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巷中的罪恶
波塔尔虽然贵为王储领地菲尔特兰的首府，不过它曾经是个军事要塞，受此限制，城市的规模和拉斯特这样的大城市无法相提并论。
市民们看来也大多去了春祭现场，街道上稀稀拉拉的并没有几个人。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爱丽丝公主“视察”的兴致。同样兴致很高的还有艾丽，从小她就在宫中与爱丽丝公主相伴，当然也没有这样自由自在走在街道上的机会。
赫罗琳虽然可能是因为瑞在场的关系，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但半精灵女孩眼中好奇的光芒也掩饰不住，频频向周围探视着。
由于担心被人识破身份，她以前只敢踏足那些人数不多的人类小镇，而且都是只逗留最低限度的时间。像今天这样在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城市的街道上悠闲地游玩，对赫罗琳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经历。
一群人漫无目的的行程经常被打断——几个小姑娘总是停留下来摆弄各种她们感兴趣的东西，连用来压平街道的碾石也不能幸免。
这让瑞既好笑又有些尴尬，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带着一群顽皮女儿出游的老父亲。
是这几个小姑娘都过于幼稚还是自己的心态老化得太快了呢？瑞?塞斯瑞特不能不想到这个问题。
在短短几年前，那个实际年龄比他小一些的克莉尔?嘉蒂雯还能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以“姐姐”的姿态自居，那时候的自己应该也是这么稚气十足的吧？在不知不觉之间，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讨厌的“成年人”了呢？
因为思考人生的关系，跟随在小姑娘们身后的瑞没有留意到自己一行人来到了一片相当杂乱的区域。
“呃，好臭，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臭。”
爱丽丝公主抱怨道，完全没有反省是自己在前面瞎跑乱闯带路的结果。
艾丽?伽德琳则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脏污，即使身处这样的环境，伯爵小姐也在努力不失优雅的风范。
赫罗琳清秀的双眉皱了起来，这里的肮脏杂乱和之前经过的那些整洁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很难相信这数十步之遥的两个区域居然是属于同一个城市的。
这可不是一个女孩子们能呆的地方！瑞?塞斯瑞特惊醒了过来，打算叫大家从原路返回。
波塔尔虽然算不上大，但他以前只匆匆路过了几次，对整个城市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如果任由公主这么瞎闯下去，虽然不至于会迷失方向，但也会耽误回去的时间。
如果公主殿下赶不上春祭之后预定的宴会，会成为一场不小的风波——波塔尔的那些头面人物都还眼巴巴地等着在宴会上向公主殿下和王室表忠心呢。
“瑞哥哥，他们在做什么啊？”
还没等瑞把返回的话说出来，爱丽丝公主却突然指着一个地方好奇地问道。
瑞看过去，那是一条阴暗的小巷。在一堆乱糟糟的杂物旁边，有一个小女孩衣着凌乱地趴在墙壁上，她身后有一个肥胖的男人似乎要把她压进墙里一般紧贴着她，哼哼唧唧地耸动着身体。
瑞的年龄虽然还不大，却在长期的历练之中积累到了丰富的见闻，即使其中很多并不是他所乐意知晓的。
少年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脸涨得通红，“刷”地一下拉开了斗篷遮住公主等人的视线。
看着三个小姑娘不明所以的单纯眼神，他无法去回答公主的问题，只能用非常生硬的语气说道：
“你们马上从原路返回，加快脚步，不准回头！我去处理了就来。”
瑞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生硬的命令口吻对女士们说话，习惯了他温柔态度的小姑娘们都一下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即便是半精灵女孩也被他那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所震慑住了。
虽然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甚至还来不及表达委屈，几个人都乖乖地转过身去，很快离开了。
看着她们走出视线范围，瑞?塞斯瑞特才放下斗篷，满脸愤怒地向小巷里快步走去。
冰冷的剑锋贴上了脸颊，兴奋中的胖子仍没有察觉，继续喘着粗气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但很快，脸上就传来剧烈的刺痛，肥厚的皮肉被毫不留情地切开来一道大口子，白色的颧骨在喷涌出的鲜血中已经隐约可见！
胖子这才惊叫了一声，放开了身前的女孩，仰着头直往后退，想要避开那把可怕的利刃。
不过这条狭窄的小巷可没有多少空间给他避让，身后很快传来墙体冰冷的触感，而更冰冷的剑锋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失去支撑，那个女孩软倒在了地上，她面色苍白，满脸泪痕，年龄看起来甚至比爱丽丝公主都要幼小……
不忍心继续看下去的瑞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扔过去把衣服散乱的女孩从头到脚都罩住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凶狠地盯着施暴的胖子。少年那张俊美非凡的面孔平时总是温和而平静的，这时候却因为极端的愤怒，变得非常狰狞可怕了。
在这熊熊燃烧的怒火面前，那个胖子深刻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急忙喊道：
“不……不要……我可是给了钱的啊……”
这句话也成为了他最后的遗言。
瑞毫不留情地将剑猛一拉，锋刃立即切断了胖子的喉咙，剩余的话语变成了一股股夹杂着大量泡沫的血液从创口里喷涌出来。
少年的愤怒并未因此而消除，在那个肥胖的身体仆倒在地上之后，他又对着心脏和肝脏的位置狠狠地捅了两剑！
由于过于愤怒的关系，剑尖甚至穿透了躯体，与坚硬的石头街面擦出了刺耳的声音。
瑞这才转过身来，去查看那个小女孩的情况。
他略微揭开覆盖在女孩头部的披风，发现她已经晕厥过去了，不过呼吸还算正常，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少年犹豫起来。
他必须马上回到爱丽丝公主的身边，公主殿下在外出时哪怕是1秒钟没有卫队成员随身保护也是极不妥当的。但他又不能把这个小女孩带过去，那样的话，就会不可避免地要解释发生在她身上的惨事了。
少年绝不愿意那几颗纯洁的心灵因为知道这样肮脏黑暗的悲惨现实而蒙上阴影。
稍微思考了一下，瑞把小女孩用披风裹住，然后抱了起来。他带着她来到了附近一栋房子的屋顶，找了个稍微平坦点的地方放下来。
这栋房子比周围的建筑都要高一些，放这里应该不会很快就被人发现，而且一般人要上到房顶也不会像他这么轻松。
应该能让她在这里安全地待上一阵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增加一层保障。
“伊芙……”
瑞?塞斯瑞特轻声把小小的花精灵同伴召唤出来，急速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花精灵飞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体上方，十几条花藤从周围凭空出现了，然后迅速蔓延开来，最后把小女孩全身都笼罩住了。
这样一来，从远处看，应该没人能发现这团花藤下面还会藏着一个人了。
当然，屋顶突然出现这么一大团花藤也挺可疑的，但这总比明摆着一个人要好得多。
而且在这些花藤的包裹下，也可以防止那女孩突然醒来之后因为慌乱而发生什么危险。
要维持花藤的持续存在，伊芙必须先留在原地。
和大型的类人精灵不同，以普通人类的感知能力是无法发现不主动现身的小精灵的，瑞不用为她担心。
而且，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伊芙和他有着相当强的相互感应能力，即使相隔很远，也可以立刻向他传导求援信号。
现在，对于瑞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地找到公主她们。这几个大小姐虽然才离开他的视线几分钟，却已经让他感到很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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