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回忆
“陆哥哥为什么会在这里呀？”小小的祁夏阳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好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样，把小男孩抱在怀里。
俊美的青年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小男孩也没有执着于刚刚的问题，他欢快地甩着两条腿，继续问道：“我不见了姥姥会担心的，陆哥哥今天有和姥姥说吗？”
“说了哟，姥姥不会担心的。”虽然是他用的幻术，并没有去说。
“嗯！”小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知道陆哥哥不会骗我！”
“宝贝想去玩什么？”男人眯起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哥哥带你去。”
“去抓鱼可以吗？”
“当然，宝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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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过来。”小男孩对于男人的怀抱已经非常熟悉了，在看到男人的时候就哒哒哒跑了过来，然后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宝贝，哥哥想给你看个东西，你愿意吗？”
“嗯！”小男孩乖巧地点头，小眼睛一眨一眨地期待第看着男人。
“闭眼哦宝贝。”
“好！”小男孩用两只手遮住眼睛，两根手指分开偷偷看着陆哥哥。
男人轻笑了一声，没有在意他的这种偷看行为，伸出一只手盖住了小男孩的眼睛。
小小的祁夏阳等了一会，只觉得周围一片晃动。
“好了”男人微笑着松开了手。
“呜哇！”小男孩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坐在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上，顿时吓得大叫了起来，“有大蛇！”
但是蛇尾随后缠住了他的腰和腿部，阻止了他挣扎的动作。
“不要怕，不要怕，乖……”男人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大蛇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大概是小孩子胆子大的缘故，祁夏阳被这么吓了一跳，没一会儿就平复下来了，被安抚下来之后，充沛的好奇心让他试着摸了摸身上大蛇的身体。凉凉的，滑滑的，一片一片黑色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会发光一样，漂亮的不行，摸上去也不会感觉到鳞片的存在。
小男孩抬头看向他的陆哥哥，又顺着蛇尾看向了男人的腰部，陆哥哥本来应该是腿的部位如今却被大蛇的身体所替代。“这是陆哥哥变得魔术吗？我知道啦，哥哥是魔术师！”
“不是哦，是哥哥的身体。”
“诶？”小男孩呆愣地待在原地，小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竟然开始抽泣了起来，随后掉起了金豆豆。“呜哇……”小男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宝贝？”
“那哥哥是妖……嗝……妖怪吗？”小男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哦。”
小男孩哭的更大声，“不要吃我，哇！”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地点了点他的头：“不吃你哦。”
“你骗人！电视里妖怪都吃人的！”
“也有不吃人的妖怪的，哥哥这么喜欢阳阳怎么会吃了你呢？而且宝贝是哥哥的恩人，妖怪是不吃恩人的！”
“哇！你骗人！阳阳根本没救你，不能当恩人！”
“没骗你哦，阳阳救了哥哥。”
然而小男孩显然已经陷入了自己脑补的恐怖画面无法自拔，显然听不进去什么话，男人只好耐心地一遍遍哄着孩子，直到祁夏阳哭累了，才把他送回了姥姥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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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是白娘子那样的妖怪吗？”
小祁夏阳显然已经适应了陆哥哥的大尾巴，现在就坐在凉凉的大尾巴上，在夏天格外的舒服。
小孩子果然胆子大，虽然被吓到之后很久没有去森林里玩，但是过了一个礼拜又开始想哥哥。再加上问了姥姥什么妖怪只报恩不吃人，然后姥姥讲了《白蛇传》的故事，后来又看了几集热播的白蛇传电视剧，那点关于尾巴的害怕竟然去的差不多了。
“哥哥不是白娘子，不过你确实是哥哥的恩人。”
“可是我没有救哥哥啊？”小祁夏阳疑惑地歪了歪头。
“阳阳在哥哥身边，哥哥身体就好了。”
“真的吗？”
“是啊，所以哥哥也要报恩，阳阳想和哥哥在一起吗？”
“像许仙和白娘子那样吗？”
“是啊，阳阳不喜欢哥哥吗？”半人半蛇的怪物把小男孩又抱紧了一些。
“但是阳阳是男孩子，哥哥也是男孩子，是不能结婚的。”小祁夏阳摇了摇头。
“没关系，哥哥是妖怪，不算男人。而且妖怪报恩就要以身相许，哥哥会一直一直对阳阳好的！你看，白娘子和许仙不是很幸福吗？”
小祁夏阳好像被说服了，懵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呢……”
“那我们拉钩钩吧！我们要一直快乐地在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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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给哥哥的吗？宝贝真好！”男人看上去很惊喜地接过了小男孩手中的铃铛和用贴画贴的花花绿绿的纸。
长大一点了的小男孩坐在男人腿上点了点头，“是给哥哥的礼物！哥哥喜欢吗？”
