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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坠子


  就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传来糯糯的童声。

  玉雪可爱的小男娃站在门槛外,刚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还揉着眼睛。江忆咬牙转过头招招手,江晗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娘是饿了吗?”

  “不,没饿。”江忆勉强扯出一个笑,“阿晗怎么来了?”

  “我出来哗哗,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男娃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关心,江忆心尖颤了一下,犹豫道:“我是说如果,如果娘变了,你会伤心吗?”

  这场穿越闹剧里,若论最受伤的,其实是这个孩子。

  还没清醒的男娃懵懵懂懂,只觉得是自己惹娘生气,娘不要他了,瞬间红了眼眶,瘪嘴道:“不管你变成要阿晗的娘,还是不要阿晗的娘,你都是阿晗的娘。”

  说完,他抱住江忆脖子,饱满的额头贴住了江忆额头:“娘别难过,是阿晗错了。”

  也许越纯真越能体会出他人情绪,江忆没想到,来到这边后,第一个给她慰藉的,竟然是曾经避之不及的孩童。

  温度从紧贴的额头传过来,心里酸涩地方也熨帖起来。江忆深吸口气,起身牵着男娃,将他送回锦姨了寝房,然后自己蜷在床上将就了一宿。

  她想陪江晗一起睡的,但她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

  睡之前,她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同样是蹲大牢,沈千离身上没有异味。

  相反还有种冷冽的木质香气。就像是一直埋在雪山的竹子,千万年后暴露于世,便散发出尘封的清香,带着无边冷意。

  想到自己是在什么情形下闻到这个味道的,江忆翻了个身,将脸掩在了枕头下。

  第二天清早,江忆抓住正在喂马的竹寒,诓她给自己烧了锅水,终于泡上了一个热水澡。

  可洗着洗着,她发现了个怪事。

  为什么这女人身上皮肤嫩白得很,就手和脸颜色深的厉害?

  难不成……?

  江忆把手浸在水里,待手都泡起皱了之后,使劲搓了几把。

  果然!

  江忆如法炮制,把脸搓的差点掉层皮,跳出浴桶趴到西洋镜前。

  这都什么毛病,姓沈姓江的两口子简直是扮丑界的魁首,一个比一个手段高明!

  也不知道江绣娘用什么东西涂了皮肤,还挺难洗的。等洗掉了,江忆看着镜子里那个小妇人,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江忆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冰肌雪骨。她的皮肤不只是白,更是趋近于透明的白,一个毛孔都看不到,跟她以前靠医美撑起来的肤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恢复本色后,这张脸迎来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发如浮云,配上那双灿若明星的眸子,娇艳不可方物。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又为她过于妖媚的面容增添了些凌厉的味道,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只一个完美无缺可以形容。

  江忆自然开心,开心之余,心底不免升腾起更深一层的疑惑:

  江绣娘和沈千离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实容貌?他们怕谁看到?

  换句话说,他们在躲着谁?

  “小姐……”

  第二个字戛然而止,江忆正凝神思考,没发现有人进来,紧接着听到木桶滚落到地上的哐当之声。

  以及竹寒的小声抱怨:“小姐,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

  江忆转过身,竹寒顾不得捡木桶,两只小手把脸捂了个严严实实。

  江忆哭笑不得:“都是女人,你捂脸干什么?”

  竹寒道:“非礼勿视!”

  江忆道:“我身体长得这么无理?”

  竹寒不是打小就跟在“江忆”身边侍候的。那时候她还叫云袖,便总能听到有人议论“江忆”有多沉默寡言,有多阴郁古怪。

  后来竹寒才知道原因。“江忆”很少说话,有外人在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她最喜欢自己找个角落安静坐着,或是捧本书,或是做刺绣。即使是去听学,“江忆”也从不和其他人交流。

  若叫现在的江忆知道了,会告诉竹寒这其实是一种病,叫做自闭症。

  但古人不知道,只认为她性情古怪,也不喜欢和她多交流。在未出变故前,“江忆”只有一个朋友。

  后来那个朋友……竹寒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在生了阿晗后,“江忆”变了很多,也开朗很多,但也保留着脸皮薄容易害羞的习惯。

