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算
“王妃何须说这些场面话，大清上下谁人不知贤王不喜王妃，成亲许久从未洞房，王妃更是夜夜独守深闺，只要今日你我事成，明日进宫本官就向皇上言明，你我两厢情愿，求皇上成全，皇上虽然生气，但必定会赐下一纸休书，到时本官就迎你入门，夜夜宠幸，疼你入骨！”
听着他一番露骨之话，再看他那恶心的模样，墨云晴怒从心起，可也知道，以皇上对她的苛责态度，说不定还真会这般行事，一时间心底有些悲哀。这个时代，身为女子根本毫无尊严、自由和地位可言，哪怕是存在感也很低，高兴了就抱抱你，亲亲你，给你点甜头尝尝，若是不高兴了，把你打入冷宫，丢进地狱，换利益，换开心。
总之一句话，女人如衣服！
心口像是憋了一口闷气，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急需把它发泄出去，所以她也不退了，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扑过来，然后抬起一脚，踹上他胸口，看他倒飞出去。
“沈尚书刚下朝回来，没吃早饭，想来是饿傻了，本王妃也不想与你多做计较，但是请你记住，我墨云晴是皇上亲封的贤王妃，即使他对你这国丈再宽容，你敢动我，那就是触动了龙颜！就算到时如你所愿，事情闹大了，真赐了我一纸休书，别说我就是死也不会委身于你，就是皇上心底也不会舒服，到时，就是你沈家败落的开端！”
不管有用没用，总之先撂下狠话总归没错，要是能吓退了他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她也没啥损失。
被踹倒在地，心底猛地腾起一股怒火，遇风渐长，一直涨到那双绿豆小眼里冒了出来，就像是被灯火点亮的乌龟眼睛，看着很是滑稽。
“墨云晴，贤王妃，本官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可别不识好歹！”
沈德涛眯起眼，一丝阴险的光透过那条几乎看不见的眼缝泄露出来。
这经典的台词……墨云晴直接笑喷：“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本王妃真不把这当福气，被你看上，本王妃觉得很恶心！”
“你、你居然敢骂我？你这个贱人！”沈德涛突然一扬下巴，对着她大喊了一声：“还不动手！”
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墨云晴一愣，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砰！”
后脑勺猛遭一击，剧烈疼痛的同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一片模糊，最终陷入浓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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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墨云晴走后，沈夫人连同沈贵妃费了好大劲儿才稳住局面，没有让一个人再提早离席，并且将气氛活络起来，欢笑再次充满这片偌大的花园，浮上半空，盘旋在这片小小的天地。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一声惊慌尖叫打破了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和谐，欢笑戛然而止。
“夫人、贵妃娘娘不好了！”
“啪！”
“什么贵妃娘娘不好了？我们明明在这里玩的很开心，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瞎咧咧什么？”
沈红凌率先冲上去，一巴掌把跌跌撞撞跑来的丫鬟打翻在地。丫鬟趴在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惧的眼神看着她，傻呆呆的，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
“凌儿，你怎么又打人？这般暴暴燥燥的可不行！”沈贵妃斜视她一眼，其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沈贵妃一声娇喝，蒙圈的丫鬟回过神来，一个劲儿的给她磕头。
“对、对不起贵妃娘娘，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是……”
丫鬟吞吞吐吐的，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既害怕，又委屈。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是招人好奇，其中一个官家小姐更是急得心肝脾肺俱痒，抓又抓不到，挠又挠不着，凉爽的天硬是给她瞬间急出虚汗来。
“到底怎么了？”
她这一吼把沈夫人、沈贵妃和沈红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偏她又是个胆小的，空有一身冲动却余力不足，当下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好了，大伙都急了，你这丫头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她颦眉蹙頞，便可知晓她不高兴了，小丫鬟颤抖着牙床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是后院打扫的，刚刚去青兰阁打扫院子，却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没了。原本想着是活计多，奴婢忙的头昏眼花听错了，可是、可是刚要走，那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奴婢听准了，没有差！奴婢心想着是不是哪里来的野猫混了进来，循着声响找了过去，谁知、谁知……”
