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其实，根本没有选择
三天后，萌宝是气着回灵舍的。
殷素刚擦完长剑，还没来得及入鞘，萌宝就一脚踹开了大门，气鼓鼓的冲回自己的房间，并且很不客气的摔紧了房门，恶灵跟在他后面直挺挺的走进来，就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会去说，只是安心的走到殷素旁边站好。
轻轻拍去恶灵衣领上的风尘，殷素露出少有的温柔，耐心的替他整理衣服，明知道他不会给出回应，却还是不死心的询问：“这几天过的还好吧，萌宝那孩子，又折腾你了？”
恶灵殷红的眸子闪了闪，没有给出回应。
整理完，殷素转身看向门外，严烨知趣的在外面等了大半天，见她完事，这才走进来报告：“李丽主动找上魏书书了，她似乎得到了厉害的法器，我和萌宝接近的时候就被排斥开了，你身边的这位倒是可以畅通无阻的靠近，可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们根本没办法知道。”
严烨有些气闷，毕竟到手的情报不能揭秘，原本就是一件很懊恼的事情。
殷素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恶灵不可能给什么回应，毕竟这些年恶灵跟着她，都只会听话，从来不会说话。
“李丽剥了库奇的心，你盯着她就好，有什么事我亲自去处理。”
“那萌宝……”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可以带上他，毕竟你才是他师父。”殷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严烨暗自松了口气，他原本害怕殷素责备萌宝，可眼下殷素一副随意的样子，他反倒担心殷素对萌宝的关心，会因为他们的胡闹，彻底耗尽。
见严烨要走，殷素下意识的叫住他：“严烨。”
“嗯？”严烨转身，疑惑的望着殷素，半天没得到回应，只好询问：“有事？”
“没事。”殷素欲言又止。
整个无垢城，消息最灵通的除了殷夹，就是严烨。
偏偏殷夹最近迷上了盗墓，有事没事就带着胖瘦跟班下到了土里，殷素就是有心找他，也要等他活着回来才行，所以她只好询问严烨，可严烨这个人太狡诈，她当初利用严影的生命安全威胁严烨来无垢城做苦力，现在要是让严烨知道，零族人正在寻找唐律，他肯定会第一个泄露消息。
仔细想想，殷素还是觉得，不要让严烨知道，自己很在意零族的动向比较好。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严烨的能力，早在她出口叫住他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英俊的脸上荡出邪染的笑容，严烨刻意露出白牙齿，主动抛出陷阱：“你是不是想问，零族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你多想了。”殷素惊了惊，破口反驳。
听到“零族”这个字眼的时候，她身边的恶灵也跟着扬了扬头，似乎有了一些灵智，等她回头去看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僵硬。
严烨把一切看在眼里，计划早已想好，他现在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把一切，照实告诉殷素。
“有消息说，魏书书在接触李丽之前，去过零族，为了灵狐血，他似乎将某种禁术作为筹码付给了那群老顽固；还有消息说，那种禁术就是借尸还魂，毕竟零族千百年来就出现了唐律一位英明果断的好族长，老顽固们都是一心想要复活他。”
“那你觉得，他们有几分胜算？”
“全看你。”
“怎么说？”殷素按了按长剑，实在不喜欢这种坐在风暴中心的感觉。
“如果是我，爱他的话就不会放他离开，不过巫子猜你一定会放他走，只要他开口。”严烨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紧锁定殷素身边的恶灵，不等殷素说话，他又笑着补充道：“以我对你的了解，恐怕不用他开口，你也会放他离开。”
“何以见得？”殷素皱眉。
借尸还魂是违反规则的事情，她身为猎灵师，一旦发现违反规则的人或鬼，就有责任和义务去阻止，若是让身边的恶灵走，那她岂不是也陪着老顽固们，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无垢城是个巨大的囚笼，你那么喜欢他，连看着他死都舍不得，又怎么舍得让他生不如死的待在这里？”
严烨说完，就离开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殷素紧紧的拽住了长剑，窒息的空气弥漫在灵舍的每一个角落，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发出喃喃低语：“阿律，他大概又说中了。”
有时候，爱的太深沉，就情愿虐待自己千百遍，也不愿那人有任何的受累。
夜幕悄悄来临，灵舍内，殷素还坐在原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恶灵无视屋内的摆设，轻飘飘的将储物柜里的面包和牛奶送进了萌宝的房间，萌宝已经睡了，他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妈妈亲昵的吻着他的脸颊，至于他的恶灵老爸，则被一个妖媚的长着尾巴的少女强行拖走了。
梦到最舒心的时候，萌宝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恶灵杵在床边，僵硬的看着他，殷红的眸子里除了萌宝的倒影，什么也没有印出来。
等萌宝不再笑了，他才转身轻飘飘的回到前厅，殷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神，又开始翻阅那些残破的古籍。
这些书都是帝巫子硬塞来的，殷素时常丢失记忆，无垢城住着的猎灵师都已经习以为常，认为这样子的殷素才正常，只有帝巫子还固执的认为，殷素迟早会想起自己从哪来，又为了什么要一直存在。
所以为了让殷素早些想起来，她收集了很多古卷残史。
用她的话来说，殷素活了那么久，肯定在某个历史中出现过，只要用心去找，迟早能找到。
她的话，殷素听过就忘了。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帝巫子的坚持，让殷素养成了翻阅古籍的习惯。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在某个历史中出现，但她身边的恶灵，绝对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每每看到书上有他的记载，她便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缠着纱布的手臂突然递来一杯热腾腾的茶，沉溺在书海里的殷素吓了一跳，仰起头正好对上那双殷红的眸子，不等她询问，手臂就突然调转方向，缠上她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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