  连带着竹寒也不习惯跟小姐“坦诚相见”了。

  竹寒不知道小姐哪根窍开了,脸皮还厚了起来,无奈道:“小姐不无理,我把水桶打翻了才是无理,我再去拎一桶。”

  “不用,我洗好了。”江忆打开衣柜,挑挑捡捡,始终觉得小绣娘的衣服过于清淡,最后翻出一件淡粉色小袄,勉强算是能提提气色。

  这具身体才二十岁,江忆回想起自己青涩的二十岁,决定以后怎么水灵怎么打扮。竹寒也帮着江忆一起穿,系到胸前盘扣时,竹寒一声尖叫把江忆吓了一跳。

  “小姐,你的坠子呢?”

  坠子?

  竹寒目光落在江忆脖子上,江忆不难猜出自己弄丢了一条项链,而且项链的坠子还很珍贵,值得让竹寒如此大惊失色。

  回想昨日,她在公堂上待了那么久,即使掉在那里也会发现。后来没有什么剧烈动作,直到晚上去书房,沈千离把她抵到墙上的动作可能会甩掉项链。

  江忆不好意思告诉竹寒原委,随口扯了个谎:“我怕洗澡弄湿,先收起来了。”

  心想,这两天趁沈千离不在去看一看。

  竹寒舒了口气:“那就好,您务必要妥善保管,因为它——”

  竹寒压低声音:“因为它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她的语气郑重,江忆又不能问,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等全都穿戴好后,江忆在屋里转了几圈,咬牙走到书房,忽然泄了气。

  那男人靠在墙上,一身黑衣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在狭小空间里缩了一宿,正往正房的方向望。

  他是在想娘子吧。

  但江忆管不了他的想法,她职业病犯了。

  这衣服、这披散的头发,怎么对的起江忆这个便宜娘子!

  “过来,”江忆把他叫到书房里,找到一条黑缎,三两下给他束起了发。他的头发又粗又硬,都说头发粗的重感情,头发硬的极执着,也不知道如果这个人不傻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江忆摸着下巴,只想到了一个俗气的评价,祸水。

  “换件衣服就过来吃饭。”江忆嘱咐道。

  早上是清粥小菜,非常符合江忆胃口,她喝了碗热粥便施施然起身出门。

  看母亲要走,阿晗放下碗,扑到江忆身上。江忆被他抱的迈不开步,笑道:“阿晗乖,娘要出去赚钱,你和姨母在家里玩好不好?”

  对,工作狂人·不上班不舒服斯基江忆,穿过来的第二天,便要自力更生出去干活了。

  这不怪她。一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是闲得住的性子,二是这一大家子人要等着她养呢,她可没指望沈千离能拿回钱来。

  那男人,细皮嫩肉的,长成那个样子,江忆心道,还是别让他出去做工了。

  阿晗还是不撒手:“娘,你晚上会回来吗?”

  这孩子,大概还在为昨晚的事不安呢。江忆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阿晗在这,娘不回来还能去哪?”

  她都没发现自己声音有多柔。

  男娃得到承诺总算开心了,又赖在她身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把江忆放出去。现在刚入了冬,北地的风又冷又硬,吹的人头昏脑涨。

  江忆也是在北方城市成长起来的,很快就适应过来,紧了紧领口,顺着印象中的路走到正街。寿北县就这么一条主街,卖的好的铺子都盘到了这边。

  她记不清具体位置,便从街头开始走,走了没几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好像在议论什么:

  “砸成这样,还能开门了么?”

  “开个屁!东西都被糟蹋完了,拿什么卖?”

  “开不了就开不了呗,你骂什么人。唉,你闻没闻到什么味,怪臭的。”

  “我也闻到了。来让一让、让一让,我过去看看……我的天老爷啊,这是谁干的啊,恶不恶心?”

  “怎么了怎么了?”

  “里面被屎尿糊了一墙!”

  江忆有种不祥的预感,小身板拨开人群往里挤。老少爷们看热闹看的正憨,被她挤的抱怨连连,看清来人是谁后立马住了口。

  江忆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们被她容貌震撼,因为出门前她又往脸上涂了黄汁。让他们闭嘴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口里被砸、被糟蹋、被屎尿糊成公共厕所的,可不就是她的江氏绣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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