“到底是什么？”沈夫人面色一紧，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去。
这种情况谁也不陌生，毕竟这在上流社会很常见，经常性的在某个宴会或者宫宴聚会上会遇到，所以，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是、是王妃和、和……”
“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一番吞吞吐吐的诉说原本就让沈红凌捉急了，眼见着都到关键了，这该死的丫鬟“和”了半天也和不出来个屁，急都急死她了！她现在都恨不得扑上去替她把话给说完全了，可偏她又不能，真真是要憋死个人！
“是、是尚书大人！”一连串的逼问吓得小丫鬟花容失色，小脸那是白了又白，都可以和面粉相媲美了，惊吓之余，她猛然闭上双眼，心下一狠，银牙一咬，最终吐出这么几个字。
区区几个字而已，可在众人期待的眼神里砸下来，“砰砰砰”的，落地有声。
她们有想过是尚书府里的某个仆人小厮，也想过是哪个过府什么人，可是，万万没想到……
“啪”！
一声脆响，做声望去，沈夫人目光呆滞的看着小丫鬟，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声，唯有脚下碎了一地的茶杯彰显了她此刻的心情。
“娘？”沈贵妃担心的抓紧了她的手，传来的温度让她缓过神来。
“我、我没事……”
“娘，您别急，许是丫鬟看错了，贤王妃明明已经回王府去了，怎么会和……”
沈贵妃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她可以安慰沈夫人，可是她眼里的焦急却骗不了人。
“没事，我没事……”沈夫人抽出手，目光扫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鬟，语气轻缓无波动的说：“在哪里看到的？带我们过去看看，别是一时惊吓，看错了眼，白白污了贤王妃和老爷。”
“是！是！奴婢这就带路！”小丫鬟忙不迭的点头，爬起身带着众人一道往青兰阁而去。
青兰阁位于后院深处，原本闲置已久，轻易没人会去，只是每月初一十五都会让丫鬟打扫一遍，免得落了灰尘就此废弃，没想到……
沈红凌和沈贵妃一起搀扶着沈夫人跟在丫鬟后面走，一路上都在轻声安慰。她们身后是闻讯赶来的管家和两个身强体健的护卫。而沈夫人，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自己没事，可是越来越急的脚步却泄露了她着急、害怕、担忧、慌乱的心情。
来到青兰阁，才到庭院里，丝丝糜音入耳，小丫鬟站住脚步，手指朝一个方向指去，“就是那里！”
众人跟着看去，只见那是一处假山，后面有两棵青松大树，地上柔软的青草几乎能没过脚腕，而在那厚厚的青草上，有几处倒斜着，看着像是被人踩出的痕迹。
听着那断断续续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再看着完全挡住视线的假山，沈夫人知道自己应该上前去看个清楚，可是心里的疼痛让她迈不开脚步，一直隐忍的泪水在眼中聚集打转，模糊了双眼。
他们、他们真的……就在那假山后面，他们连房间里也不愿去，是为了寻求那所谓的刺激吗？
“大伯母，您别哭啊，这还没看到人呢，说不定不是大伯和王妃呢！”
沈红凌揩去她泪水划过的痕迹，很是心疼的细语安慰着，沈贵妃则看了眼管家，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过去看个究竟。
到了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看着沈贵妃和管家的背影，她们一个大气都不敢喘，活怕惊扰了假山后酣战的两人。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脚步走近，隐隐约约能看到躲在假山后面的身影。还有一步，只要跨出这最后一步，后面的人就躲无可躲了，可是沈贵妃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沈夫人，银牙一咬，给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收到指示，微微点头，抬起脚迈出最后一步。
“老、老爷！”管家突然惊愕出声，犹如一颗石子丢进了平静无波的湖面，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真的是沈尚书？”
“那丫鬟说的居然是真的！”
“男的确定是沈尚书无疑了，那女的就是……”
“贤王妃？”
一众女客叽叽呱呱八卦开了，沈夫人听着她们那毫不避忌的谈论突然感到头重脚轻，身子晃了两晃，吓得沈红凌握紧了手，紧紧钳着她的胳膊。
“真的是父亲和贤王妃吗？”沈贵妃沉声问道。
管家摇摇头，面色有些古怪。
沈贵妃心里一咯噔，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本宫问你话呢，摇头是什么意思？”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里面确实是老爷没错，可是、可是女方却不是贤王妃！”
许是场面太过火爆，管家老脸通红，一脸苦色，也是，就是她们听听声音的都知道，那战况绝对很激烈。
“什么？不是王妃？怎么可能！”
一听女方不是墨云晴，沈红凌一脸不可置信，失声叫了出来。周围传来异样的目光，沈红凌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了嘴，心里暗恼的同时低下头，小声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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