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当然要自由
吕图招招手让豆芽走到自己跟前，“这是监首大人的义女，是他救了我，把我带回监首府。”
“这几天你真的在监首府？”对于矿奴来说，不是不愿信，是太难相信。
“真的。”
“那你回来干嘛？不会是要报复我们吧？”一个身体粗壮，一脸黑胡子的矿奴说道。
“不说我还忘了，以前最常揍我的是你吧，9521。”
“唉，话不能这么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揍你，为什么只有你挨揍？你以前的样子多欠揍你不会不知道吧？”9521辩解道，要是吕图想报复，不靠监首府的话，他还真不怕。
吕图当然知道皇子吕图那样子欠揍，也绝对没有报复的想法，只不过是觉得这伙人还行，这世上又没别的认识的人了，来见这伙人还能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微爽。叫过豆芽：“我来介绍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恩人，监首大人的义女，豆芽小姐。”然后给豆芽一个个介绍矿奴们：“
这是9501，这是9502，这是9503......这是揍我最狠的9521.....最后这两位，这位是9530，这位是看守9500，他也还没获得自由，同是矿奴出身。”吕图一个一个地介绍，豆芽每见一个都点点头。
“9527，监首给你自由了？”9521问道。
“还没有。”
“那你还得回来？不走了？”
“马上要走，能不能获得自由只看这二十天，如果能获得自由我会回来找你们，我有让你们全部获得自由的办法，等我好消息吧。”
“当真？”9521还是难以相信，让这些没炼体的战俘全部获得得自由太不可思义了。
“如果我能再回来找你们，我就做得到。对了，我本名吕图，你叫什么？”
“本名？我叫刘青。”太久了，9521说自己名字都要经过思索。
吕图拍拍他的肩膀，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怪异，刘青比吕图高一头有余，在场的人都不觉得怪，大家只觉得心中暖暧的，这是几年来大家天天揍的9527。
“等我。”吕图跟豆芽走了，一群矿奴看着吕图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动。
豆芽的手自然地就放在吕图肩膀上，看到吕图跟这一群矿奴，豆芽突然觉得这个肩膀跟来时有点不一样。
“是不是跟相像的有点不一样？”
豆芽确实觉得意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吴扬是个天才。”
“吴扬？”豆芽有点跟不上这跳跃。
“矿脉的矿长，整个矿脉的真正主导者，斗场的创建者，听说我们所在的矿区跟其它三千矿区都不一样。”吕图感叹道。
回到监首府，吕图刚进房间，金德就跑了过来，“老大，你得教教我，刚才我准备晚餐给监首弄点用那些香料加工的妖兽肉，弄出我尝了一下，味道不对，很难吃，你不帮我我就完了。”厨房里的头一般被叫做老大，金德已经不认为自己能当这个老大了，此刻他烧屁股还急地对吕图说。
吕图来到厨房尝了一口金德说的难吃的妖兽肉，检查了一下锅里的香料，对金德说道：“这个叫当归，当归和其它香料混用时要注意，其它的问题不大，你自己边做边试吧。”说完回去修炼了。
一小时后，晚餐时间，金德端来一盘将近十斤的妖兽肉，恭敬地说：“老大，你尝尝，我重做了一遍，只把当归去掉，味道好了很多，虽然不能跟你比，但我敢保证这是我有生以来做过最好的。”
吕图正修炼战技中前四式的体术，口中说道：“先放那吧，明天早餐之前过来，我再跟你讲这道菜的优劣。”
金德恭敬地放下盘子，恭敬地退出去。
体术的难度比战技基础功法要简单得多，吕图在妖兽肉还没变凉就全部修炼完成，这身体确实天下无双，吕图感觉只练一遍身体就产生了最良性的记忆，所有动作在对战时都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金德的手艺真不错，缺点是香料放得多了点，一盘妖兽肉全部下肚，刚刚好。
次日天末亮，金德站在吕图门外静候。时间点滴过去，快到时间要开始准备监首大人早餐了，吕图似乎还没醒，金德焦急，数次想敲门又强行忍住。终于吕图开门伸手递过来一个空盘子，对厨子来说光盘就是最大的认可，金德心中一喜：“老大，我该怎么改？”
“香料不是越多越好，要恰到好处，香料多了会盖住妖兽肉原本的香味，所以少放点。另外你可以试着用酒把妖兽肉的香味进一步勾出来，同时也能让妖兽肉更嫩。”
“酒？酒是什么？”
“......”
