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错在哪里

　　等到火把全部都燃尽的时候，凌光收拾了一下，走出了矿洞。矿洞中的火把都是有刷新的，下次来的时候，它就又会出现在那里。虽说有刷新，但亦有时间间隔，像凌光这样一次性用光所有火把的矿工绝无仅有，以前的人都是用一半，留一半，好有时间等待系统恢复。但凌光因为特殊情况，他可不像那些专职矿工一样，凌光是临时客串一下的，他每天有定点的时间安排，不可能一天到晚都窝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所以，一次性用尽火把，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愉悦的心情，凌光敲响了王老二的铺门。

　　看着凌光疲惫的身影，王老二赶紧把凌光请进了铺里，替凌光卸下包袱，王老二说道：“第一次，是这样辛苦的，熟练了就好。”

　　一句话，让正在喝水的凌光差点呛死，还有以后？凌光不敢相信，拿过包袱，从里面拿出矿石，问道：“大叔，这些矿石难道还不足铸造一把剑吗？”

　　王老二笑了笑道：“你认为你第一次就能铸出好剑吗？”

　　听到这话，凌光就焉了，敢情这样苦累的生活还得继续一段时间啊，不死心地问道：“大叔，那我要挖到什么时候才开始能铸剑呢？”

　　“什么时候？”王老二想了想，说道：“大概把我那大仓库堆满了就行了。”

　　凌光顿时一阵天旋地转，堆满那个大仓库？这要到何年何月啊？凌光不是没有去过那个大仓库，他可是进去过好几次的，那里大得像一个宫殿，第一次进去时，凌光还好奇地问大叔，那个仓库是做什么用的。记得王大叔只是笑了笑，说道，那是他的秘密。后来，凌光缠了他几次，但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今天倒好，凌光终于知道答案了，但凌光突然觉得自己不要知道或许会更好。

　　看起来是如此敦厚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会是如此奸诈，凌光除了哀叹自己的命运不公外，别无他法，为了他的剑，他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走出店铺，凌光低头丧气地往家挪去。

　　时光就在这样艰苦的生活中悄悄地溜走了。凌光每天如以前一样，早起练操术，现在这些基本动作都被凌光练得纯熟无比，举手投足间，也隐隐有了一个练家子的气势，但基础毕竟是基础，练来练去，也就反复的那几招，于是凌光有时会把那一些基本动作的套路都打乱，从新来过，各自配合，各种艰难的动作都被凌光想了一个遍，就这样，凌光隐隐从中领悟出一些微妙的变化，因为没有人指导，凌光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但每次看到村卫赞赏的眼神，凌光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于是，凌光每天晚上就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思索自己的动作套路，然后，早上的时候在村卫的面前展示，村卫微笑，自己就继续，村卫皱眉头，凌光就再次进行思索，总要到村卫微笑了才停止。就这样，村卫成了凌光的哑巴老师。

　　每天最精彩的生活是在上午。由于书页破损的厉害，凌光拿不准的地方都要向秦秀才请教一番，刚开始凌光还谦让，尊重老师的意见，但自从知道老师是自己悲惨生活的罪魁祸首后，凌光的谦让就变为故意抬杠，两人每每就一个字，一个词，引经据典，洋洋洒洒一大段，争论的是一个面红耳赤，垂足顿胸。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好几次都是秦秀才大获全胜，说得凌光哑口无言。但凌光那大成境界的读书技能也不是盖的，有好几次就说得秦秀才吱吱以对，每当那个时候，凌光就一阵偷乐，而秦秀才就一个唬眼，一句话：“你都知道了，还找我干吗？”就把凌光打发回去。

　　每天最痛苦的生活就是下午。矿工确实是最艰苦劳累的，虽然凌光已经很是熟练了，但身体还是一样会劳累，倒是现在坚持的时间变长了，而且凌光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结实了，这让凌光很是兴奋，这也就成了凌光每天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每天最悠闲的时光当然是晚上了，每天吃完晚饭，凌光就拿出一本书在灯光下阅读起来，虽然说现在实践的机会很少，但凌光还是把他们送的那几本书给背熟了。虽然，什么缝衣，雕刻，凌光很是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但因为没有实践过，凌光的技能还是停留在低级阶段，相反，由于凌光经常配药，制作机关，医术与建筑这两项技能都升到了中级。现在凌光的配药不再是那个草药团了，而是一个小药丸，捏碎以后，气味飘荡，久久不能散去，让凌光很是得意。因为建筑技能也升到了中级，搭的陷阱也不再是刚开始的摆几个架子那么简单了，显得更加优美，更加精巧，更加让人不可捉摸。

