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为什么会花落他家
唐礼和宋子涵坐在一起，上首留了个位置是林哲瀚的，此时他还没来到。
宋子涵是临时接到唐礼电话加急赶到公司的，看唐礼头上慢慢沁出的细汗，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焦躁的等了十来分钟，林哲瀚和林立民一起走了进来，在他们身后紧随的是郝伟峰和郝邵波，二人表情轻松略带幸灾乐祸，和前面的林氏父子稳重的神色对比颇有一些意味。
宋子涵有些坐不住，用眼神向林哲瀚表示询问，男人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着急。
“今天周五，本不该把大家都叫来的，但事出有因，我也是为了公司的业绩着想，这才没办法召开这个紧急临时会议。”
说话的不是林立民，反而是坐在他下侧的郝伟峰，显然这场会议是他一手筹划，朝向目标应该是直指新来的总经理林哲瀚。
“郝总您也别绕圈子了，此次会议是不是为了dc的案子？”林哲瀚挑了挑眉，对面老狐狸想做什么他心里了然得很，索性也没打算给他好脸色看。
郝伟峰笑了笑：“可不是，说的就是dc的案子，林总经理，是不是要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下dc案子为什么会花落他家？”
听出事情端倪的宋子涵皱了皱眉，dc的案子不是郝少波去谈的吗？至于有没有谈下来一直没有消息，怎么这事绕到林哲瀚头上来了？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唐礼，他摊了摊手，一言难尽的模样。
“dc是跨国大公司，一直有意向和我们时美合作，我记得郝经理一直在与对方接洽，怎么？哪里出了问题？”
林立民声音虽已没以前的郎劲有力，但常年行走商界的威严还是在的，他一说话，现场立刻抖三抖，明眼人都看出老董事长心情不太好。
郝少波清了清嗓子，满脸堆笑态度无辜：“董事长您有所不知，dc的案子确实是我在跟的，就在上个月本来都走到签合同这一步了，但对方高层却临时变卦改了意向，合同也没签成，就在上周，他们已经和星月广告签署合同达成合作关系，这次失掉这么大的一客户和我脱不了干系，我请求董事长处份。”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林哲瀚气定神闲看着郝少波，声情并茂，言辞诚恳，自揽责任，某人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戏演得入目三分。
林立民望了一眼儿子，见他一脸淡定还略带讽刺，心下有了决定：“案子丢了就丢了，依我们时美的名声，大把客户想着与我们合作，郝经理犯不着如此自责。”
见林立民四两拨千金就想把这事一带而过，郝伟峰和郝邵波互望一眼，郝伟峰点了点头，示意郝少波继续往下说。
故意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林哲瀚，郝少波自以为眼里的狡黠藏得很好：“如董事长所说，丢掉dc的案子确实没什么，但这次失掉dc合作的主要原因却在林总经理身上，既然大家都在，我也是为公司着想，希望林总经理不要介意。”
终于将话题绕到他身上了，林哲瀚觉得好笑，摊了摊手示意郝少波接着说。
“dc与星月签了合同后，我百思不得其解，事后去打探对方取消合作的原因，原来对方临时变卦是因为我们创意二部设计的lili美妆广告市场投入反响平庸，再加之dc海外事业部的高层似乎和我们的林总经理在国外有什么过结，对方一听到林总经理的名号要求立马停止合作，我就好奇，林总经理，您才刚回国不久，怎么会和我们的大客户有过节，这事你能向大家伙解释一下吗？”
原来是这样！在会众人听了郝少波一番言语纷纷表示震惊，没想到dc案合作不了的责任竟在林哲瀚身上，本来就有些好事之人想看空降的大少爷出糗，这会大家不觉就站在郝少波一起同仇敌忾想看林哲瀚出丑了。
“哲瀚，郝经理所言是否属实？你有什么想说的？”林立民知道，自己再不说点什么怕是难以服众。
只是没等到林哲瀚说话，宋子涵却率先站起来：“lili美妆广告投入不足三个月，市场反响平庸属正常现象，依照我的经验，发力应该在所有渠道部署后才会见成绩，如果dc是因为这么浅显的原因而取消与我们时美的合作，我觉得是他们眼光有问题，这样的客户不要也罢。”
