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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邪术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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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曦现在不知道何玉柔是什么情况,但看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迷惑,而陷入幻境中的人,一旦别人打断清醒过来,是极有可能会受刺激发狂的,所以她不敢轻易叫醒她。

  竹清现在也不敢轻易说话,只暗暗的为何玉柔捏着把冷汗。

  灵曦试着跟她说:“二夫人,梅园的梅花开了,你下来,我们一起去采雪可好?”

  何玉柔的眼睛不似往日那般清亮灵动,而是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浑浊不清。她嘴里喃喃道:“梅花,梅花……”

  灵曦忙点头说:“是啊,梅花啊,我想喝你泡的梅花茶,你下来煮给我喝好不好?”

  何玉柔摇了摇头,手里像拿着什么东西一样,不停的掸着,还笑着说:“今年的梅花开的真好看啊,雪这样大,很快就能集满一坛。”

  灵曦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你跟她说什么,只要她听进去了,眼前就会出现什么样的幻景,她指着自己身旁的栏杆,试着哄道:“你那株梅花不好看,你看我身边的这些多漂亮,而且这些花瓣上的雪多干净啊?”

  何玉柔的眼神慢慢的落向她身旁的木柱,竹清也在一边帮着说:“快过来啊,我们选两枝漂亮的带回去插瓶观赏可好?”说着还故意伸出手去,做了一个折花的动作。

  灵曦握着玉芍的手挥了挥,“你看这枝好看吗?送给你可好?”

  何玉柔点了点头,抬脚往前迈了一小步,灵曦心里一阵激动,“快点过来啊,不然我可就送给别人了。”

  何玉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又抬脚往前迈了一步,灵曦又动了动手,似是摇了摇花枝的样子,想只要她下来了,自己先将她哄回去再说。

  可此时却突然听到像是云岚的声音在画阁下惊喊道:“夫人,您在上面干什么呢?快下来,危险!”

  何玉柔听到声音猛地一转身,冷不防踩到了裙裾,本就站的不稳,身子一歪,整个人失重般的向画阁下扑去,灵曦尖叫一声扑过去,在栏杆外抓住了何玉柔的一只手,而此时何玉柔也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惊吓,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见自己悬空吊在画阁外的栏杆上,手腕正被灵曦拼了命的握着,自己也瞬间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灵曦跪在栏椅上,死死的抓着她,竹清先是被吓呆了,然后才跑过来伸出手去,努力的抓住了何玉柔的另一只手,见竹清能用上力气了,灵曦也能稍稍喘口气。

  下面云岚却是被吓傻了一样,一下子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灵曦吃力的抓着何玉柔,然后对云岚喊道:“快去找人,你还傻坐着干什么?”

  云岚大张着口,傻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一边跑一边没命的喊着,“救命,救命啊!”

  附近打扫院落的小厮听到呼救声,忙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见云岚指着画阁,一看有人挂在那里,忙又招呼了几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来,七手八脚的将何玉柔拉了上去。

  这大冷的天,灵曦额前的头发都湿透了,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身上的小衣也汗透了,凉凉的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何玉柔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还不停的发抖,想来是觉得后怕。

  画阁上风很大,何玉柔的一缕头发散开了,被风吹的飘飘的,她现在受了惊吓,脸白白的,神色也有些呆滞,像是个大病初愈的邋遢病妇。

  云岚抱着她不停的喊着,“夫人,夫人你说句话,你到底是怎么了?”

  灵曦见她虽人还怔怔的,但眼睛已经不是刚才那般浑浊的模样,知道她神智已经恢复,只是一时受惊如此,让人先将她送了回去,然后回瑰延轩换了衣服,这才带着竹清急急的去了瑶雪苑看看何玉柔的情况。

  府医看过之后,只说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开了压惊养神的方子,让云雪服侍她吃药。

  灵曦问程大夫,“二夫人可是被人用了迷幻散所致吗?”若是因为药物所致,把脉是能把出脉象有异的。

  程大夫讶异的望着她,“二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用过药的迹象。”

  程大夫是有经验的老大夫了,灵曦信得过他,用药后的脉象很明显,他不会把不出来。

  她也微觉诧异,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便趁何玉柔用药的空档问云岚,“二夫人出去,怎么身旁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云岚也是受了惊,这会子手还在发抖,嘴唇也有些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夫,夫人说出去走走,半路上说忘了带帕子,让奴婢回去取,奴婢取了帕子回来找不到夫人,就一路往前追,远远的就看见夫人站在画阁的栏椅上,就,就急忙跑了过去。”然后扑通就跪了下去,“今日多谢玉王妃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说着就磕下头去。

  灵曦忙伸手扶起她,“也就是说,出门的时候二夫人还是好好的,突然间就神志不清了?这是怎么回事?”