　　其实最让凌光高兴的还有二件事，就是凌光从《人体穴位》那本书上看到，可以通过刺激穴位来给人减轻疲劳，于是凌光照着做了。果然，凌光第二天起床就觉得身体清爽了好多，给凌光久已疲惫的身体带来了一阵春风。后来，凌光又看到了关于呼吸与动作的关系的介绍，凌光觉得这有点像内功，于是把呼吸的作用人为地运用到平时的动作当中去，没想到，还真得很有效果，凌光觉得自己训练起来的时候顺畅了好多，村卫看到的时候也满是笑容，就连挖矿的时候，凌光也觉得浑身是劲，受用无穷。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今天，是凌光离开私塾的时候了，凌光拿着三个月的成果，激动不已，终于完成了，想到曹大家的传世之作在自己的手中传扬开来，凌光就觉得心中满是海啸声，一浪盖过一浪，高潮久久不断。

　　秦秀才看到凌光湿润的眼睛，内心也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努力了半生，就是为了这个巨作，要不是有凌光，他现世的日期还得往后推迟呢，招手让凌光坐下，问道：“村长的遗憾你可以交差了，我们也到了该说离别的时候了，还有什么疑问要问吗？”

　　诚然，七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他可以让人生相依，也可以让人反目成仇，七个月，真的很长，长到现在凌光都有点不想离去了，虽然，他恨老师给自己布局，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老师的感情，老师那种对文化的养母，深深吸引了凌光的心神，好几次上课的时候，凌光都沉醉在老师的批语中，老师是那种集大家之长的大家，没有对哪一种文化的偏见，他吸收了各文化的长处，并自我发展，到他手里，已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了。

　　凌光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只希望老师现在能说点什么，只要一点就好。

　　看到凌光茫然不舍的样子，秦秀才笑了笑，道：“痴儿，不必这样，我们总会离别的，有离别人生才有美感，不必伤心，我会活得很好，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凌光听出了老实话中的伤感，看来老师还是没有忘记那件事，试探着问道：“老师，你还不能原谅村卫叔叔吗？”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他害得我全家葬身火海，我为什么要原谅他？”秦秀才的神情明显很激动，满脸通红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他杀山贼有什么错？杀贼为恶，他惩奸除恶有什么不对？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我现在是很迷茫啊！我不知道该如何？也唯有这样恨着了。”

　　看到秦秀才那样痛苦，凌光也不好说些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是分不清好坏的，仔细来讲，也就能简单判断一个对错，而且还是对与错的绞缠的判断。就拿这件事来说，村卫没有打听清楚就下手，而且杀的还是一些老弱妇孺，这就不对；再说山贼，不应该泄愤，弄得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对的；但锄奸，官府，正义的一方会说，这是对的；泄愤，报仇，对江湖来说，他们没有错。那到底错在哪里？凌光知道答案，但凌光相信老师也知道答案，所以，凌光没有说话。

　　秦秀才发泄了一会，很快平静了下来，掀起衣角拭了拭眼角。看到凌光还在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让你见笑了！”

　　凌光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笑老师，他知道，有些事憋在心里会把人憋死的，发泄，是最好的手段。

　　秦秀才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这件事，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所以，我时常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的。说来好笑，你原本有一个师兄，有一次，我在发泄的时候，恰巧被他看见，他那时还以为我得了失心疯，把他吓个不行。想想也觉得好笑，不过，从那以后，他就乖了很多，要不然，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能出师。”

　　凌光没想到，师兄会是因为这样而变得战战兢兢的，想不到啊，凌光很想多了解一点师兄的情况，于是赶紧请教起老师来，秦秀才也乐于相告，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到凌光离别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了正当空。凌光面带微笑地走出了私塾，耳边响起了久违的系统声：“玩家通过不懈努力，熟读私塾全部藏书，更完成《石头记》校订工作，功绩显赫，特奖励知识属性加一点，读书技能升为圣级，创作技能升级，为小成境界，悟性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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