林立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宋子涵是他看中的儿媳人选，果然没让她失望。
林哲瀚笑笑，拉了拉宋子涵的手示意让她不要紧张，冷静环顾了一眼四周，眸中寒光直射对面的郝少波：“如宋总监所言，一个没有长远眼光的客户我们宁愿舍弃，一如一个中意打听不入流消息的总经理，我们该如此处置？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林哲瀚，你怎么说话的？”郝少波被激怒，一时失了风度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划在大理石上发出锐利的擦响声，郝伟峰不悦的看了侄子一眼，眼里有些许嫌弃。
将目光调转到父亲身上，林哲瀚站起来，对着所有股东模样不卑不亢：“dc取消合作是因为lili美妆广告收益不成正比这样的理由我个人不接受，但是和他们的海外高层有什么过节是我自己的私人问题，私人问题就要私自解决，这次损失我愿意全权承担，创意二部也会在未来的几个月接进可以媲美dc的合作方，请董事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与郝少波的小家子气对比，林哲瀚这番话显得高明许多，没有刻意的卖惨也没有刻意的话外有话，虽谦逊却霸气，天生王者气质的他气场十足，一开口就让那些看戏之人顿觉无心恋战。
眼见风向急转，郝少波筹谋许久的“战林”计划一下就被打破，加之刚才他失了风度的表现，这下股东们估计对他有了新的看法，望了望郝伟峰，他几乎不望自己一眼，郝少波突然明白，起跑线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输的。
“既然哲瀚都这样说了，我们估且就信他一回，至于那些私人过节，还是早点解决得好，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些过节未尝不是好事。”
明则对着所有人说话，实际上这番话是林立民对儿子的谆谆善诱，之前还不放心林哲瀚接管林氏，现在看来，不是姜才是老的辣，他这个儿子心事重城府深而且自有见解，未来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都难以企及了。
像闹剧一般的会议以林哲瀚胜出做为结束，宋子涵和林哲瀚陪在林立民两侧一直送他到地下停车场。
拍了拍宋子涵的手，林立民看了看儿子平静的眼神：“哲瀚啊，有空你有带子涵多回来吃吃饭，我们林宋两家好久没聚了，你知道我的，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热闹。”
父亲话中有话，明显是催促自己要给宋子涵一个交待，林哲瀚面露沉色点了点头不言语，宋子涵看了看他阴沉的眸色，垂着头也不言语。
待到林立民的车子走远，宋子涵和林哲瀚并肩一起走进电梯，女人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开了口：“晚上一起喝杯酒，我叫上唐礼。”生怕自己被拒绝，宋子涵在后面不望加上一句加上唐礼。
摁了摁眉心，电梯已经到了指定楼层正要开门，林哲瀚拍了拍宋子涵的肩膀：“改天吧，晚上我想一个人走走静静。“说完，大踏步走出电梯。
林哲瀚确实没骗宋子涵，经历早上那场会议，虽然他占足势头让郝少波吃相很难看，但是同行间的厮杀还有公司之间复杂的内斗都让他觉得心累，突然很想念在美国的那些日子，虽然也要为公事操心，但好在内心自由。
迎着下班的人潮，将西装随意搭在肩膀，一个落寞男人漫无目的走在人群间，夕阳的余辉照在他的肩头，这一刻，他的背影显得分外孤独和沧桑。
程辰背着包踩在高跟鞋急匆匆赶着路，因为是周五，加了不少学生党，公交车特别繁忙，穿着高跟鞋裙子行动又不方便，她已经被挤下车三次，差点摔倒在地，为了赶晚上的晚饭，索性决定走远一点去地铁站。
和晨时上班行色匆匆不一样，晚夜的人们步伐明显都变慢了，走在拥挤人群中，个子娇小的程辰左插右插，前方有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闪过，她有些高兴，飞快超过前面带耳机的小哥。
“嘿！大叔，这么巧！”
