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憧憬
早上单方面的和阿尔托莉雅吵了架，跑走之后的绿谷满心后悔。
为什么要因为不好意思而说那么重的话？为什么要把阿尔托莉雅桑一个人扔在那？
阿尔托莉雅一个人留在那……没问题吧？类似这样的念头缠绕了少年整整一天。
今天中午的时候，欧尔麦特告诉绿谷将会选择他作为下一代‘’的继承人，将‘个性’传承给他。
内心中充斥的心酸，鼓动的欣喜，以及对于未来的憧憬。
他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阿尔托莉雅，将心情传达给她。随后，少年意识到——
他，绿谷出久，今天早上和阿尔托莉雅吵架了。
绿谷看向教室窗外的天空，莫名的想到了阿尔托莉雅那双湖色的眼睛。就像那一天，他在那双澄明的瞳孔中看到了凛凛的碧空。
绿谷不自知的用签字笔在笔记本上画下了阿尔托莉雅的侧脸，讲台上老师的声音渐渐淡去，目光渐渐放空。
明明在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只有我。但是，我却扔下了她。
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绿谷懊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想：果然，回去一定要好好跟阿尔托莉雅道歉。
“——喂，绿谷！”
下课后，邻座的男生抢过了绿谷的本子，下一瞬，男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绿谷你认识这样的大美人？”
“怎么可能。”前座的男生扭过头来，“八成是哪个漫画里新出的角色吧，你认为绿谷这样的‘无个性’能认识女孩子？别开玩笑了，做梦还差不多。”
——！！
绿谷的瞳孔瞬间放大，那双澄澈的眼瞳中透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惧。
惶恐，而又迟疑。
不、不是的。
阿尔托莉雅她……才不是梦，她是真正存在的。
“哈哈哈……”
“啊，抱歉。”绿谷没有一点预兆的站了起来，椅子与后桌相撞发出了声音。他伸手抢回了自己的本子，沉声道：“已经放学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这家伙，突然之间怎么了？”绿谷的邻座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耸了耸肩。
“谁知道，大概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吧。”前座的男生撇撇嘴，说道：“比起这个，今天要不要去电玩厅？”
—
“——我回来了。”
绿谷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卧室的门，低下头去不敢看少女的脸，紧紧的闭上眼睛用一种鱼死网破的语气说道：“今天早上！对、对不起——”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少女宣判降临的那一瞬间。
等待他的，却是阿尔托莉雅交到新朋友的消息。
心中瞬间迎来了难过的情绪，他心心念念的少女，想要将所有的东西第一时间告诉她。而不过这么短短的半天，阿尔托莉雅就交了新朋友。
绿谷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委屈，他看着在微暗的屋内荧荧发着光的手机屏幕。
这是谁啦！才认识多久就一口一个吾友的！阿尔托莉雅你不可以相信这种人!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啊！
但是怎么说呢……
绿谷感到有些落寞，他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不愧是阿尔托莉雅，就像咔酱一样，天生就发光的人。她的话，只要想，无论在哪里都会很容易被别人喜欢，被认可，进而交到朋友。
“阿尔托莉雅是在哪里认识的新朋友？”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重头戏来了。
他想到了所有的两个人的相遇过程。
比如什么樱花树下不经意的视线交接，什么你的头发上落了草叶，还有什么饮料正好再来一瓶请你喝……等等诸如此类的相遇。
或者更激烈一点的：
什么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什么真是一个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女人，和外面的那些妖艳O货完全不一样。再或者，这女人的味道真是该死的甜美。
……
绿谷少年，请少看点电视剧。
以上来自欧尔麦特的谴责。
“——吾友是从垃圾桶旁边捡来的！”
放心吧，阿尔托莉雅桑，你只是被骗了——
……等等，刚刚，你说了什么？
“欸……欸！？？”绿谷愣了一秒，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幅惊呆了的样子。
没听错的话，阿尔托莉雅刚刚说的是‘从垃圾桶旁边捡来的’吧！？
这、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
“啊哈哈。”绿谷少年瞳孔中的高光消失了，失去了灵魂一样尬笑着，“怎、怎么会有朋友是从垃圾桶旁边捡到的呢？哈哈哈，莉莉真会开玩笑呢，哈哈哈。”
绿谷少年的笑声中缺乏感情波动，缺乏表现力。
总之，完完全全的棒读。
“余是认真的。”阿尔托莉雅将手机放下，认真地看向了绿谷的眼睛。
噫！连自称都变了！可恶，看来的确是从垃圾桶旁边捡来的没错了。但是——
“垃圾桶旁边捡来的朋友是不能要的！”绿谷一本正经的反驳道：“不能随便从垃圾桶里捡东西，朋友也不！”
读作劝告，写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阿尔托莉雅扭过头去，无视了绿谷的‘劝告’，“我明天和吾友约好了，一起去进行兼职。”
“明、明天？”绿谷的声音抬高了一个度，大声道：“这进展太快了！我不允——唔，咬、咬到舌头了。”
“请务必多加小心。”少女皱了皱眉，“染上某个魔术师的恶习就不好了。”
“总……总之，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少年苦恼地说道：“让莉莉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总感觉会很不放心。而且！明天正好是金曜日。”
绿谷这样说着，实则掺杂了小小的私心。
能让阿尔托莉雅承认的‘吾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这样能让出久感到安心的话。”阿尔托莉雅轻轻笑了一下，点头道：“那么，明天一起吧。”
“啊……嗯。”绿谷低下头去，双眼隐于额发的阴影中，耳侧的发梢却不经意间露出了少年微红的耳尖。
“对了！”少年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伸手从书包中抽出了一页薄薄的纸。他将纸递到了少女面前，低声说道：“欧尔麦特让我把这个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训练日表？”少女粗略的看了一下表格的日程。
“嗯！”绿谷猛地一下抬起了头来，那双墨绿的眸子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熠熠生辉，他稚气未脱的声线中蕴含着满满的憧憬：“欧尔麦特他……将‘个性’传承给我。他说——”
“我……可以成为英雄。”少年的尾音中带着些微的颤抖。
难过，开心，欣喜，这些最后统统化为了对未来坚定的憧憬。
“是的。”阿尔托莉雅将训练表放在了桌子上。
一如那天在天台上时一样，她向着绿谷伸出手去。与那次不尽相同的，这次少女用指尖拭去了绿谷眼角溢出的眼泪。
在这一瞬，绿谷仿佛看到了那曾经屹立在白垩城墙上的王，目光悠长而温和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你会成为英雄，所以，不要哭。”
她的声音，如风般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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