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卫大人
“我看谁敢！”
舌绽春雷！
这一声大喝就连老僧都被吓了一大跳，可是等定睛一看，那一对白眉毛轻轻晃动了两下，眼中露出几分不屑。
为什么？
修为实在是太低了，似乎只是修炼过一些养生的法门，虽中气十足，可是完全不像是有什么威胁的样子。
看了一眼周围的百姓，白眉老僧口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莫非也是要替他申辩？施主的眼睛可要擦亮了，此人勾结妖邪，罪无可赦。”
文士停下了脚步，望着和尚一身袈裟，眼底没来由地一阵厌恶：“妖言惑众。”
“嗯？”
白眉老僧皱了皱眉。
那文士一伸手：“证据呢？”
“什么证据？”白眉老僧问道。
文士轻哼一声：“你说他勾结妖邪，这阴兵也是他引进城里来的，我问你证据呢？”
白眉老僧合掌道：“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方才贫僧的推论，这位施主恐怕是没有听见，贫僧可以再细述……”
“不用了。”
文士一摆手：“你方才的话我一个字不落地都听见了。没有证据，仅凭推论，便要将一个可能救了全城百姓的人置于死地！你们佛家讲究普度众生，就是这样普度的吗？”
“芸芸众生，可不包括邪魔在其中。”白眉老僧道。
文士冷笑道：“昔日有孔雀成精将释迦吞入腹中，可谓魔中之祖。你的佛将其反制后也不曾取其性命，反而将其度化，成为护教的明王。那等魔主都可度，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度不得了？”
白眉老僧两条长眉深锁，似乎是在想反驳的话语。
这时文士上前一步：“真相从来都是铁一样的事实堆砌起来的，而不是从某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没有证据，我不敢保证你说的一定是错的。但假如有一丝的可能，我身旁这位不曾勾结妖邪——”
他的目光扫视周围的民众：“相信诸位也都是明事理的，除恶没有错，但假若是受人挑唆，害死了原本有恩于你们的人——你们的良心，可过得去吗？”
文士的修为不高，声音也不大，可是却异常地清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吵嚷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他转过头，就看见秦翔正在那里看着他，连忙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只晶莹的玉匣，捏出了一枚丹药。
“你的伤太重了，快将这枚药服下。”
“你是谁？”
秦翔没有接过他的药，而是示意何飞飞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枚带有奇香的药来。
“再造丹？”
文士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情，然后默默将自己的药收了起来。
“你是谁？”秦翔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要帮我？”
文士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是这样的——”
他正要解释，忽地听闻后方白眉老僧一声大喝。
“呔！贫僧真是糊涂，险些犯下大错！护寺僧，将他们拿下！”
文士一听这话猛然转身，一双眼眸不怒自威，那些个要冲上来的武僧当即顿了一顿。
“你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寒意。
白眉老僧一声冷笑：“方才贫僧险些被你给绕进去了。没错，贫僧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此人无罪，但是今日，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与邪魔勾结，便不能放他离开！否则一旦出了事故，贫僧无法对全城的百姓交代，更是无颜面见我佛！”
他似是对着百姓解释：“带会寺中，只要事情调查清楚，假如冤枉了他，贫僧自会放人，并且当面致歉。”
调查？
文士嗤笑了一声，他混迹于朝堂之上多年，若是还信这等鬼话，那也是没得救了。
看着那些武僧也向着自己走来，文士一扬眉：“怎么，你也想把我带回去调查调查吗？”
白眉老僧冷笑：“阁下来历不明，却替此人伸张所谓的正义，身份实在是有些可疑，贫僧自然也要调查清楚。”
“好。”
文士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次把手一伸：“拿来。”
白眉老僧脸一冷：“你又要贫僧拿什么？”
“陛下圣旨，大理寺的文书。”文士道。
“大理寺？”
老僧先是一愣，紧跟着冷哼道：“你当你是什么身份，抓你还用大理寺的文书吗？”
目光左右一瞥：“不要跟他废话，抓起来！”
一群武僧立刻上前将那文士扣住。
白眉老僧正要说话，后面突然传来一句。
“且慢！”
回过头来：“二殿下，您这是？”
二皇子虽然负伤，但是哪里顾得了许多，恶狠狠地瞪了白眉一眼，紧跟着走过去对着那几个武僧一人一巴掌。
“瞎了你们的狗眼！”
那几个武僧吓得都不敢说话，白眉心里也是一个咯噔，难道这还真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卫大人，您受惊了。”
二皇子赶忙上前，客客气气地将那文士扶了起来：“请大人恕罪，这些瞎了眼的东西，回去我让父皇一个个严惩！”
大人？
这西楚国，还有让二皇子也要尊称一声大人的官儿吗？
白眉老僧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通体冰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二殿下，这位先生到底是……”
“白眉！”
二皇子回头一瞪眼：“幸好本殿下来的早，否则你可就闯了大祸了！这位是大唐天朝，前任太子少师，如今在都察院任职的卫东成卫大人！”
“大唐国都察院！”
白眉两条腿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软在地上。
他是从大唐来的，自然知道都察院里都是一些什么家伙。
“误会！这都是误会！”
白眉老僧急忙叫喊道：“是贫僧的过错，卫大人身在都察院，怎么会与邪魔勾结呢？这一切都是误会！”
“不把我抓回去了吗？”卫东成冷笑，“你不是说还要好好调查一番的吗？”
“不用调查了！”白眉老僧一脸正气，“殿下已经证明了卫大人的身份，贫僧岂敢再有多疑。”
卫东成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正巧这时候原本护卫他的卫兵们也赶到了。
“大人，您没事吧？”
领头的卫兵见卫东成摇摇头，松了一口气，而后下意识地向着秦翔那边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咦，他……他不是……”
“正是。”卫东成点头，“将他小心带回去，请城里最好的药师来。”
“是！”
几人将秦翔搀扶了起来，秦翔也没有抗拒，只是忽地弯下了腰，将地上的两页经文捡起来贴身收好。
白眉老僧眼睁睁看着秦翔又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地下死里逃生，恨得牙痒，可是此时却不敢多说一句。
他不敢，不代表没有人敢。
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哎呀呀，卫大人好大的威风。只是你就这般将人带走，似乎有些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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