被人突然拍了一下，林哲瀚不悦的转身，看到因为偶遇一脸灿笑的程辰，阴霾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
“嘿，小丫头，这么巧！”
听程辰大惊小怪讲了一天的公司八卦，虽然她口中的总经理形象还是不太好，但林哲瀚突然心生安慰，能成为小丫头饭后的八卦谈资，似乎也是种不错的感觉。
二人并肩漫步在街头，他时不时为她遮挡住某些莽撞的路人，女孩娇小玲珑的身子不自觉向男人宽大的肩膀靠。
斑马线上，红灯还没有切换成绿灯，看计时器还有一分之久，林哲瀚牵住程辰的手，看她耳边滑路的碎发遮住眼睛，他轻轻帮她撩开，面色一阵温柔。
在斑马线的侧边，开着车同样等着红绿灯的还有宋子涵，副驾驶是被她约来一起喝酒的夏筱琳，一个闪神无意间朝等红绿灯的人群一瞥，两抹如同恋人一样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发觉旁边女人的不对劲，夏筱琳也转头朝车窗外瞥去，是他！那晚坐在窗边静静喝酒的男人，他旁边的女人赫然就是她的死对头程辰。
再望了一眼宋子涵因为嫉妒已经冒火的眼睛，夏筱琳突然恍过神来。
他，新来的总经理？
忍不住暗暗掐了自己一把，夏筱琳发现自己错过了重要的环节，看着眼前的男女，如此和谐的画面却在这一刻如此扎心。
路人已经快走完斑马线，隔着前窗，两个女人能看到两个牵着手的人儿近在咫尺，如此近，却好像隔了一层厚重山水，你望得到我，而我却望不透你。
很快，红灯变成绿灯，宋子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刹车踩得紧紧的，身后急促的喇叭声响了快一分之久，差点迎来穿制服的交警，察觉失态的女人快速打了方向盘，本来有目的的行程却在这一刻不知该开往何处？
感觉后背一阵凉意袭来，程辰望了望天：“是要下雨了吗？怎么感觉突然有点冷。”
林哲瀚也望了望天，火红晚霞称着橙黄夕阳，天空美得让人眩目，完全没有下雨的征兆，好笑的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披到程辰肩头，他笑笑：“我的西装很贵，要记得还哦！”
白色的车子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系着安全带的夏筱琳跟着惯性身体用力往前弹了弹，宋子涵面色苍白，握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
她轻轻试探：“和程辰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新来的总经理吗？”
宋子涵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原来他说的人居然是程辰，居然是程辰，真是滑稽，怎么会是那丫头？”
“子涵姐知道程辰和总经理的关系？”
想起回国后林哲瀚接到的神秘电话，还有安排高秘书备上的休闲衣服，林哲瀚口口声声说在国外认识的朋友，宋子涵做梦都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程辰，她以为他拒绝自己，对手至少是个大家闺秀或者名媛淑女，可是怎么会是程辰？
此时的宋子涵不仅仅是愤怒这么简单，感觉像是遭受了一场奇耻大辱一般，骄傲如她怎么会比不上那上不了台面的野丫头，林哲瀚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宋子涵想不通也实在不想想通。
虽然宋子涵没有回答自己，夏筱琳已经百分百证实自己的猜测，手指将安全带抠得打皱，鬼知道她内心的妒意此刻能燃烧到什么程度。
今天的总经理办公室异常繁忙热闹，高秘书亲自监督小助理们泡咖啡，用的是现磨最好的咖啡豆，而且含糖等份要求也异常严格，看这架势，总经理办公室应该是迎来了等级非同小可的客人。
整整一下午，厚重的办公室门一直紧闭，再好的隔音效果都能听到屋内传来的热烈讨论声，中文又夹杂着英文，认真听似乎还有俄文，好奇心重的小助理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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