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转身便往反方向走
他的手指微凉，碰上了苏牧的下巴，那种久违的触感让他觉得指尖都是满溢的温暖。
“放过我，也放过你是么？”他的声音低沉，也像是沾染上了夜色的微凉一般，透着一股沁凉的感觉。
苏牧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可能。”
下一秒，苏牧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有一种奇异又冰凉的触感，覆上了她的唇。
苏牧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秦少凌会突然开始，她马上将头往后仰，想要跟秦少凌拉开一段距离。
只能说秦少凌太过了解苏牧，好像连她下一秒会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他的手撑在苏牧的后脑勺后面，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苏牧的腰，让她丝毫不能够动弹。
苏牧“唔”了一声，只是挣扎却没有半点效果。
秦少凌身上久违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击着苏牧的感官，纵是苏牧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千万要坚持住，不能够松防，可是在他这样的拥抱下，好像她的任何动作都只是促进他的兴奋剂。
她的力量根本难以和秦少凌抗衡，又怎么能够从他的钳制中挣脱。
这个时候，苏牧就在秦少凌的眼前，就在他的怀里，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能够让他的内心填满。
“……”，秦少凌眼中的情骤减，也松开了在苏牧腰间的力道。
他没有看错，她现在在哭，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她哭了。
秦少凌突然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了，苏牧眼中的情绪让他也觉得受到了感染，心中一凉，刚才那些似火的热情都消退了。
“对不起。”秦少凌看着苏牧，除了这句话，好像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亲够了吗？”苏牧的眼里明明泛着泪水，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顿时让秦少凌觉得溃不成军。
没有再等着秦少凌说什么，苏牧低头随手将扣子扣好，转身便往反方向走。
秦少凌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拦住她，可是她已经离他好几步远了，其实这个时候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伸手够着了，只是秦少凌却莫名地觉得好像被定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开步子。
如果这个时候拦住她，他又能够对她说什么，是继续道歉吗？道歉对她来说，有用吗？只会加深她的误解吧。
就像是遇到了一个绝世大难题，无论怎样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秦少凌只能够顿在原地，看着苏牧远去的背影。
苏牧刚才哭，一半是觉得秦少凌干得简直不是人事，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是随时想要解决欲望的人吗？是随便找了个街边的角落，就可以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他是不是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又完全忘记了，就在几天前，他还对她说过那样狠绝和无情的话语！
而另一半，也是在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难过万分，即使她再怎么挣扎又有什么用，无论是外在的还是精神上的挣扎，好像永远最痛苦的那个人，都是她。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轻而易举的一些动作，就想要将之前的那些事情抹去，就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和她照常相处。
而她的挣扎丝毫没有任何的用处，即使是之前内心再煎熬再痛苦，好像都能够在他面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瞬间破功。
这才是最让苏牧感到难过的，原来她花费的努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理解，在背后她要用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够将“秦少凌”这三个字从她的脑海中和生活中抹去。
苏牧一步一步地走着，只觉得脚像灌满了铅一样，走起来都如此困难。
夜风寒凉，吹到脸上格外地冰冷，苏牧觉得无法再往前走下去了，只好站在街边拦了辆的士，这个时候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医院静静地陪着苏牧。
坐在车上，苏牧无意识地呆愣着，看着窗外，此时手机震动了起来，第一次，她压根就没有去接，连手机都没有拿起来看。
只是手机好像似乎就是要跟她作对一般，第一遍没有接听，紧接着又震动了起来，在这静谧的空间内格外地突兀。
就连司机都觉得有些奇怪，侧过头对苏牧说了句：“姑娘，手机响了。”
“噢，谢谢。”苏牧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她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的字：欧尚。
虽然苏牧此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接起来这个电话，可是想到虽然是欧尚帮着秦少凌骗她，可是总归也不是出于自愿，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迁怒的。
她接了起来，这个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正常了，欧尚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像是在犹豫，他对苏牧说：“苏牧，我……”
苏牧笑了笑，反倒宽慰起欧尚来，“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小事，以后不用这样瞒着我就可以了。”
欧尚大概是没有料到苏牧竟然一点都没有介意，刚想说什么，苏牧却打断：“好了，我快到了，先不和你说了。”
她这时候大概也没有心情和他多说些什么了，欧尚只能说注意安全。
回到医院，苏牧看到苏母，才觉得内心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虽然在苏母面前强装着微笑，可是出了门口，还是觉得很难过。
风刮起了窗帘，与桌子碰撞出响声。苏母睁开了眼睛，然后转起身来。她发现原先在身边的苏牧却不见了身影，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苏母又坐起身来，发现原先应该是苏牧躺着的床没有她的身影。苏母开始有些着急。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苏母穿好了外套，然后就下床去找寻苏牧。还好苏牧给自己留了一盏小夜灯，不然苏母就更加困难了。