“呃，香料要适量，没别的了。”
天末亮，矿洞口，吕图还没走到就看到一个瘦弱的黑影。吕图笑了，“你好像比我早不少。”
豆芽也笑了，“我也刚来。”
辰时到，于刚没出现。辰时将过，于刚还没出现。辰时已过，豆芽看向吕图问：“怎么办？”
“等，他会出现。”
巳时近半，于刚出现，“走吧。”没有半点为迟到解释的意思，转身便走。
吕图也不问，紧跟上，豆芽也跟上。
矿区马厩里常备马匹有一百左右，自然是不够有资格骑马的每人一匹，所以马匹有专门的马夫管理，谁有急事谁用，除了监首马车专用的四匹
马外，都没有明确实的主人。于刚叫马夫选了两匹马，自己骑上一匹，向豆芽说道：“豆芽小姐，到斗场的路程有一百多里，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豆芽摇摇头：“我从没去过，想去见识一下。”
“豆芽小姐，一匹马坐两个人的话速度和脚力都会受影响，会耽误事的。”其实两人加起来都没于刚一个人重，可他实在不愿带个烫手山芋出门，故意这么说。最郁闷的是别的战俘去斗场厮杀都是自己去或几个战俘结伴去，根本不用洞主操心，定了名额就完事，也不担心战俘会逃跑。毕竟就算第一次对战同级妖兽，人类使用利器也至少有七成胜算，如果会战技的胜算更高，而逃跑要避开驰道军队，荒山野岭妖兽无数，方向不明，最近的城池也在千里之外，成功的机会近乎于零。即使成功了，没有合法的身份就是流民，流民也还是会被送来当矿奴。吕图是个例外，以前如果不是派人把他押送过来，他就可能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等死，现在又有豆芽小姐要跟着，自己就必须护送。
豆芽再摇摇头：“我会骑马。”
得，还没法拒绝了，于刚郁闷，很郁闷。
一路上于刚黑着脸急驰在前，吕图和豆芽跟在后边，偶而说说笑笑。
午时，急驰中吕图向豆芽喊道：“前面就是矿脉的总部了，听说有很多好玩的，我来过几次，都没机会看看，晚上找人带咱们逛逛。”
“好啊。”不用吕图说，豆芽已经看见了前方一大片的建筑，豆芽扭转马头，向旁边的一座光秃秃的山上跑去，想从山上看看矿脉总部的全貌。
吕图只好向前方的于刚大喊：“于刚大人，请稍等。”然后也跟着豆芽向山上驰去。
山高百余米，并不十分陡峭，所以坡道显得很长，足有十几分钟两骑来到山顶，向矿脉总部望去。那是一片内外四层的环形建筑群，依着一座巨型的山脉，晴朗的天气，青葱的山岭，一层层鱼鳞般的屋脊上，排着暗绿色的瓦，从山麓下道路的尽头处，一直伸展到半山，这仅仅是最外围。
第二层是众多的酒楼，客栈，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光鲜。第三层是为专门接待最顶级的豪客、最有身份的贵族，最有权势的人物而建造的府邸和准备上场厮杀的战俘、矿奴的临时居所。最内层被称为花园，一座园林式的的矿长府，一座能容纳万人，有数百个贵宾专座，十余个豪华包房，一个矿长专用看台的斗场。震撼，来过好多次的吕图也被震撼到了，这分明已经是一个小城，丛山峻岭间，短短几年就凭空建成的一座城。
矿脉总部内不得骑马，三人把马匹存放驿站，草料和专人打理都是免费的。行走在街道上，道路两旁边各式各样的店铺和齐全的货物不断吸引着豆芽的目光。于刚在前头也不回地说道：“给你安排的两场对战一场在未时，一场在戌时，中间隔两个时晨，第一场如果受伤，中间有时间简单处理一下。”
吕图没想到于刚面冷心热，还粗中有细，说道：“多谢于大人，不过能不能帮我把两场都安排在一起，晚上我想带豆芽小姐逛逛。”
于刚回头盯着吕图的眼睛说道：“你这是找死。”
吕图说道：“请大人帮忙。”
于刚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脚下加快了速度，走了一段，又突然停下来回头说道：“你自己先到临时住所，我会叫人送饭菜过来。”说完大步自顾离去。
也许因为可能是最后一顿了，为上场的斗士准备的饭菜十分丰富，味道却是不敢恭维，还不如金德之前做的。豆芽勉强吃了两口，吕图勉强自己吃了个半饱。于刚也不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走。”只说了一个字
