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脚步声
黑西装领着郑直沿着山壁一直朝前走。
越往前，能够看见左手边的石窟有了变化，建筑风格也不像之前进门看见的那样。还有几处是佛像石刻，一些小佛龛中，端坐着满脸慈悲的佛祖菩萨。
终于，在一个巨大的佛祖造像下边，那俩黑西装停下了脚步。
他们打开了走廊左侧的铁栅栏上的小门，把郑直让了进去。
“姚哥，他们似乎是要进入石窟了。”小张装着给姚言拍照，提醒他说。
姚言扭头瞧了一眼，“别着急，等他们进去了，我们再跟上。”
黑西装带着郑直进入了左侧的石窟中，姚言和小张又等了两分钟，才敏捷地翻过铁栅栏，从他们进去的石窟门口跟了上去。
翻栅栏前姚言就留意过，这附近虽然有摄像头，可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的，树梢上石窟屋檐下的几个摄像头，都没有对准铁门的方向。
两人钻进石窟后光线变得暗了许多，不过正午时分，还是能看得见前进的路。
也不知道他们进入的是个什么石窟，旁边的石壁光滑平整，既没有雕像也没有壁画。
就是一条幽深的朝前延伸的路，他们急促的脚步还能响起回声来。
“这地方真是隐秘啊，要是在这里头藏一样东西，那找起来可得费劲了。”小张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别分心，好好走路，你看前边，有光线，拐过弯之后应该就是他们交易的地方了。”
姚言也小声说。
不知怎么的，在这条小路上，他们说话声都不自觉降低了几分。
两人越是靠近拐角光线射进来的地方，就越是小心谨慎，放慢了脚步，放低了呼吸。
等他们贴到小路拐角的时候，隐约就能够听得见隔墙之后的人声。
“没想到金老板您这么年轻啊。”
姚言先是听见郑直的声音。
金老板？
这么说，他的雇主是在现场的。也就是，玉佛的买家。
姚言示意小张不要有大动作，他缓缓地贴着石壁，将脑袋朝拐角凑上去。
那边的人声越发清晰起来。
“哈哈哈，已经不年轻了。”
似乎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姚言悄悄地伸出脑袋朝里边张望。
发现拐角后边是一间很宽敞的石窟，上方的穹状天顶有几处破漏，耀眼的阳光从中漏下，把这个石窟照得亮堂。姚言看见穹顶上，石壁上，都是色彩斑驳的壁画，不过从残存的痕迹上依旧可以看出这些壁画当年的瑰丽颜色的一丝风采。
姚言注意到，这间石窟的西边和东边的还有穹顶上都是壁画，可是面对着他们所在的这条小路入口的正北的那面墙上，却一张画都没有。而是在墙面的正中央，有一个深深的凹陷，而凹陷之中，是一尊盘膝而坐，手指拈花状的佛像。这佛像高逾两米，栩栩如生，眉眼低垂，脸上是慈悲温和的笑容。
郑直就站在佛像之下，一束从头顶楼下的光束之中。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戴眼镜的男人，不胖不瘦，比郑直矮一些，一米七不到的样子，带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白白嫩嫩的。他说起话来语调有些南方人的感觉，像是江南一带的人。
他似乎就是郑直的雇主金老板了。
可是姚言看他的装束和言行，反而不像是个老板，而像是个医生或者是穷苦的文物研究人员。
尤其是姚言在他的白大褂胸口口袋上，看见了一把小刷子，小镊子之类的小工具。
他和郑直似乎在聊着跟那玉佛相关的事情，郑直两眼放光，一个劲地夸金老板眼力好，运气好，能买到这样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金老板，这都快12点了，怎么那位卖家还没有来？”郑直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询问道。
他在跟金老板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地朝着姚言这边瞟来，他已经看见姚言了。
所以他是在帮姚言问话。
金老板也看了眼手表，摇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和他说了咱们就约在广场东侧这个涅盘窟里交易。周围的摄像头我已经处理过了，他应该是很方便进来才对。”
姚言这来知道，原来这个石窟还是有名字的，而且，这位金老板已经跟壁虎约好了，就在这个石窟里进行交易。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石窟似乎只有他们进来的这一条小路可以出入，也就是说，他和小张现在在石窟门口拐角的位置，倘若壁虎从这条小路进来的话，他们就将正面撞上！
姚言心跳加快了几分。
他和姚言莽撞地跟进这石窟实在是太失策了。
如今已经快要到交易的时间，他们现在退出去，说不定就正好在壁虎前进的路上和他相遇了。这条小路中间倒是有几处漏光进来的小窟窿，可是根本不可能让一个成年男人钻过去的。
何况他们前边的这个涅盘窟，里边除了郑直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金老板，两个黑西装。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姚言把自己给坑了。
就在他在想要不要直接闯进石窟里拿警察身份将这位金老板拿下的时候，背后的小张突然朝前挪了挪身子，轻轻一碰姚言，低声说：“姚哥，背后的小路里有脚步声。一个人！”
姚言抽回脑袋屏息静听。
果然，来路上有踏踏踏的脚步声，很轻微，稳定。光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而且只有一个人。
是卖家壁虎吧。
姚言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绝对就是壁虎吧。
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小张的袖子，低声说：“注意，很可能是壁虎。”
说着他一扬下巴，示意小张贴到对面石壁上。
他们一左一右，就等走近这人露脸，马上左右夹击将他制伏。
小张微微弯腰，双腿肌肉紧绷。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已经到了小张紧贴的石壁后边了。
只要他一个拐弯过来，就将和姚言照面。
可是突然脚步声停住了。
姚言一扬眉，从他这个位置看不见来人那边，从来人那边应该也看不见这边才对。
可是他怎么似乎很警觉似的。
那脚步声的主人难道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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