因为腿脚不便，所以苏母一边依附着墙的支撑，一边慢慢的挪动自己的脚步。她打开了病房的门，外面静悄悄的。
走廊上早已经换了几盏小灯，苏母望向周围的地方。她忽然间发现走廊上面有个身影，苏母又向前挪了几步，想要更加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待到苏母走上前去的时候，她便确认是苏牧了。苏牧蜷缩成一团坐在那里，她将头埋在臂弯里。
“坐在这里干什么？”苏母坐在苏牧的身旁，但是很快苏牧的哭泣声也愈发的明显。
苏牧并没有回答苏母，只是一直没有抬起头来看。记忆中，长大以后的苏牧，已经很少在自己面前哭了。
苏母如同小时候一样，将手悄悄的放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兴许是因为来自母亲的关怀太温暖，苏牧也终于放声的哭出来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说出来的话会比较好一点。”苏母帮苏牧擦拭去了脸上的眼泪，然后温柔的说出了这句话。
即使在黑夜里面，但是只要感受到苏母在身边就很有安全感。苏牧静静的看着苏母的脸，“妈，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很复杂？”
苏母听到原来苏牧是因为感情的事情烦恼，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起初她还以为是很严重的事情，她松了一口气。
苏牧说完之后，便看向窗外发呆。双手搅在一起，其实她心里很闷很烦。苏母缓缓的说道：“感情这种东西虽然复杂，但却也是最温暖的东西。”
苏牧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打算和母亲说起这件事，这也总比自己总是憋在心里面。时间滴滴哒哒的溜走，苏牧靠在苏母的肩膀上面，将自己和秦少凌之间的事情粗略的说了说。
其实，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呢。只是现在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现在尴尬的关系，对比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难受。
所以苏牧打算直言自己遇到的困难，现在将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这才让她得到了缓解。
苏母顿了顿，“你说的那个秦少凌是上次的那个人吗？”她努力的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搜寻那个人的样子。
好像是个个子挺高的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人也挺有礼貌的。苏牧抬起头来看着苏母，“你们有见过面吗？”
听到苏母的话，这时苏牧才想起来之前秦少凌和苏母碰过面。那段时间苏牧比较忙，所以才让秦少凌去机场接苏母回家。
原来秦少凌不但占据了自己的大部分心，同时还占据了自己的大部分生活。在苏牧从秦少凌的家搬走的那天，她以为自己真的舍弃掉秦少凌。
她认为秦少凌不过是自己生命里面的一个过客，只是忽然间一件小小的事情，就能让自己想起很多很多关于他。
“是啊。”苏牧点点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少凌会愿意帮自己去接母亲。毕竟他那时候从来就没有和苏母接触过，苏牧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个时候的秦少凌一定也是很尴尬的。
苏母确认过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她又继续说道：“他是个不错的男孩子，能来接我应该就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决定了。”
苏母回忆起那天见面时候的情景，她也很欣赏秦少凌，当时还很庆幸苏牧能够有这样善良的上司。
苏牧对苏母说出的这番话，很是好奇。她的身子往前探了探，“那天是什么样子的？”苏牧已经将自己的心思暴露无遗了。
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苏母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星星。苏母将自己方才出门的时候顺手拿的毯子，围在苏牧的身上。
然后她伸出手圈住了苏牧的肩膀，“在回家的路上，我们本来就很陌生，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和我聊天的。我简单的问了他几句，他也是很积极的回答我了。”
“后来，他可能是害怕我觉得无聊。给我调了我喜欢的音乐，然后还时不时和我说话。我当然也看的出来他很紧张，他的耳朵都已经红到底了。”苏母说着说着笑出了声，她看见苏牧的脸也红红的。
苏牧的确是没有想到秦少凌竟然会如此的细心，她以为他只是将这件事情当成是一件可以顺路去做的事情。也许秦少凌还有很多样子是自己不知道的，苏牧用手指在凳子上面划了划。
苏母帮苏牧捋好了额前的碎发，“到家楼下的时候，明明知道电梯，却还是执意要帮我提行李。最后没有留下来喝茶就走了。”
苏牧对这样一个别样的秦少凌有着新鲜感，她也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苏牧将肩膀两边的毯子往里面缩了缩，“那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苏牧想要知道答案，虽然她并不知道了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总是对秦少凌的事情，有着迫切想要了解的心情，着一点就已经很奇怪了。
“单从妈妈方才讲的那些事情来说，他是个很细心的人，而且应该还很会照顾人。”苏母知道能如此强烈的牵动苏母情绪的人，也肯定是很特别的人。
其实单凭她一个外人看来，她都能够感觉得到秦少凌对待苏牧很不一样。只是很搞笑的是，苏牧仿佛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苏母试探性的问了苏牧，“那你觉得他是不是喜欢你？”苏牧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可能不是吧，但是又很奇怪。”看着苏牧语无伦次的样子，苏母笑着低下了头。
但是苏母过后也有认真的思量过，因为自己也不是特别了解秦少凌这个人，她也害怕让苏牧会错意了。
“他平时都是怎样和你相处的？”苏牧举了几个小小的例子，虽然她表面上毫无波澜的说出这些事情，但是心里面还是很在乎的。
苏母听完苏牧这么说之后，她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苏牧说完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她也想要试着去问问自己的内心。
其实喜欢这种东西，并不是要靠别人来断定的，而是自己用心感受就会知道结果了。苏牧回忆起了很多事情，她仔细一想，原来自己和秦少凌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密切了。
当时每天和秦少凌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却从来都没有发觉。若说苏牧完全没有感受到，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苏牧一直在心里面都有一把无形的尺子，它无时无刻的在衡量着自己与秦少凌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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