能容纳万人的斗场里慕名而来的赌客，看客已经坐了七成左右的位子，这意味着门票收入已经有七十万铜板，等同于七百两银，一天下来光门票能收两三千两白银，加上贵宾专座又是两三千两，豪华包房两三千两，一个月下来至少二十万两。贵族们，豪客们，下注赌博一天下来流水几百万，上千万两，矿脉上对赢家抽成百分之二，每天至少入帐又是一万两。正在休息或在矿脉总部外层游玩的客人还有好几万，店铺的租金，商户的税金，矿脉自营的妖兽皮毛生意，矿脉一年的收入上千万两白银。而矿脉养兵一万，粮饷加俸禄不过四万余两一个月。对于矿脉最高长官矿长吴扬来就，朝廷每年发放的六十万两就是毛毛雨了。所以矿脉上给予战俘的条件也是非常优厚，先是提供一座应有尽有的兵器库，战俘对战妖兽时可以随意挑选兵刃、护甲。再提供专门的看台，战俘可以在还没轮到自己上场时观看别的战俘与妖兽的对战，甚至可以下注赌别的战俘的输赢，至于下注赌自己当然全都买自己赢。
此刻吕图就坐在看台上，这个可以容纳四十八人，因为一天最多对战四十八场。看台上有十几战俘个正专心地看着场上的战斗，而吕图看着手里的妖兽图谱。于刚给他选的第一头妖兽名叫五蹄，是一只大猪，身躯与战马相若，四肢仅有家猪长短，头尖嘴长像第五肢，所以被人称做五蹄。这种大猪性情狂暴，经常同类之间从小就相互打斗厮咬，受伤后会找一种树，咬开树皮用树脂封住伤口，成年后的五蹄身上就会有一层厚厚的树脂，刀剑难伤。第二种妖兽名叫长尾，身体像黑熊，后肢超长，前肢短到几乎够不着自己嘴巴。狼头，一条光秃秃的尾巴比身体还长，十分粗壮有力。吕图将图谱交给豆芽收好，看向场下，一个炼体两重的战俘手中一把长矛挥舞得虎虎生风，不断地扫，剌，砸中与他对战的妖兽。再一看那妖兽，正好就是一只卷角羊，全身挂甲刀枪不入。吕图觉得没什么看头，下一个也还没轮到他，就对豆芽说：“这种妖兽我杀过，没必要看了，我们去选兵器。”
也不知于刚去哪了，好在吕图来过，带着豆芽来到兵器库，看门的是个年轻军士，了解了吕图是要对战妖兽的矿奴，也没查证，甚至没多问就让他带着豆芽进去了。整个矿脉对矿奴的管理宽松到不闻不问的程度。
十几个木架子，每个都有几十米长，两米高，或挂着，或支撑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形形色色的兵器。刀架上一半是制式军刀，纯黑，长三尺三，宽半掌，重五斤八。另一半是各式各样的刀，无一相同，足有几百把。剑架上上千把各式各样的长剑、短剑、重剑、软剑，没有制式剑，军人不用剑。剩下十几个架子上也是将兵器按分类置放，琳琅满目。豆芽一进来就丢下吕图不管，自顾跑开，看看之个，摸摸那个，也不知女孩家怎么会对兵器有那么大兴趣。吕图走过十几个架子，最后方是一张长桌，桌子上放满了各种盔、胄、等护具。绕着这些架子走了一圈，吕图最后只选了一把二指宽，八寸长的匕首。
回到矿奴专用看台，往场下一看，吕图乐了，这都快半小时了，那卷角羊还在不停地冲撞，企图把那矿奴撞倒，那矿奴还在不停地躲闪，偶而砸一下，剌一下。又过十来分钟，矿奴手中长矛剌中正面冲来的羊角，正好卡在羊的卷角中间，卷角羊推着矿奴不断地往后退，眼看要被冲到墙角。矿奴急忙把长矛柄用力往地上压，在冲击下长矛柄插入地面石头缝中，卷角羊如同撑杆跳般地飞起，长矛柄从矛头处折断。矿奴快速捡起矛头跑向重重砸在地上摔懵的卷角羊，用尽全力将矛头从羊口插入。台上欢呼声震天响起，大叫的都是买矿奴赢的赌客。
接下来上场的矿奴对战的是一只巨獒，而矿奴似乎只有炼体一重，是越级挑战，炼体一重跟两重的体力、耐力、速度、反应都要差一截。不到两分钟，手持制式军刀的矿奴便被巨獒扑倒，一口咬住咽喉，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被撕碎。台上欢呼声又再响起，大叫的都是买妖兽赢的赌客。豆芽看得眉头直皱，把脸转向一边。
吕图站到了场上，十五分钟的下注时间后，五蹄被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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