  云岚摇了摇头,含泪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灵曦见何玉柔服了药,因为后怕那放在锦被上的手还有些抖,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却证明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云雪服侍她漱了口,灵曦坐在榻边轻声问:“二夫人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何玉柔抬眸望着她说:“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就没命了。救命之恩,他日必当厚报。”

  灵曦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只觉得那手冷的如冰一样没有什么温度,她将何玉柔的双手放进被子里,这才说:“不必客气,你且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过来看你。”

  她刚要起身,见何玉柔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灵曦微微一怔,“二夫人你……”

  何玉柔抬手揉着额头,皱眉道:“我的头很疼,出了瑶雪苑后发生的事情,我统统不记得了。只记得画阁上你拉着我的手,之前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灵曦微愕,那也就是说何玉柔出了瑶雪苑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忆不起来的事情,可会发生什么呢?灵曦一时也想不通。

  “二夫人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她不可能凭空就迷了心智,这期间一定有人捣鬼。

  何玉柔靠在床上,抱着头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我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想头就疼的厉害。”

  灵曦见她十分难受的样子,忙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一粒药丸说:“这是我让人配的清神丸,二夫人若是头痛的厉害,不如吃一粒试试。”

  何玉柔毫不犹豫的接过去放入了口中,灵曦苦笑道:“你不怕我害你吗?”

  何玉柔瞥了她一眼,声音带着些嘶哑的说:“你若想害我,干嘛还要救我?”

  灵曦淡淡一笑,起身道:“一些事暂时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不用着急,总会想起来的,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何玉柔让云雪将灵曦她们送了出来,灵曦行至门口又问:“那下毒害二夫人的人可找出来了?”

  云雪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没有呢,这些人害人的手段防不胜防,玉王妃你也要小心些,千万别被人算计了,不知道是谁所为,报仇都找不到正主。”

  灵曦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家夫人。”

  竹清见四下里没人了,才悄声说:“奴婢看着,二夫人刚才像是中了邪,我小时候听人说有种邪恶之术,只要做个小人,问明了生辰八字,用针扎那小人,那人就会倒霉,不知道二夫人是不是中了这种邪术。”

  灵曦想了想说:“厌胜之术乃是大忌,不管皇室还是民间,用这种方法害人,都会遭人唾弃受到重惩。府里刚出了玉如意的事情,王爷还在气头上,应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行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发现,王爷是绝不会宽恕的。”

  竹清微微点了点头,“可二夫人像极了失了魂魄的样子,该怎么解释呢?”

  灵曦边走边思忖着,“若不是药物,就是一种妖孽之术,可这府里应该不会有人懂那种夺人魂魄的邪术啊。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且看看再说吧。”

  主仆两人回来,府里回事的婆子已经有不少在等着了。灵曦一杯茶还未饮完,就听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玉芍急赤白脸的进来回道:“王妃,莫柳宣带人来要东西,奴婢拦都拦不住。”

  她话音未落,莫柳宣和桑思怡已经进来了,屋里回事的人面面相觑,转瞬间都一副要看热闹的神色。灵曦想也好,趁此机会立立威,省的这些日子她不管家,一些人的心思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莫柳宣大摇大摆的进来,扫视这屋里一眼,目光落在花架旁边的玉瓶上,然后问:“怎么只有一只,另一只呢?莫不是玉妃不舍得都给我,把另一只藏起来了?”

  灵曦用杯盖撇着杯子里的茶沫,眼睛也不抬的淡淡道:“王妃平日里是怎么调教你们的?如此不知礼,这若是出了门,丢的还不是王府的脸吗?来人,给我立立规矩。”

  莫柳宣脸色一沉,“你敢,王爷昨晚……”

  “王爷答应把那玉瓶给你,可是却没准你没有规矩!”灵曦淡淡道:“你见了我是要行礼的,我在不在意是一回事,可你做不做是另一回事,看来以后得要找人好好的教你们些礼仪规矩才是。”

  莫柳宣昨晚才被宠幸的事,今早就在府里传遍了,那些管家婆子本以为灵曦也不过是嘴上说说,吓唬吓唬人,毕竟瑰延轩现在的恩宠不比往前了,就连这边的奴才在外面行事也收敛低调了不少,她哪敢真的打人?况且还是王爷喜欢的人,当下也并未在意,只看她怎样下台。

  灵曦回眸用眼风瞥了眼玉芍,玉芍会意,便对旁边站着的两个婆子厉声斥道:“没听懂王妃的话吗?还要王妃说几遍?”

  两个粗使的婆子见像是要动真格的了,忙上前就要去抓莫柳宣和桑思怡,莫柳宣转身瞪着眼睛斥道:“谁敢碰我,我一定让王爷重罚你们。”

  灵曦冷笑一声,在她的地盘上还敢撒野,也当真是纵容惯了她们了,当下便冷声道:“掌嘴二十!”

