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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梦


  破碎空间通道之中,空间乱流汹涌澎湃,支离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一般充斥着整个龙卷,存在的只是无尽的撕裂与绞碎。

  忽然,一个渺小的黑点闪烁,那是一个渺小的人类。随风飘荡,渺小的黑点犹如一叶扁舟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沉浮摇摆,仿佛下一瞬,便会淹没在这无尽空间乱流中。

  风暴凶猛得如同末日降临,渺小的人类却不服输,仍在深渊中挣扎着,呐喊着,哀嚎着,只是,嘶哑的吼声瞬息便消散在空间乱流中。他在顽强地抗拒着这一切,决不放弃。

  但,这一切努力与不屈,在无穷无尽的自然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地苍白无力,成百上千片利刃向他旋转切割而来。利刃速度快得吓人,如纯白银刃,瞬间就袭到青年身前。旋转突刺的利刃眨眼间便在黑眸前急剧放大,显然已经躲不过去,闷哼一声,只能仓促支起一层薄薄的保护屏。

  “噗噗噗…”空间碎片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在了透明的保护屏上,顿时激起一阵风暴,脆弱的保护屏立即光彩闪烁,反弹的碎片四处飞溅,几片反射的碎片切中继续袭来的碎片,悄无声息,有的只是短暂的刺眼闪烁,便湮灭在无尽深渊中。

  保护屏没有破碎,挡住了一波空间碎片,青年的脸庞上却写满了焦急,身体不敢放松,因为他深深明白这些空间碎片的可怕,威力惊人,且无穷无尽。

  就在下一瞬,第二波碎片紧随而至,根本不给予青年任何喘息的机会,更猛烈的冲击轰击在保护屏上。“噗噗噗…”保护屏受到碎片的猛烈撞击,银屏再次光彩闪烁,犹如雨点打在平静的水面上一样,激起朵朵水花。

  渺小的青年随风飘荡,跌宕起伏,无穷无尽的空间风暴在无情地冲击着这个负隅顽抗的渺小人类,自然空间正在释放着它的怒火。青年感到难以承受,风暴愈发猛烈,想要不顾一切的抹平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保护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薄,仍然在输出能量的双手因消耗过度而青筋突兀,青年脸上汗如雨下,正咬着牙传送能量到保护屏上。

  但,人的能量,终究是有限的,很快脱力感出现了,尽管青年仍然在拼命地用力压榨着全身中每一寸的能量,尽管他在使用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压榨着全身的肌肉希望能够撑过去。但,人类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

  终于,摇摇欲坠的保护屏努力地坚持了一会。只听见通过从骨头中传入耳中的细微声响,“咔~咔嚓~”原本光滑如镜的保护屏上已经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青年的脸庞上满是汗水与疲倦,沾挂着晶莹汗水的双瞳满是困倦,动作也不再有活力,剩下的只有迟缓。

  苦笑着摇了摇头,青年无奈地注视着身前满是伤痕的保护屏与自己疲惫的身躯,脸庞上写满了不甘,却又无奈,他已经没有力量了,哪怕是多余的一丝也没有。

  “哎。”一声充斥着无尽疲倦与绝望的叹息从青年的口中传出,想来,这声叹息,除了自己外再无人听见,就如自己悄无声息地从世间离去一般。不想再挣扎,也无力再挣扎。一双黑色瞳孔注视着前方,这一刹那,似乎时间都变慢了,一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三角空间碎片“缓慢地”旋转着切向保护屏。

  青年有种错觉,时间变慢了,变得很慢,慢得他可以看见原本高速移动的碎片移动的轨迹,碎片晶莹地向前旋转了一圈,悄悄地划出了一道银白色绚烂轨迹。青年没有眨眼,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片碎片。静静地,旋转,旋转。最终,碎片的一个尖锐的角“缓缓”地击中了保护屏,击中了那层薄如纸片的保护层。

  没有激起银色能量浪花,也没有任何喧嚣,在青年脑海中唯有静,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听不见风暴的咆哮声,听不见碎片的轰击声,也听不见保护屏如镜裂般清脆的破碎声,仿佛四周寂静无声。在这无声的世界中,视线中只有一片片晶莹剔透、美丽却象征着死神的空间碎片带着旋转的弧度向自己飞来。

  “结束了。”

  无力防御,也不再防御,任由碎片无声的从肉中划过,带出朵朵绽放的血花,带来肌肉被横竖切断钻心的疼痛。不清楚在这一瞬间被多少片碎片划过皮肤与肌肉,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中有多少块骨头被无声切断,只能感受到肌肉与神经被横切后的痛,青年不知道极刑凌迟到底有多痛,或许,只和自己的感觉差不多?最后,一片碎片划向了青年的眉心,麻木的双瞳注视着这片碎片,慢慢地、悄无声息绽放。在这一瞬间的视线中,整个世界都变得光耀无比,青年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切,都将逝去了……

  ……

  “啊”。一声惊喊声从屋内响起,一个青年猛地从睡梦中坐了起来,显然是被惊醒了。

  连忙向四周环视,发现摊在自己的床上。用手轻轻拍了拍头,“呼”长舒了一口气。刚刚的噩梦太可怕了,现在想起仍心有余悸。头脑中挥之不去的那种真实,那种挣扎,那种无力,那种绝望,仿佛那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了一般。

