一想到自己的大孙女跟着母亲孤苦长大也很是心疼。

　　“那，安排见一下面？”沈母看着至今没有说话的沈父，踢了踢他的脚，“你倒是说句话呀！”

　　“这叫我怎么说？”沈父似头疼地揉着眉头，“首先，没有能力就不要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你当年的一个帮忙，现在搞得大家乱成一团。帮忙能这么帮吗？现在又不帮到底，扔下了景蔚和晓晓，让我拿什么脸去见老筱啊？第二，一个大活人，四年了才找到，孩子都这么大了，现在……你现在的决定以后不会后悔的是么？”沈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是个老教授，生活中总是严格地遵守着礼义廉耻的规定。

　　“老筱那边，咱俩到时过去一趟吧。”沈母抢着话题。

　　沈清洲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爸妈，我爱她。以后我绝不会后悔，希望你们也能好好对她。”他的声音深沉，厚重，像是在虔诚地发一个誓言。

　　“哎呀，说的什么话，小子把你爸妈当什么人了……”在沈母的絮絮叨叨中，沈清洲起身告辞，并约定第二天晚上带许清一和许团团回家吃饭。

　　沈清洲上了车，先是给筱晓打电话：“晓晓，我准备回市里了，要我接你吗？”

　　“不用，我今晚在我爸妈这里，我已经请了搬家公司，明天我会把东西都搬走。先挂了。”筱晓的声音听着很平静。

　　“诶，等等，晓晓，不用这么急，要不我搬出去……”

　　筱晓似轻笑了一声：“行啦，这说的什么话，那个房子不是你爸妈买给你结婚后住的？”

　　“那你找好地方了？还是搬回你爸妈这里？”

　　“行啦，不用管我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哈……”

　　“晓晓，对不起，也谢谢你。”

　　电话那头却突然沉默，良久，才听到“嗯”地一声，然后是挂电话后的静音。

　　沈清洲在车内坐了会，才开始开车回市里。

　　***

　　一个小时后，沈清洲出现在许清一楼下，这一路，路程越近，心就跳得越快，那种即将拥有的强大喜悦几乎喷薄而出，而后又是担心失去的失落和恐慌，特别是天气开始一点一点地暗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感到自己像是一朵无根的浮萍。被这两种情绪轮番折磨，下车的时候，手脚都是抖的。

　　他跌跌撞撞地跑上楼，脚步声在静谧的夜晚尤其清亮。

　　他心下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是手脚却不听使唤，敲门的声音还是大了些，嘣嘣嘣，里面好像是团团有些惊恐地在喊“妈妈”，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清一来开了门。

　　沈清洲一下子扑了过去，拥住她，声音也在颤抖：“一一，说清楚了，都谈好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他那低沉而哽咽地声音，激得许清一心中一紧，她心里也是开心，紧紧回抱着他，狠狠地点头，力度太大，竟然将眼眶中盘旋的泪珠都抖了下来。

　　“妈妈！”旁边看着两人的团团声音丝丝颤抖，在看到许清一的眼泪后，也哭了出来。

　　许清一忙去哄她：“团团，不哭不哭！”

　　“妈妈，叔叔欺负你了！”沈清洲很是哭笑不得，他蹲了下来，跪坐在团团面前。

　　“不是，妈妈是太开心了！”许清一抽出一张纸巾给团团擦脸，又折了一半给自己擦。

　　沈清洲颤抖着的左手拉住团团的右手，又颤着右手去拉许清一的左手，他眼睛看着许清一，眼里有湿湿的水汽，还有希望和渴求，嘴角却又弯出了一个弧度。

　　许清一也破泣为笑，右手拉起团团空着的左手，叠在沈清洲的右手上，跟团团说：“团团，这是爸爸！”

　　团团疑惑地看他们俩，许清一按了按团团和沈清洲叠在一起的手，点点头：“是爸爸呀！叫爸爸，好么？”

　　“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团团问沈清洲。

　　沈清洲早已等不及地猛点头，还翻出旧黄历：“上回我已经跟你说过，团团还记得吗？”

　　团团噘着嘴，不是很乐意地点点头。上次被打马虎眼忽悠过去了呢！

　　沈清洲哄她：“叫一声爸爸好不好？”

