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九儿

　　王平盘坐，风门吹火自动运转。王平感受到，自从丹田变成气海涌泉之后，经脉里的气源源不绝，吹入灵池，神火摇曳不断，迷雾也更加浓重，最为古怪的，是气从心脉附近流过之后，总会削减许多。

　　说起来，这几年心脉处总会响起的那古怪声音，竟然听不到了。

　　小九儿敲门进来，告诉王平，他已经安排妥当，王平可以去符塔三层的藏书阁挑选凝聚识海的功法。

　　王平奇怪道，符塔里面，居然会有藏书？小九儿摇了摇头，那只不过是个名字，事实上，藏书阁里，只有符玉，没有藏书。

　　王平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符文虽然发展的很快，但有些东西，却还没有完全取代。只是，谁又能说这是坏事呢？

　　小九儿把三级符章交给王平，道：“藏书阁的符玉都有禁制，需要用符章才能启动。我知道您习惯解析符文，但藏书阁的符玉上的禁制，是塔主所设，无论您能否破解，都会被塔主得知，所以请您不要尝试。”

　　王平仿佛并没有在意小九儿的话语，他看着手中的符章，红色的印记在青铜印章上又多了一条。王平忍不住想起符塔漆黑大厅里，那些年轻的符师们，他们费劲心机，就只是为了这道甚至算不上符文的印记。

　　王平把符章扔回给了小九儿，道：“这不公平！”

　　小九儿十分平静，他十分了解王平的性格，所以不会意外，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公平，符塔更不会有！更何况，您的二级符章不也是这样得到吗？”

　　王平沉默，他的二级符章是王越直接从符塔拿来的。那是因为王平很清楚，考核根本就没有意义。羽化镇的符塔早就被王越暗中掌握，即便他去考核，最终也只会毫无疑问的通过。

　　就如同小九儿说的，根本就没有公平。

　　“更何况，我不过是一个看守符文之书的长老，没有权利去更改你的符章。”小九儿道，“是蓝氏商会的会长蓝岚给塔主打了招呼，塔主亲口下的命令。”

　　“岚姐？”王平讶然。

　　“如果有问题，您不妨直接去问她。”小九儿道，“她现在就在符塔！”

　　王平点了点头，却见小九儿在定定的看着自己。

　　“您和蓝氏一族的少族长有交情，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小九儿沉声道，“但大哥常说，人心难测，这个世界能够毫无保留用真心对您的，除了李医师，只有我大哥王越！”

　　王越这些兄弟里，王平见得最多的就是小九儿。他很清楚，小九儿对王越的忠心，所以也很明白小九儿话中的意思。王平心里不禁生出反感。小九儿自以为对王平很了解，他以为王平心思单纯，很容易便被人诱惑。然而在王越的计划里，王平和他的无缝符文都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他却不明白，王平这些年里为王越制作符器，并不是为了王越曾经承诺过的“一半”，而是因为王平重情，他把王越真的当成大哥看待，尽管他从来不曾和其他人一般，叫过他一声大哥。

　　王平沉默无言，小九儿也不再多言语，而是在前面为王平带路。

　　“我需要一方银精。”王平道。

　　小九儿微微点头，银镜是制造窥灵镜必须的材料，这是王平的习惯之一，只要可以，他只用自己制造的符器，王平手中带着的窥灵镜，是小九儿做过手脚的，也只有曾经和王平待在一起学习过两年的他，才会让王平毫无所觉。

　　“我听说符塔的长老，至少也是四级符师？”王平道。

　　小九儿脚步一滞，王平感觉一股压迫之力逼到灵池，下一刻，小九儿身体摇晃了几下。

　　王平眉心神火闪耀，才看见小九儿的眉心，赫然有一个苍白色的圆形符文闪耀着光芒。

　　“两年的时间，你竟然就完成了识丝到识海灵符的转变，难怪王越说你的天赋，举世无双······”

　　小九儿脸上带着讽意，道：“识海灵符，四级符章，却依旧刻印不了无缝符文······我宁可没有这一切，这样我就能留在大哥的身边，帮他更多！”

　　王平想起王越说过的话，小九儿性格偏执且天赋过人。性格偏执的人能够迅速生出识丝，天赋过人容易点燃神火并结成识海。只是这有利有弊，天赋修炼的是境界，而不是符文。但偏执的人，其实更容易修炼无缝符文，小九儿却是个例外。王平心里觉得对小九儿不起，小九儿并不知道，他无法修炼无缝符文，让王越对他产生了怀疑。而冥儿学会无缝符文之后，更加重了这种怀疑。

　　也许王越始终不允许小九儿回去，便是有着方面的原因。

　　“更何况，我的灵符，还是敌不过二哥的神火，不是么？”小九儿语气中带着复杂之意，仿佛不甘，又仿佛悲愤。

　　神识比起神火，能够好的穿透材料，并且与之融合。也就更容易掌握符文九境中的聚合。事实上，符文九境，从第三境开始，就已经步入神识领域，因而很少有人能够在神识之下能够成为三级符师。罗平当年被称为天才，不仅仅是因为年龄与神火属性的缘故，很大部分是因为他能够刻印三级符器，那便意味着，他在神火还未转变神识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第三境。

　　小九儿的天赋，甚至不在罗平之下。可是他却始终在纠结他的神火神识会被王平灵池反弹。这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对于符师来说，入侵灵池的手段是为数不多能够直接进攻的手段，可是却不是符师存在的意义。符师的意义在于符文和符器，事实上，小九儿能做的远比王平更好。

　　但王平知道，自己是无法劝告小九儿的，因为偏执。

　　小九儿拿出自己的符章，银白之色闪耀，面前大门上，一个鬼面图案翻滚，大门被缓缓打开。小九儿站在门外，示意王平进去。

　　符塔大殿里，倒是灯彩辉煌，各种符石闪耀着光芒，灯笼符器，将大殿映澈的光亮。王平看着面前，一身蓝衣的女子和持幡的白袍符师，面无表情，心里却十分欢喜。

　　“岚姐，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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