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贵妃生辰二
暮色初显，文德殿内灯火通明，映得殿中装点更加金碧辉煌，除了最上方主位乃皇上，皇后以及今晚寿星怜贵妃的位置还空着外，下方已经人齐坐满了。
唐国民风开放，男女齐聚一堂，只分居在大殿左右两侧，左边为男子席位，右边为妃子命妇女子席位，中间相隔宽阔的旷道供歌舞姬表演用，并未设屏风阻隔。整个大殿一眼望去视线不受遮挡，甚是恢弘庞大，容纳宫人百官家眷上千人也不觉得拥挤。
只是男子这一侧中，以太子为首坐的前排有个空位在这人齐满座的大殿甚是显眼。
太子云墨祁招呼完各路来讨好献媚的大臣之后，举起杯中酒看了一眼空位向二王爷云墨泽问道：“二弟，三皇弟还没来吗？”
二王爷一身红色王爷规制服饰衬得他原本俊逸的五官更加阴柔，人也懒懒单手撑着侧脸倚在桌案上，瞟了耀眼太子独有金黄华贵朝服一眼，右手拿起酒杯的往唇边抿了一小口后漫不经心道：“三皇弟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早来才稀奇呢。”二王爷口中说着，那双丹凤眼也没闲着不时的往对面女宾堆里扫，不知又看上那家的女子了。
云默祁见二王爷如此态度并没有不快，起码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不在询问的自顾品酒。
一个不算受宠的嫔位所出之子罢了，出来名的声色犬马，不值得他动怒。
四王爷云墨驰、五王爷云墨航都与太子交好，二人倒是相处倒是融洽，兄友弟恭的样子时不时的聊几句，云墨尘来不来对于他们来说影响不大，不来最好了。
倒是六王爷云墨棋多次不经意的瞟向那空位，又低头看着杯中酒，不饮不语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
皇家难有亲情，兄弟之间更是明争暗斗，即便和睦也只是表象罢了。
“三王爷到。”殿外传唤官高声传入，一下子引得喧嚣热闹的殿内声响下了来，除了五位皇子外，不少大臣也纷纷看向殿门口。
云墨尘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纹样的王爷朝服，黑色坠玉腰带，黑色金纹理外袍让他更加冷厉，招牌式的无不斜视，步调平稳的直径走向他的席位，身后跟着同样一身黑色侍卫服饰的莫影。
刚一入座，就听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呦，三弟来得好早啊，这一来就受万人瞩目的。”
“嗯”
对于二王爷的话，云墨尘看也不看他一眼，喉间闷响一声算是回应，让云墨泽心情郁闷有种掉入大海一样，连波澜都没有掀起就沉下去了。
“这三王爷也太不像话了吧，生母贵妃生日，不帮忙操持也就算了，还姗姗来迟。”后方的有些大臣也开始没事找事的小声指着起来。
“谁说不是呢。”话题一起，有不少附和的
“依我说，诸位还是少说几句吧。议论皇亲罪名可不小哦。”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穿朝服的中年男子善意的提醒后面越说越大声的几人道。
这话一出，议论的人纷纷噤声喝酒不在言语。
中年男子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也不在多话。
身后那些大臣的议论前头的人自然多少能听到一二，太子越发好心情的抿唇偷笑，二王爷转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三王爷嗤笑一声，继续看他的美人儿，而四五王爷对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的碰了下杯，六王爷是最安分的，仿佛置身事外一样只顾着吃吃喝喝。
身外当事人的三王爷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半瞌着眼似在闭目养神不在想些什么。
在这样平静诡异的气氛下，一声太监的尖细高呼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纷纷起身俯首下跪以表尊敬
“皇上到，皇后娘娘到，怜贵妃娘娘到。”
“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怜贵妃娘娘。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怜贵妃娘娘金安。”
皇上一身明黄龙袍，虽以年过五旬却看起来如三旬一般乌发剑眉，身材挺拔俊逸不烦，步态沉稳，不难看年轻时是何风姿。跟随在皇上后面的是一身正红华丽宫装的皇后，打扮的甚是郑重，凤冠金钗明珠璀璨，端庄持重的气度，让皇后看起来不必那些二八逊色，眉眼处与太子有几分相似。
最后出场的是今晚的寿星，怜贵妃，玫红牡丹金丝拖地裙衬得她原本美艳的五官更加娇艳，娇而不妖，难怪三王爷能有如此出色的外表，怕是多半继承了这生母的优良血脉的缘故。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是怜贵妃生辰，朕特设宴庆贺大家切勿拘谨开怀畅饮。”皇上坐在正中央之上，大手一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听得出心情颇好。
