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针灸
“王越体内有一道火气，那火气已经连通了王越体内的经脉，自成循环，能够消耗王越气的同时增强自身！想要彻底消灭，必须要用三级以上的寒属性丹药才行。”
王平看着面前这面巨大的窥灵镜，那上面，是一个人体图。透明的血肉，将人身体的经脉显现分明。一道红色的光芒，在人体内的一些经脉里构成循环，不断涌动。
王平定定的看着那经脉图良久，以至于都没听到李云再说什么。那经脉线路里，竟然并没有将灵池和丹田连接的路线。
根据药典上的说法，符是虚火，法是实气。实气与虚火，就像阴与阳，是物质的两面。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无。
如果这是事实，王平的风门吹火之法，又是怎么回事。
“又有疑惑了吗？”
李云看着王平的神情，眨眼笑着问道。
王平摇了摇头，李云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如果他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李云自然会很详细的为他讲解，只是这样一来，王越就要等很久了。而且······
“阿云，你不是说过，医师公会的医术不能外传吗？这样告诉我没问题吗？”王平问道。
李云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起来，但很快笑道：“我只是在给你讲解病情，又没教你什么。”
没教什么么？王平想起雨师留下的符玉，对于符师来说，神识刻印符玉传授功法，远比凡人繁琐的文字要方便的多，那厚厚的一本药典，都是李云亲手写下的。凡人的文字，符师大都不懂，因为没有必要。
只是，如果李云不想说，自己又何必问。
“寒属性的丹药，必须要要寒属性的药草。”李云道，“只是寒属性的药草，恐怕不好得到，否则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炼制。”
李云告诉王平，雨师本身天生水属性识海，但是几年前，雨师悟出符文九境中的“洞悉”，从而悟出了寒属性，在那之后，灵州城稍有些价值的寒属性药草，都被城主府收走。恐怕也就只是医师公会还有一些存货。
这样来来去去，灵州城的寒属性药草，已经成为了天价，根本不可得。
“如果用过量的低阶丹药不行吗？”王平道。
李云摇了摇头，丹药之间的差距，并不只是量的差距，还有质的差距，这一点，药典上有十分详细的解释。王平曾经反反复复将药典看了许多遍，只是每次李云指出时，他恍然大悟间，也不得不感叹，他的确在丹术上极其没有天赋。如果没有李云的指点，他看的再多，似乎也没有成效。
但是他在其他方面又有什么天赋呢？
李云的手中出现一个匣子，匣子打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粗细不同的各种针头，有些针头上，还有线穿过。
“绣花针！”王平低声道。
小时候，王平最喜欢将迷宫摆的到处都是。而李云却十分喜欢绣花，这项技艺，是李云母亲教给她的，李云的母亲在李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这是她对母亲唯数不过的记忆。
可她，终归还是有记忆。王平不由得想到自己的母亲，他从小就没有任何的记忆。老铁匠也决口不提。王平只是从旁人嘲讽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星半点的信息。王平降世时，不哭不笑，眼睛却睁得很大，看的人心里发毛，母亲以为他是个怪胎，如果不是老铁匠拦着，她差点把他摔死在地上。
“没想到你还记得！”李云握着王平的手，打断了他的思绪，低声道，“我记得小时候，我送给你的绣花，都被你弄脏了。”
王平心中有些尴尬起来，当初，他把迷宫摆的医馆里到处都是，李云总会眨眼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他的脸，她说过她很喜欢他认真的样子。可是王平对李云绣花的记忆却十分模糊，他不多的记忆，也是拿着绣花放在床头，便再也没有注意。
后来，那些绣花都哪去了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再也见不到了。
“人体内的经脉，是气血运行的节点，而针可以插入节点里。这样一来就可把火气形成的循环阻断。”李云的神色微微黯淡了起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试验过······”
李云告诉王平，这是她根据老医师的教给她医术，创造的法门。然而，却不被医师公会认可。凡人的手法，又怎么比得了符师的手段。而几根铁针，又怎么比得了丹药。
王平想着雨师曾经一年震碎了自己的符石，也许对于符师来说，有些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再也容不下一丝反驳。
“符器的价值，在于效果！”王平道。
李云露出好看的笑容，眨眼道：“你劝人的方式，还是这么生硬。”
