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真相
这时候，云晓江从墙外翻了回来。
他摇着头走到姚言面前。
“没打听到？”姚言问。
“没有，旁边人都只说见过有好几次，有两三辆面包车的人来田福家里堵着他要过钱，但是他们连打人的情况都没有。而邻居也不敢上去打听究竟是哪里的放高利贷的。他们就知道田福借了钱，还是高利贷，其他的，都不知道。”
“你看看这个。”
姚言把手机递过去给云晓江。
云晓江一看就皱起了眉。
“这人是谁？”
姚言拿回手机，“据说是个混在新生群里的学长，看样子挺有正义感。”他指了指那人的美国队长的盾牌头像。
“这取款和欠条是怎么回事？他哪儿弄来的？”
“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看样子他是在帮咱们。”姚言看了看云晓江，“说不定，他就是策划这出戏的人物之一。”
“啧......看来，我们还是没能蹦跶出去。”云晓江指了指那位神秘学长发来照片的时间，是在不久前，差不多是他们把墙壁里的无头尸体弄出来的前后。
“那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这两张照片之间的关联。欠条是在陈禄取钱之后第二天写下的。之前陈禄是不是说过他和田福不熟，他们村的人都躲着田福这个祸害。但是，这张十万块钱的欠条，和十万块钱的取款记录吻合了，这是不是很矛盾。”
“我看那陈禄不像是说谎了，换了我，我也绝对不可能把十万块钱借给一个赌鬼，这完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情。”
“但是，欠条怎么解释？”
“这要啥解释，直接去隔壁当面问就是了。”云晓江指了指隔壁陈禄家的院子。
“先别激动，问，肯定是要问的，可是现在我还没有理清楚，田福的死，这具尸体的脑袋，和这两张图之间的关系。”
云晓江沉吟了一阵，“言儿，笔记本上写着田福是自杀的。可是这女尸，她总不可能是自杀的了吧。你看，她衣服上，这么多血迹，把大半身衣服裤子都染红了，看样子就是被残忍杀死的。我想，到现在为止，我们找到的这些线索，就是推着我们来找出杀死这女人的真凶吧。”
“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还用说么......”云晓江伸手指了指隔壁。
“陈禄？你觉得是陈禄杀死的这个女人？”
云晓江点点头，“田福写给陈禄的欠条有问题，它没有还款日期，这不是一张合理的欠条，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成他们是熟人，相互信任，口头约定了还钱日期。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陈禄对田福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厌恶和不屑，他借钱给田福这事儿就有问题。”
“继续说。”
“假设一下，这整一件事情的原貌是这样的：田福，欠了高利贷，还不起。他希望找陈禄借钱，但是陈禄不肯借。而田福用了某种手段，威逼胁迫陈禄把十万块钱借给了他。然后这件事情造成了陈禄对田福的仇恨，于是，他将田福及其妻子杀害。”
“有漏洞，第一，陈禄也是个农民，他能拿得出十万块钱这么多来吗？第二，田福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为什么不是和妻子死在一处，他的尸体为什么是完好的？根据他被冰冻过的痕迹判断，他死后，肯定被人发现了，然后进行了冰冻储存。而发现田福的人，是什么人？又是将他冻在了什么地方？”
“......”云晓江陷入了沉默。
姚言也愁眉不展。
与此同时，在村子外边大路边上，一辆警车副驾驶里坐着的黄峻转头看了看后座上的一个肚皮浑圆的胖子。
“毛睿，你偷偷给他们泄露线索了？”
“咳咳......”正摆弄着搁在肚皮上的笔记本电脑的毛睿干咳两声，有些尴尬地抬头冲黄峻笑了笑。他趁着黄峻没注意，将屏幕上的聊天框关闭了。他那聊天框里个人信息的头像位置，显示的正是一个美国队长的盾牌。
毛睿刚想开口解释什么，突然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里响起了姚言的说话声，“你还记得陈禄家门口挂着的挽联吗......”
黄峻听见这声，立即竖起了耳朵。
“他们俩好像是上道了，已经开始关注陈禄和他死去的女儿了。”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两张图。”黄峻笑了起来。
“嗨，这也不能怪我啊，以往的演员道具都是假的。这次你们竟然选择来真的，他们可都还是刚入学的新生蛋子，啥也不会，你们就直接让他们上场。刚才你们又不是没听见，要是他们顺着高利贷这条线往下查，找去了人家放高利贷的地盘上，你觉得他们能有好果子吃？”毛睿叹着气说，“我说学长啊，差不多得了，他们甚至都已经找到了藏尸的地点了，我看已经足够了。”
“还差得远呢，都是你和杨昊捣乱，别以为我不知道，体育馆的那本笔记本，是杨昊留给那小子的吧。”
毛睿闭上嘴不说话了。
笔记本电脑里又传来姚言的声音。
“如果这么来想，是不是一切就合理了：田福，他因为染上赌博，将财产输光，甚至欠下了高利贷。但是，因为村民都知道他赌博的恶习，所以没有一个人肯借钱给他，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突然意外地看见了邻居陈禄手上的十万块钱——这是陈禄筹来的为女儿做治疗的救命钱！于是田福起了贼心，他或偷或抢，将陈禄的十万块钱给拿走了，然后留下了这张没有还款日期的欠条。接着，田福去还欠款......不，更有可能的是，他没有把这十万块钱还了高利贷，而是去赌了！但是输光了，此时，陈禄的女儿因为没有钱，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就......然后，田福自杀身亡。陈禄发现了欠条，知道是田福拿走了他的救命钱，间接害死了他的女儿，然后他来到田福家里，可是此时田福已经死了，他只能迁怒于田福的妻子何秀珍。于是陈禄杀死了何秀珍，还砍下她的头。这是最好的祭品。”
云晓江：“听起来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得当面问问那个陈禄。”
姚言：“我来以什么身份去问？”
云晓江：“当然是正义的使者。”
姚言：“......这么明显的钢筋就不要拿了，你藏两块板砖防身就好。”
云晓江：“有备无患。”
黄峻听完之后立即拿起对讲机，“各队注意，各队注意，他们已经准备开始去找陈禄了。我们行动！”
毛睿放下电脑：“学长，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没想到那小子推理能力还不错。靠着脑补，硬生生地推理出几乎就是真相来了。”
“想什么呢，你这死胖子早该多动动了，下车，跟我走！”
黄峻扭头看了毛睿一眼，开门下车。
毛睿叹了口气，放下电脑，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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