  而最让乐戚感到苦恼的是:他无法摆脱这个挥之不去的噩梦。自记事算起,这个相同的噩梦已经经历过不下十次。一样的经历,一样的绝望,一样的痛,可是他仍然无法抗拒,每一次经历,都会给他带来丝毫不减的绝望。

  “唉”乐戚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法摆脱吗?那便算了,一个梦罢了,随它去吧。于是,便不再想此事。

  抬头向窗外看去,晨光已然开始照耀万物。清爽的晨风从窗户中吹进一间小木屋内,夹带着淡淡的花草清香,若有若无的芬芳,在屋内欢快的游荡。

  床榻上空,一只小蝴蝶翩翩起舞,不时降落在青年的鼻梁上。煞是调皮。或许是被这只小精灵的胆大和可爱所影响,青年之前的痛苦感受一扫而空,心情大好,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生活嘛,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想得太多反而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从床上下来,伸了一个懒腰,骨骼噼里啪啦作响,浑身舒畅。匆匆换了一套衣服,青年就迈步向外走去。

  “吱呀”一声,乐戚推开木门,仰头闭眼,感受着晨光照耀在额头上的温暖,身旁不时掠过清晨凉爽的风,好舒服!

  一日之计在于晨,洗漱过后简单的吃了早饭,乐戚开始了晨练。练的是最基本的东西,突刺、横扫、挑枪、不时还会锻炼臂力。而实际上,他会的东西根本不多,也没有跟师傅学习过,只是照猫画虎地模仿别人的动作,加上自己的一些想象与实践相结合,只能勉强创造出一些属于自己的招式。

  “喝!”乐戚单手握住长枪尾部,持平长枪,弓步一立,定住身形练臂力。青年用的长枪并不是一般的木柄长枪,而是用钢铁做的特制长枪,重达三四十斤,这柄枪是专门用来练习的。因为乐戚想在平常练习的时候增加训练的强度,适应更大重量枪的慢,最终练到用重枪也能快攻的境界。当真正对敌时,换上一把轻枪,速度必然极快,战斗力更高。

  枪,讲究一个快字,真正的枪应当快如电,刹那间,追魂夺魄。

  将近半刻钟过去了,青年仍在坚持,只是握枪的左手已然青筋突兀,不停地颤抖,脸上的汗水滴落一地,银牙用力地咬紧,呼吸略微有些重,但仍然没有紊乱。

  “滴答~~滴答。”汗水不住地往下流淌,又半刻钟过去了,由于用力,青年清秀的脸庞已经涨红,左手抽搐不已。

  “啊~!已经到达极限了吗?!”。

  “叮~”长枪插入地面,足有半尺深。青年用力甩了甩因用力过度而不住颤抖的左手,慢慢地靠着竖立的钢枪坐下,缓解疲劳。

  “呼,高强度的练习确实累啊!整个手臂像着火了一样。”乐戚大口地喘着气,握枪的左手虽然没用力,但手臂上的肌肉仍然会自动收缩。这样的练习很艰辛,很累,但乐戚知道,唯有这种强度的练习才能有效,才能更迅速地强化身体。

  休息了半刻钟后,青年深吸了几口气,再次握平了长枪,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弓步,只是这次换成了右手。

  ……

  就这样青年练到了正午,当练习结束时,乐戚两手都累得快提不起来了,仰身躺在地上,喘着大气,汗水彻底湿透衣服,估计有一只鸡从盘边走过他也没力气抓了。但别看现在连抓鸡的力量都没有,只要让他休息个把时辰,立马又能再练。他相信自己有这样的毅力,不为别的,只因为几乎每天他都是这么训练的。只有高强度的刺激才能进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午休过后,乐戚来到了坊市上闲逛,买点用得上的东西。

  其实说是坊市,就是一个只有顶棚,四周由柱子顶起的建筑物。当然,这里的居民并没有对此感到不满,毕竟,这里只是难民驻地,有这些设施,已经算很不错了。不过说起来,乐戚来到这里,也快一年了。

  这个小镇名为青山镇,顾名思义,小镇是傍山而建的,而这里的居民并不是原住民,而是来自各个地方的难民,因为最近黑林帝国与邻近的玛尔帝国发生了大规模冲突,最后更是演变为一场两个帝国间间大型战争。边境地带战火燎原,居民不得已背井离乡,撤退到国家内部,而乐戚正从黑林帝国边境撤退的一员,而青山镇正是容纳这数量庞大的难民的小镇中的一个。

  走在坊市之中,吆喝声此起彼伏。虽说坊市很简陋,但出售的物品的品类却很多很杂。有专卖武器的铁匠铺,出售武器很齐全,刀枪剑棍应有尽有,店铺内有现成的武器出售,还可以定做,重量长度由买家交代,形状也可自行设计,很方便,乐戚的长枪就是在这里打造的。

  有卖食物的,不仅仅是禽、牧类,更有各种猎杀的妖兽类食物,当然,相比鸡鸭鱼猪牛这类禽、牧类食物,显然妖兽类食物数量上会更少,价格上也会更贵。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深山猎杀妖兽的,这需要一些专业的猎杀团队才能完成。而正巧,乐戚正是其中一个中型猎杀团:猎豹突击团的一个成员。所以这类食物他并不担心,也不会去买,相反,他还能有剩余出售,当然一般都是委托他人出售。

  看了几眼琳琅满目地坊市,乐戚并未发现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摇了摇头,踱步向着坊市深处走去,那里有几间较大的药材铺,是乐戚今天的主要目的地,今天他要买些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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