“哥哥喜欢！这是聘礼吗我亲爱的小妻子？”
“嗯……什么是聘礼啊？”祁夏阳咬着手指问道。
“没什么，你以后就懂了，不要吃手指。”男人说着像老妈子一样把祁夏阳的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然后用一条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手帕给他擦了擦手。
“来，叫一声夫君。”
祁夏阳乖巧地用可爱的小奶音甜甜地叫了一声“夫君”
对他来说，这样的游戏就好像幼儿园最喜欢玩的过家家一样，有一种自己是成熟大人的感觉，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哥哥，什么时候轮到我当夫君啊？”
“等你长得比我高就换你当好不好？”
“诶？”小男孩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那还要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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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祁夏阳从梦中惊醒。
他到底想起了什么啊！小时候觉得新奇有趣，长大了一看简直就是诱拐现场啊混蛋！那条蛇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简直是万恶的恋|童癖有没有！
而且小时候就玩什么亲亲抱抱举高高，尺度简直不能更大！祁夏阳的脸红得都快熟了。而且原来那个约定是结婚吗！小时候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冷静下来之后再一想，一种心虚和愧疚感就涌了上来。
虽然不是祁夏阳的本意，但他确实忘了小时候陪了他将近两年的陆哥哥，约定好再次见面，结果是他失约了。也是他把小时候的那段记忆当成了梦境和幻想，所以陆哥哥才会生气的吧。
祁夏阳甚至觉得那一口应该再咬重一点才好……
看了那么多妖怪报仇的故事，祁夏阳真的觉得陆哥哥的脾气很好，就算他单方面否定了他们之间的过往，陆哥哥也没有像那些怨灵一样来骚扰他，明明他有这个能力的。
这样一来，之前梦里那条黑蛇说的“这是我们的最后了”就更让人在意了。之前陆哥哥难受的时候就会把双腿变成蛇尾，但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变成整条蛇过，他看上去状态比原来要差了好多，那么好看的陆哥哥也……要死了吗？
祁夏阳失落地低下了头，用被子把自己卷了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真的不要了，不想在失去了……真是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啊……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天亮之后去看看吧，就算救不了他，起码好好和他道个别，说声对不起。祁夏阳暗自下了决心。
这一夜祁夏阳睡得很不踏实，在梦里时不时会惊醒一下，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半，天已经大亮了。
再也睡不着的祁夏阳起床洗漱之后开始收拾出行的行李，为了以防万一，他把平时出去露营的装备都带上了，整理成了一个大背包。
“好了，出发！”祁夏阳背上了大背包，在家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了姥姥家后面的那座山的山脚下。
“小伙子是要去爬山吗？这座山还没开发，最好别去太远啊。山里晚上老是打雷下雨的，记得早点下山回家。”临下车的时候，司机指着那座山说了半天。
“谢谢您，我记得了！”祁夏阳付了钱，把自己的背包背好，和司机道了谢。
说实在的，小时候的路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上山的那个山脚的大概位置。之后只能摩挲着往上走。
为了防止自己找蛇不成反而像那些倒霉驴友一样被困山林，祁夏阳做了充足的准备，他甚至带了信号增强器还有信号弹。
祁夏阳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粉笔，在经过的树木上做了记号。
不过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森林里走了很久，久到祁夏阳觉得早已超过原来姥姥会带自己玩的范围，他也没找到那条黑蛇。
仔细一想，每次他去找哥哥玩的时候，一眨眼就会被带到看不见姥姥的地方，要不是陆哥哥每次送他回去，他大概也找不到路。这么一想他小时候心真大，怎么想身为人类的一员都不应该这么信任妖怪吧？
不过还好遇到的是个好妖怪，从来没有辜负过他的信任。
就好像电影里的表世界和里世界一样，他在森林里转到断腿估计也找不到陆哥哥。
于是他干脆停下了动作，大喊道：“陆哥哥！你在吗？”
森林像是在配合他一样，刮起了一阵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祁夏阳闭上了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声响，一阵淅淅索索的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就像是蛇的身体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他转向声音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试探地向前走了两步，风吹得更大了。祁夏阳若有所感地伸出手，向前探了过去，然后，他在空气中摸到了一层像屏障一样的东西。
那屏障在他触碰的一瞬间，发出了玻璃破碎一样的声响，他的视线中，一条大蛇的身影逐渐凝实了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宝贝……”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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