　　团团看了他一会，看得沈清洲冒了一后背的汗，果然团团问他：“可是你是那个小朋友的爸爸！”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沈清洲真想给过去那个自己一阵胖揍，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许清一想开口，沈清洲向她摇摇头，他想自己解决掉团团的心病：“那是景蔚小哥哥，小哥哥没有爸爸，认了我做干爸爸，妈妈是他的干妈妈。”他头稍往许晴一处偏，看了许清一一眼，示意了一下。

　　“我是团团的亲爸爸，是景蔚小哥哥的干爸爸。团团你能明白吗？”

　　团团摇头。

　　“就好像，楼下的杨奶奶，团团喊她奶奶，对不对，但是杨奶奶不是团团真正的奶奶，因为杨奶奶不是爸爸的妈妈。明天爸爸带你去见我的妈妈，那才是团团的奶奶……呃，爸爸的意思是，有亲生……就是有血缘的那种爸爸和奶奶，也有那种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的爸爸和奶奶……”沈清洲讲到这里，自己都有点懵了，“团团，你能明白吗？”

　　团团还是摇头。沈清洲很挫败。

　　许清一紧紧握住他们的手，对沈清洲说：“孩子还小，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

　　又转过头来对团团说：“团团，妈妈没有骗过你，对不对？妈妈记得你说好想有个爸爸，想爸爸带你去游乐场，帮你打小怪兽，教你骑自行车……相信妈妈，这真的是爸爸。以后都让爸爸陪着你去，好吗？”

　　听到这里，团团的眼睛已开始冒光，在听到许清一暗示她叫爸爸的时候，已经非常情愿地大声喊出：“爸爸！”一把扑到沈清洲怀中。

　　沈清洲接住团团，狠狠亲她脸蛋，乖她：“团团好乖！”空出右手来，把许清一也抱入了怀中，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此刻，沈清洲觉得一晚上的失落终于被填满了。

　　今晚，团团也格外高兴，拉着沈清洲，扬言要帮妈妈洗碗，于是三个人挤在小小的阳台那里收拾锅碗瓢盆，沈清洲和团团的笑闹声不断。

　　许清一面带微笑，眼中柔光盈盈，沈清洲喜不自禁，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许清一觉得如果不是团团在现场，他能就此办了她。

　　果然，团团在旁边嘻嘻地偷笑，沈清洲笑骂她“小丫头片子”，在她左右脸上各亲了一记，团团嘻嘻哈哈笑开了。

　　这一晚，当沈清洲又把许清一压在沙发上，像饥饿的猛兽找到久违的肉那样啃噬她时，她乖顺地接受着，空气中，是接吻发出的暧昧声响，和着轻微的喘息和换气声，沈清洲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他的手从她衣衫下摆滑进去，许清一腰间一痒，放射性地抓住了他还想往上作恶的手，抬头对上他因动情而愈加暗沉的眼眸，她说：“沈清洲，今晚只能到这里了”，她慰藉地抬手摸他的脸，被沈清洲一把抓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便连同她的人都被压在他气喘吁吁、厚实的胸下。

　　那小手不是降火，是燎火。

　　他鼻间对着她的鼻间，目不转睛地和她对视，低低地笑了出来：“一一，今天太开心了，你开心吗？”

　　许清一点头，但她心中有一些疑问。

　　沈清洲明细是看透了她，直接自己交代：“把所有事情都跟双方老人说了，没有半点隐瞒，他们也还算平静。筱晓找了搬家公司，明天就搬走。一一，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想住那里，还是想住其他地方？其实我已经找了中介，看好了一个小区了。如果你介意……”

　　许清一捂住他的嘴：“我不介意，你不是说，你们是清白的吗？”

　　“当然！当然是清白的！欢迎领导明天过来视察！”

　　“都搬走了，怎么查？”

　　沈清洲有些急：“一早我就带你回去，晓晓不会那么早到的。”

　　“好啦，开个玩笑。”

　　“好啊，还敢开我玩笑，开我怎么罚你？！”

　　“诶诶诶，别挠，好痒，团团在睡觉呢……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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