  那婆子见灵曦的神色越来越冷,知道再犹豫下去受罚的就是她们,便硬硬的将莫柳宣和桑思怡按在了地上。

  莫柳宣还在叫嚣着,“你敢打我?我是奉了王爷的命过来拿东西的,我的人就在外面,有胆量你动我一指头看看。”

  桑思怡没有莫柳宣那么张狂,她本就是被硬拉来的,见一进门就被人按住了,且屋里这么多人,看样子她们今天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难免有些心虚,便只跪着一声不吭。

  灵曦扫了一眼沉默的桑思怡,嘴角微扬,算她还识相,不然今天定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可莫柳宣觉得是得了萧祺的命令,量她也不敢违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好可以让灵曦出丑,折一折她的面子威信,便直着脖子喊道:“王爷疼我,将你屋里的东西赏了我,玉妃不会是心里不甘,就想找茬欺负我吧?就算是你屋里的东西,也都是王爷的,难道王爷不能拿来送人吗?”

  灵曦眼神锋利的望向那两个婆子,那二人看见她的神色顿时一抖,“啪”的一声,莫柳宣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掌。

  她尖叫一声,头被打歪了,却又猛的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望向灵曦,她没想到她竟然敢真的让人打她。

  灵曦一副冷漠的样子,悠闲地饮着茶,听着莫柳宣含糊不清的骂着,还夹杂着巴掌的噼啪声,惨叫声。那边桑思怡早吓的脸色灰白,瘫坐在地上。

  不大一会,那婆子住了手回道:“回王妃的话,二十下,一下不少的掌掴完了。”

  “这么快。”她看着莫柳宣被打出血的嘴角,脸上也青的青紫的紫,不禁啧啧叹道:“如今却是看不出是个美人了,宣夫人的膝盖好像不会打弯,每次见了本妃都不行礼,这次顺便给你治一治这个毛病吧,来人,拖出去杖责四十,打完了再着人好好教导宣夫人尊卑有别。”

  那婆子不由分说便把人拖出去了,莫柳宣见又要打她,便尖叫着骂道:“你这个冒牌货,迟早有一天我要拆穿你的身份,让你不得好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王爷一定不会放过你……啊……”

  门外没了动静,想来是让人将嘴堵上了,桑思怡这边一直跪坐在地上,害怕的直发抖,低着头一语不发。

  莫柳宣带来的婆子们见主子受了辱,不敢生事,早一溜烟的着人去请王爷。

  萧祺赶来的时候,那板子刚刚打到一半,莫柳宣却是已经疼的不行了。在外面鬼哭狼嚎的让萧祺给她做主,灵曦一怒之下又让人堵了她的嘴巴。

  萧祺虽然在路上听那些婆子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可他也并不完全相信,便问灵曦:“为何打她?”

  灵曦阴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恨恨道:“宣夫人说王爷将我屋里的两个玉瓶赏了她,此话可是真的?”

  萧祺愕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此话?”

  灵曦微微点头,“那就是宣夫人假传王爷的命令了,岂不是更该责罚?”

  “等等。”萧祺犹豫了一会说:“既然已经打了……就放她回去吧,难道你想让她在床榻上过年吗?”

  灵曦冷冷的嗤了一声,没好气的说:“王爷既然来了,那当着宣夫人和怡夫人的面,我也有句话说,王爷若是想恩赏她们,就算把王府都给了她们,我也不说什么,但是我这瑰延轩的东西,别人却碰不得。莫说这屋里的,就算是外头的一草一木,一片树叶子,我不说给,别人也不能随意拿走。”

  萧祺尴尬的笑了两声,见她似是动了真怒,支支吾吾的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这是个误会。”

  灵曦又冷声道:“宣夫人和怡夫人是歌舞姬出身,不太懂这王府的规矩,为避免以后出门丢人现眼,我要找两个管家婆子教她们规矩,年前年后府里来人多,万一冲撞了贵客就不好了,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再出门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露骨而又毫不留情,那些来回事的婆子面上也都讪讪的,个个垂手屏气不敢出声。

  萧祺有些不知所措,点了点头,“也好,也好。”

  灵曦极为不满的瞅了他一眼,依然没好气的说:“既然王爷答应了,那我就先让人将她们送回去了。”然后又挑了两个懂事的婆子,让她们抽空好好给两位夫人教导规矩。

  萧祺挥了挥手,一屋子的人便都退了出去,萧祺擦着头上的冷汗,赔笑道:“这个事情确实不是本王说的,想必是她听错了。”

  灵曦也不搭理他,转身进了内室,坐在暖炕上开始翻看这段时间的账薄。

  萧祺跟进来,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本王没有对不起你,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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