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脱身的计划
姚言一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在壁虎的人中穴上用力。
壁虎脸上有几道血口子，之前虽然戴着郑直的人皮面具，但是他还是被挡风玻璃的碎片把脸给划伤了，口子不算很深，却流了不少血。
姚言蹭得一手的血，抠了好一阵，这壁虎才算是有反应。
壁虎浑身触电一般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原本软软地无力地垂下的双手突然就从地上抬起来，一手直插姚言的双眼，另一只手探向姚言的脖子。
而他这么突然发难的时候，竟然还是闭着眼睛的。
姚言反应很快，左手手肘朝上一拐，拦住他伸来掐脖子的手，另外握枪的右手直接把枪口怼上了壁虎另外的一只手手掌上去。
壁虎双眼陡然睁开，瞪着面前的姚言。
“小老弟，子弹上膛了，你稍微老实点，不然我手一抖，连你手掌带脑壳一起射穿。”姚言冲他扬了扬眉毛。
壁虎面无表情，从鼻子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歪过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状况。
当他看见自己开来的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车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言站起身，冲他伸出一只手。
壁虎犹豫了一下，拽着姚言的手站了起来。
姚言把枪口对准壁虎的腰间，很不客气地说：“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了。”
边说着，他边上上下下地拍摸着壁虎身上，希望把他身上藏着的像上次的烟雾弹之类的花里胡哨的小道具给搜出来。
不过姚言拍遍他全身，竟然一无所获。
“你兜里怎么什么都没有？手机钱包钥匙呢？”姚言皱眉看着壁虎。
壁虎耸了耸肩，只说了两个字，“没带”。
姚言盯着他看了一阵，知道这家伙身上肯定藏着东西，但是既然搜不出来，就只能等他自己露出马脚。
姚言看见壁虎只是扫了两眼那辆快要报废的越野车之后就再也没有对它投入过注意力，于是问：“车上有没有东西？”
“什么东西？”
“当然是你和金万全交易的玉佛！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把玉佛卖给金万全的么。”姚言说。
壁虎摇着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我收了钱，货当然已经在买家的手里，车上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是么？”姚言不太信，在鸣沙山的塔楼里，金万全死亡时候的姿势就是怀抱着玉佛的样子，可是玉佛却并不在他的怀中。
姚言回头看了小张一眼，只见他正把小轿车的引擎盖子打开了，探头朝里边看，似乎是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将壁虎拉到大石头边上，让壁虎面对石头抱头蹲下。
姚言站在壁虎的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不戴眼镜看得见吗？”姚言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只是装饰。”壁虎回答。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姚言似乎准备在这里就对他进行一番审讯了。
“壁虎。”壁虎回答得很干脆。
他这一口普通话讲得的确流利。
“我不是说外号，我问你名字！”姚言有些愠怒，在他背上踹了一脚。
审讯的时候，气势非常重要。和犯人的交流本质上就是气势的交流，只有压住他们身上的势头，才会令他们紧张，露出破绽，说出实话。所以大多时候警察在审讯的时候，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壁虎被姚言这一脚踹得差点脸撞到石头上，他伸手挡了一下，回头看了姚言一眼。
姚言提起脚恐吓，他抱着头低下头。
“我真的名字就叫做壁虎......”壁虎说。
“......”姚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多纠缠，姑且就当他说的是实话吧。
“那好，这些我稍后再问你，我现在想知道，为什么，你在交易结束之后，要杀死金万全？”
姚言这话刚问完，壁虎又忍不住抬起头回头看他了。
姚言看着这张年轻的脸，发现壁虎双眼中写满了茫然。
“你说，金万全死了？”壁虎的声音里也带着疑惑。
姚言沉默了。
他在观察壁虎的神情，思忖他演戏的程度有多少。
或者......壁虎是真的不知道金万全死了？
“转过身来。”姚言说。
壁虎依言换了蹲的方向，面对着姚言。
“你早上在鸣沙山的塔楼里和金万全交易的？”
“你们不是就跟在我们后边监视着么。”
“那你怎么还愿意进行交易？”
壁虎吞了一口唾沫，“因为金万全出价很高，我没办法拒绝那么高的开价。”
而姚言很清楚，真正开价的人并不是金万全，而是他背后的“方舟”。
“好，那我问你，你交易完之后，是怎么离开那塔楼的？你肯定没有走正门吧？”
塔楼的正门外有一个蹲守的警察一直在监视着，他是后来看见“壁虎”从大门出来的，可是从监控上看，那个“壁虎”应该是郑直伪装的，因为他手上的壁虎文身的脑袋是反向的。
“我从窗子离开的，你们警察等在外边抓我，我当然要小心一些。”壁虎看了眼姚言手上的枪，说道。
“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壁虎耸了耸肩膀，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
“我相信你有从窗口离开的能力，当时交易现场只有你，金万全还有郑直，也就是那个鉴定师三个人对吧，你给了郑直你的人脸面具？”
“对，他早一天晚上联系上我，跟我说你们警方会跟踪我们的交易，金万全方面怕我交易之后被抓，于是和我商量了交易完成之后的逃脱方法。”壁虎说。
“这方法就是，你扮成郑直的样子，从窗口先离开，而郑直扮成你，等你走之后再从大门离开。然后到了停车场的时候，他卸下你的人脸面具，恢复成自己的容貌，然后趁着警方还没有开始重点注意郑直的时候，你们分头离开敦煌市？是这样的吗？”
壁虎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车子呢？也是你们事先准备好了的？”姚言伸手指了一下那边的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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