符器的价值，在于效果，而不在于品级。符师本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容易而出现，然而人们却仿佛早已忘记了这一点，人们宁可相信复杂繁琐的高阶符文，也不愿意认可简单反而更有效的方法。
李云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他拿出银针对着王平讲解起来。
人体对外来的物体，都会具有排斥性，但不同的物体排斥效果不一样。所以李云的针匣里，有着各种不同材质的针，有些针上，赫然刻印着符文。
“王越体内的火气，必须用寒符文镇压，否则，甚至会把针融化。现在的问题是，我并没有准备足够数目的寒符针。”李云道。
“如果现在刻印呢？”王平道。
李云摇了摇头，道：“寒符文的必须足够高，而针又太小，很难刻印聚气核心。之前我帮了雨师一个忙，她帮我制作了一部分。后来雨师太忙，一直没有帮我补充完整。否则，我会更有把握，现在却只能是试一试了！”
雨师······么？
王平目中神火闪耀，他拿着一枚针仔细看了起来，寒意从指间传来。即便能够刻印聚气核心，又该怎么提供灵力让符文激活呢？
王平突然想道，绣花针的丝线莫非是连接灵石的符文搭扣？
“当然不是！”李云诧异的看着王平道，“符针能起作用，是因为法师将气直接渡入符阵内部。搭扣的数目越多符文的效率就越低，哪有把这么长的丝线都用来刻印搭扣的？”
法师纳气于体，直接便可驱动符文。这正是符文最讽刺的地方，符师是创造符器的人，却往往无法直接驱动符器，法师却可以。王平想起当初还在学院时，刘夫子讲的那个传说，在丹圣创立符道之前，符器，本就是为法师制造的武器。
王平目中神火越加凝聚，而后熄灭，神情依旧漠然，语气却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问道：“这是几级符文？”
“确切的说，这是符阵！”李云道，“只有同时掌握符文九境的“洞悉”和“聚合”，才能刻印的纠缠符文。”
王平目中，蓝色符文线条闪耀而过，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眼睛，再次张开时，他的脸色抽动了起来。
他在那一组符文里，看到了雪铃的痕迹。
“雨师的符文······不能用别的符文替代吗？”王平沉声道。
“在灵州城已知的符阵里寒属性的本就不多，更何况要与符针契合······”李云微微避开王平的眼睛，道，“这凭借雨师完成的这一半，也许同样能达到要求。只不过这样一来，火气无法被截断的足够小，我只有五成把握！”
“如果，是完整的呢？能有几成把握？”
李云犹豫了一下，道：“九成！”
“你相信我吗？”王平看着李云的眼睛，沉声道。
李云看着王平认真的样子，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却轻轻点了点头。
王平道：“我或许可以帮你把符文补全！”
李云讶然，而后摇了摇头，道：“可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一天，一天就好！”王平道，“等我一天！”
李云看着王平认真的样子，说了声“好”。却见王平急冲冲的跑了出去，离开了医馆。李云看着王平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真是好手段！”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李云却并没有多少惊讶，她看着从窥灵镜走出的金色身影，不禁嗔道：“你这样用气，只会让你的体内的火气更加严重，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样吗？”
窥灵镜里，走出来的身影，竟然是王越。
王越瘸着腿，身上的金色光华缓缓消失，缓缓地走了过来，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抱歉！”
李云懒得理他，将针匣挥手收了起来。
“你故意让老铁匠昏迷这么久······”王越看着李云，道，“并且编造了一大堆的丹药和符文的借口，原来都是为了把他逼上这一步！”
李云看着王越，怒道：“以及想这些乱七八道的事情，还不如多关心你的病情！”
王越笑了起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治不死你！”李云没好气道。
“死？不，这不重要！”王越冷笑了起来，道：“小铁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的本事，所以我的要求可不只是要治好我这么简单。”
“你想干嘛？”
“我想······”王越露出阴沉的笑容，道，“近来天气变冷，而我身体单薄。所以医师能不能帮个忙，治我的时候，能不能留一半火气在我体内呢？”
李云眉头锁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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