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方晴画离府
方晴画伤重，所以老夫人的寿辰也有了不去的理由，只是在五夫人的安排下让素梅送了份礼物，老夫人也看不惯她，自然不在乎她。
寿辰过后，方晴画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心里还惦记着离开蒋府的事，便更是努力的想要起来和找蒋少卿让他兑现承诺。
“小夫人，您的身子还没好呢，就不要乱动了。”
素梅扶着踉跄下床的方晴画，关心的问候着。
方晴画忍着：“我已经在府里多住了十多天了，应该走了。”
素梅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可是这身子重要，哪里容得她这般折腾啊。
“夫人，你想做什么，让我替您做便是了，还是不要动了。”
方晴画努力的走到了铜镜前，看着憔悴的自己，说道：“替我梳妆吧，以后，我就不是夫人了，你叫我方小姐便可。”
素梅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蒋少卿还在书房里操劳，就听得门口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的自己无法专心做事。
“蒋毅，谁在门口？”
“回老爷，是七夫人在门口，想见您一面。”
蒋少卿心生疑惑，这方晴画自从受了家法以后就没有出过静园，如今怎么主动来找自己了。
放下了手里的笔，蒋少卿说道：“让七夫人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走进来颤颤巍巍的方晴画，素梅一直扶着，可是进到书房，晴画却让素梅下去了。
蒋少卿看着她好奇的问道：“你身体还未大好，怎么出来了？”
“老爷可还记得答应我的话，老夫人的寿辰已经过去十余日，我想，我也应该离开了。”
蒋少卿点点头，才知道了她忍痛来找自己的目的。
“这件事我当然不会忘记，只是近期和你本家有一笔生意，这几日你大哥就会到北府，我想着让他将你带回江南，更放心些。”
听闻大哥要来，方晴画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会是如何，一旦哥哥知道自己要被送回去，为了家族的生意，定会让自己留下来的，方晴画想来更加着急要走了。
“老爷，您是知道我哥哥的脾气，要是他知道我要回到江南，一定不会同意的，请您让我独自回去，和父亲说清楚。”
蒋少卿其实是有些为难的：“可是你若是先走了，你兄长问及此事，我很难回答的。”
“不会的，您就说，是我执意要回去的，否则，要是让兄长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蒋方两家的关系怕是也很难维持了吧。”说着，方晴画还扶了一下自己的腰。
蒋少卿也明白方晴画话里的意思，见她执意要走，自己也不好阻拦：“那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让蒋毅给你安排。”
听得蒋少卿终于同意，自然是越快越好，以免节外生枝：“既然你同意，我想明日就走。”
“好，我会着人安排的。”
方晴画是很开心的，自己想要得到的终于如愿以偿，这皮肉之苦也算是没有白挨了。
“多谢，您的这份恩情，晴画会记在心里的。”
蒋少卿点点头，不管说什么，也还是留不住。
而方晴画在出门的瞬间，又激动的回头，想要张嘴问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你还有事？”
方晴画笑着摇摇头，转身出去了。
自己确实有事，她很想问问蒋少卿表弟的事，但是这种话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看着方晴画离去的背影。蒋少卿的心里自然不好受，虽然并不喜欢这个惹是生非的方晴画，但是也事关蒋家的颜面，嫁进府里的妾室一心想着回娘家，好说不好听啊。自己在北府的地位，若是被人听了这件事，怕是会有影响的。可那日见方晴画在家法的面前依然没有惧怕，不肯认错，这份坚毅却让蒋少卿一个男人心生佩服，也因为不愿将这等不寻常女子再留在府中了。
方晴画回到了静园，紧接着，五夫人也到访了，从蒋少卿那里知道了方晴画要走的事，自然也是要送一送的。
“晴画，你到底还是要走？”
晴画见是五夫人来了，忙笑着让她坐下：“思雅姐姐，你怎么来了。”
晴画一边说着，扶着腰迎着五夫人。
五夫人知道她身子还没好，赶紧先扶着她坐下：“你快别顾着我了，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好端端的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不瞒姐姐，兄长就要来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如果他知道我这样，定会对蒋家有所芥蒂，而且我更是无法离开蒋府，所以，我还是现在就走吧。”
思雅想着，心里十分难过：“也罢，你放心，这路上的事，我都给你安排妥当，回到你娘家，恐怕也不会好过，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给我写信。”
“思雅姐姐，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是晴画的荣幸，若他日老爷江南行事，你千万要跟随和我见上一面。”
“那是自然。”五夫人说着，眼里也含着泪水，一个女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却要带着伤上路，难免难过。
晴画走了，而在偌大的蒋府来送她的只有五夫人一个人，素梅虽然和这位小夫人相处不过月半，可是知道她心地善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下人，分别的时候，眼圈也红红的。
“小夫人，您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离别的场景总是很伤感，晴画虽然急于逃离，也会感到难过，在陌生的北府，她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却带走了五夫人的姐妹之情，素梅的主仆之谊，以及来自一个少女最初的情窦初开。
自那日见到了蒋少卿的表弟，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见，不过，在晴画的心里到底留下了涟漪，那温暖的笑容，让她久久不能忘记。
可是，这一走，便不知道多久还能再相见，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吧。
初春的细雨来的那么恰合时宜，马车走在青石路上，在雨中留下了一趟浅浅的车辙印，然雨滴渐大，所有的痕迹也终将被冲刷干净，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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