“谢皇上，恭祝怜贵妃安康如意,福乐绵长。”
底下的大臣各自起身入座后又是一番祝福都挑好的说，贺寿的礼物也流水一样呈上，无一不是稀世珍宝，诸位王爷亲贵自然也不例外都备了厚礼。
按理说三王爷是怜贵妃亲子，这寿礼应该是格外贵重或者意义非凡的。可惜三王爷云墨尘从来就是不走寻常路子之人，性格出了名的冷漠怪异，寿礼送的是五支千年人参，这千年人参珍贵，即便是皇宫也不多得，更不要说一下子就出现五支了，只是在今日寿礼相比之下却不显珍贵了，这倒不是人参便白菜了，只是今日贵妃生辰，难得的在皇上面公开巴结，谁敢不使劲挖空心思的掏呢。
一道目光已经在自己身上盯了很久了，能这样肆无忌惮盯的人不多，云墨尘顺这视线抬眼看了过去，端坐在皇上左下方的怜贵妃包含不满想责怪又不能的眼神，不免让人有些不自在，可惜了她盯着的是定力异与常人的云墨尘，自然是没把这眼神放心里，看了一眼便收回了。
好不容易等寿礼都呈完了，本应该是开始歌舞乐姬的表演的，怜贵妃却开口了，那声音温柔婉转，好不动听：“皇上，每每设宴都是歌舞乐姬表演，看久了也没什么新意，臣妾这有一主意，不知道皇上允不允。”
“噢？爱妃有什么新鲜的花样但说无妨。”被怜贵妃这么一说，皇上也来了兴致，歌舞确实乏味了些，更何况今日是怜贵妃生辰，只要不过分他自然乐意应允的。
怜贵妃闻言嫣然一笑不紧不慢说道：“臣妾看今日来庆贺的大臣们都有带自己贵子娇女，样貌门第都是极好的，必然身有所长。不如尚未婚配的才子佳人出来献上一番，一来展示自己才能博皇上皇后开心，二来如是能以才会友生出爱慕，也可当面表明心迹，双方同意不失为一段佳话啊。”
怜贵妃这话说得好听，皇上听了之后并无觉得不妥，且大型宴会本身也都带有变相相亲味道，宴会上看准了，也会私下求娶，唐国民风开放，这样直接公开让年轻人展示才能公开相亲也无不可，他也想看看底下大臣的儿子女儿们都有什么擅长的，于是便大笑开口道：“怜贵妃心思玲珑，这主意不错，朕允了。”
既然皇上都答允了，自然没有人敢有意义，也都纷纷起身附和：“皇上英明，皇后贤德，怜贵妃玲珑。”
皇后见这情形，朝怜贵妃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暗自沉吟：这怜贵妃在这个时候这样安排，恐怕不单单是娱乐让青年年女相互表心迹这么简单吧。
果然，又听怜贵妃再次开口轻柔道：“既然皇上应允了，这比试才艺就得要有彩头，这样各公子小姐们也会更加卖力啊，臣妾想如不在公子小姐里头各挑出一个最优秀的，可以提出一个符合情理的要求作为奖励如何？”
“好，甚好，就按爱妃说的办。”皇上兴致越来越高，不过分的要求他也乐意成全，传出去也是亲民的好事。
这话一出，下方的公子小姐们可高兴坏了，一个合理的要求，利用得当可是比封赏要好得多呢，原本让她们当众献艺还觉得难为情，有这彩头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了，反而觉得能展示自己才华不说若是能觅良人还能侥幸得这彩头，那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不得不说，古往今来，这利益都能让人趋之若鹜。
很快各公子小姐们便按照出身门第官位一个接一个的有上往下依次表演，赢得不少的眼球和掌声，连皇上也都看得津津有味的，下面的人自然也看得开心。
尤其是二王爷，一双迷离的丹凤眼，盯着正在跳舞的某大臣之女眼睛眨都不带眨的。
只有三王爷云墨尘不感兴趣，连正眼都不带瞧的，一群庸脂俗粉再精彩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有什么可看的，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觉着百般无趣。
“臣女魏君如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怜贵妃娘娘。”一声黄莺出谷的清丽声音随着袅娜多姿的身影缓缓走入殿中央，朝上方盈盈一拜，优雅知礼张弛有度。
连皇上见了都不忍开口道：“免礼，抬起头让朕瞧瞧你是哪家的，表演什么？”
“臣女魏国公府嫡长女，用古筝为皇上皇后贵妃娘娘弹上一曲，愿皇上皇后贵妃娘娘常乐安康，福寿永年。”
魏君如依言抬头，态度不卑不亢，也让众人看清了她的样貌。
“原来是魏国公府的嫡出小姐啊，真是生得美若天仙啊，魏国公好福气啊。”有官员见了魏君如样貌情不自禁赞叹道。
“怪不得有如此气度，原来出自魏国公府啊，”
连皇上也不免多看两眼称赞道：“魏国公好福气啊，生得如此可人女儿。”
“谢皇上夸奖，小女愧不敢当。”魏国公站了起来一脸谦虚的向皇上道谢，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任谁的子女在大庭广众下被夸奖自然自豪的。这声音俨然就是一开始前好心劝告那些议论三王爷大臣的中年男子，如此年轻就是魏国公，真是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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