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暴眼

　　危急时刻，答辩评审委员外校博导“神经一刀”邝旗云挺身而出，才让他峰回路转摆脱了困境，邝导师随后安排他当天下午去美国斯坦福大学参加一个人工智能的学术研讨会。这让他感觉自己踩了一堆狗屎，摔了个四仰八叉满身屎臭的时候，哪知道却走了狗屎运。一众旁听的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们羡慕的眼中直冒小星星。

　　时间紧急，按照邝旗云导师的安排，他和答辩的评审委员们告别，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赶忙回了研究生宿舍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坐上了米方驾驶的汽车，直奔首都机场而去。

　　邝旗云导师的助理米方满脸不高兴地送荣仓别克去首都机场T3航站楼，乘坐当天下午4点G航的航班去美国旧金山。或许是荣仓别克顶替了她去美国的名额，才让她这么不高兴吧？！一路上米方冷着脸，按照邝导师的安排硬塞闷灌给他恶补了人工智能方面的知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米方随性而讲，不断引申自由发散，讲得杂乱无章全无头绪，听得荣仓别克是一个头三个大，晕晕乎乎满脑子浆糊。

　　他脑子里充斥着人工智能的各种概念、方法、理论、技术和主义，根本就没有顾得上什么雾霾带来的巨堵、飞机的流控和登机口颠来倒去的折腾，以及飞机上空姐的唠叨、前排小孩的哭闹、年轻妈妈的哄骗和训斥，还有旁边座位上那个肥胖大汉塞满座位后的挤占、前后左右几个旅游团大妈大叔的高声吆喝喧哗，直到后来终于在脑袋实在运转不下去快要停摆的时候，才在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

　　飞机的震颤颠簸越加剧烈，仿佛坐上了过山车，失重和超重让他的大脑、心脏交替充血失血，不由得心悸心慌地惊叫了起来。他终于抬起了眼皮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一幕不可置信的画面，怎么飞机上黑黢黢一片，好像是空无一人？！

　　荣仓别克暗想自己一定是还在做梦，他苦笑了一声，叹息道，“这是一个什么悲催的梦境，还嫌折腾的我不够吗？”

　　他缓缓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已经是2015年3月5日下午2点35分了，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说实在的，他们是昨天下午4点的航班，一直在机场等待，直到凌晨1点多才登机，之后又说是什么流量控制，在飞机上坐着等候了不知多久才起飞，真是把人熬得也太疲惫了。

　　飞机还在不停地颠簸震颤，他心中咒骂了一声，问候了一句苍天他娘，又使劲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头脑，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结果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飞机上真的没有人！

　　旁边那个塞满了一个半座位的胖子没有在座位上，前面那个怀抱着不停哭闹小孩的年轻妈妈没在座位上，机舱中挤得满满当当喧嚣不已的旅游团大叔大妈也都不见了，甚至G航那些看上去笑容甜美的空姐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名的恐慌情绪爬升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想镇静一下，但恐惧越发加剧了，仿佛一只大手紧紧摄住了心魂，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不堪。

　　他顾不上飞机的颠簸，慌忙起身想站起来去前舱看看，却被什么东西拉扯着颓然地又坐了下来，让他心中更加惊慌。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还绑着安全带，赶忙用颤抖的双手费力地解开了安全带，在飞机的震颤中拉着前排的椅背吃力地站起身，抬起颤抖的双腿离开了座位，在剧烈颠簸的飞机上跌跌撞撞地扶着走道边的座椅移向前舱。

　　一路上见机舱内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乘客和空乘人员都失去了踪影，这才感觉到飞机上是如此的安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空中广播在这剧烈的颠簸时并没有响起……

　　荣仓别克头皮发麻，心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恐怖袭击被劫持了？可是飞机上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呀？！他惊惧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膀胱仿佛一下子蓄满了水，下体变得无比沉重往下坠。

　　飞机震颤颠簸的越发剧烈起来，他赶忙拉住座椅，想坐下来系上安全带，只觉得飞机忽然跌入了一个漆黑的暴风眼中旋转翻滚起来，他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在机舱里不停地翻滚被撞得七荤八素都倾泻　了出来。

　　在不断地翻滚颠簸中飞机被风暴撕得粉碎，他跌落到风暴里旋转翻滚，心悸地惊叫着，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忽然意识到刚才在机舱里自己的惊叫也没有发出声音，难道自己失声了吗？

　　顾不上再想这些，黑暗中只见乌云密布，雷暴滚滚，可以看到远方有一个黑点，所有的光线、碎片都被风暴席卷着涌向了那个黑点。他也被裹挟着向那个黑点翻滚，隐约中在黑点的另一面好像也有一个自己向黑点涌来，就像镜子里外映照出来一样。他被挤压成一团、又被不断地拉长，再被撕成了碎片，这些碎片又被粉碎成一点点的微粒，就像在榨汁机中被打碎了，变成了尘埃……

　　这些尘埃一点一点疾速穿过那个黑点，之后速度瞬时慢了下来，一切都变得格外宁静，万籁俱静中四处散布的碎片尘埃微粒一点点拼凑衔接起来，在黑暗中漂浮着，飘飘摇摇、恍恍惚惚，悠悠荡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耀眼的光芒一闪，闪耀得人睁不开眼。再睁开眼睛，荣仓别克只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场馆中央，周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嘈杂鼎沸的人声，自己站在一个铁笼子里面，观众席上坐着各色人等正在津津有味地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地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荣仓别克心中满是疑惑，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木然地抬手想看看时间，看手上并没有手环，但眼前自然闪出一个小的影像，上面显示出来的时间是2015年3月5日下午2点55分32秒。他心想怎么才过了二十来分钟，自己却感觉经历了几个世纪？不过之前在风暴里被撕碎的恐惧慌乱过程依然历历在目，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应该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正在疑惑的时候，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道：“走了狗屎运的家伙！欢迎来到帝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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