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是神力附体还是鬼上身？
夜晚的矿脉总部外圈，一条两边挂满灯笼的环形热闹街道，两边的店铺像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就只怕对面的姑娘更美丽，比自己更亮更吸引行人的注意力，拼命把把妖兽油脂不要钱似地点亮在每个能够放置油灯的位置。街道上行人比白天更多，吕图和豆芽一前一后走在到一间卖小饰品的店铺门前，豆芽在前，很是兴奋地每样商品都摸摸看看，吕图跟在后面，双手似乎想往裤兜里插，可是这裤子没裤兜。吕图很是后悔跟豆芽出来逛街，街道上店铺虽然很多，售卖的商品也是形形色色，但是实用的几乎没有，如果是吕图一个人逛，十几分钟把整条街走完回去睡觉了。豆芽却每家店铺都要进，进去之后看什么都喜欢，看完又什么都不打算买，兴奋了整整三个小时，外圈的店铺才逛了一半。吕图想不明白，这是神力附体还是鬼上身，自己情愿跟妖兽持续厮杀三个小时也不愿这么逛，豆芽怎么就不累？刚开始逛的时候吕图看到豆芽拿起商品很是喜欢的样子，还不停地问吕图好不好看，喜欢不喜欢，吕图很开心，想赶紧买下来，把钱花光然后简单逛一圈完事。可后来发现豆芽单纯只是想逛，看各种热闹，看各种新鲜。豆芽也发现吕图回答自己时有点敷衍了事，什么都说好看，干脆也不再问他，自顾自地这儿逛逛，那儿看看，知道他就在后边跟着，也不着急。对吕图来说就很难熬了，豆芽走他也跟着走，豆芽停下他也跟前停下，豆芽拿起各种精致商品看的时候他也假装在看，脑子里一片空荡荡，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是谁......
又过三个小时，豆芽两手空空却依然兴奋地回到战俘专用临时住所，“真好玩，没想到一片蛮荒的矿脉中能有这番热闹光景，过几天你再挑战妖兽的时候咱们再来逛。”
吕图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无力地点点头，伸手递过去一支兽骨打磨而成，做工十分精致，样式十分精美的白色半透明发簪。豆芽惊喜地接过来，随即埋怨地说道：“怎么买下来了，要八百铜钱呢，太贵了。”
吕图笑笑，说道：“戴上，一定好看。”这个发簪在店铺里的时候豆芽拿在手里看了好久，也是逛了一晚上豆芽唯一问了价钱的商品。八百铜钱够穷人家一家三口生活两三个月的，但是对于吕图这种人，帐不是这么算的。
豆芽一伸手，“把剩下的钱交出来，以后要买什么东西要先问过我。”
吕图一翻白眼，得，搬石头砸自己脚了，无奈地把钱袋子交给了豆芽。
各自回到住房，吕图躺下直接昏迷般睡着。豆芽把发簪放到钱袋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坐起来，拿出发簪插在头发上，对着水盆左看右看，
好半天才又把发簪放回钱袋。
清晨，吃过矿脉上专门为对战妖兽的矿奴准备的早餐，两人起身返回东矿区。
东矿区监首洪府，监首书房内管家张肃低首垂手而立，似乎是刚汇报完成某些事情，正等着高坐上方的监首决断。“唔，昨晚于刚来报，那小子赢的相当轻松，结合你刚才所说的情况，他应该是练成金妖锁至少三式了，甚至可能练成四式了。你可知道我当年修炼这几式用了多长时间吗？”洪杰听了张肃汇报，初步做出的判断令他十分震惊，震惊归震惊，在下属面前却是并未表露。
“小人记得监首大人自己曾说过，第一式用了一年，第二式两年，第三式两年半，第四式三年半，八式共用时二十三年。”张肃如实陈诉。
“是啊，二十三年，即使没修炼其它战技，只修炼这一门，至少也要十几年，而他只用了两天。”洪杰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可，切不可入第三人耳。”
“是，大人。”
“你刚才说他给小姐买了发簪后剩下的钱是全部交由小姐保管了？”洪杰问道。
“是的，大人。”
“呵呵，这俩小孩子，你去把他借于刚的钱还了。”洪杰一顿，“下次他俩去斗场时你把烈狐刃交给那小子。”
张肃一怔，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多说，回复道：“是，大人。”
“小姐还有多久能回到府上？让她直接到书房来，另外那小子回来让他滚到厨房去，今天晚餐让他给我准备。”洪杰对金德的手艺和吕图之间的差距还是难以接受。
“小人只比小姐先一步回府，小姐他们应该也马上就回来了，小人马上去安排。”张肃说完垂首退下。
豆芽去洪杰书房后。
“什么？让我去厨房，张叔，你不会不知道监首大人要我做什么，我只剩十几天时间了，我得好好修炼，哪有时间管什么晚餐，没时间修炼的话给妖兽吃了算谁的。”吕图根本不愿意理会什么晚餐，只想抓紧时间好好修炼，战技金妖锁如果不能大成，越两级对战妖兽跟找死也差不多。
张肃只管对洪杰的指令负责，你吕图再多理由也没用，威胁道：“监首大人说了，别人他不管，监首本人的晚餐必须你亲手准备。如果你不愿意，就让于刚来把你接回去。”
吕图无奈点头道：“遵命，张大人。”
午餐时间刚过，吕图也顾不上，也没心情吃了，回房修炼。结果整个下午毫无进展，时间到了吕图只好进了厨房，金德可就高兴了，跟着吕图问这问那：“老大，听说你去杀妖兽了，赢了吧？”
“老大，我按你说的做了，大家对新做法的菜式都赞不绝口，可是监首大人好像不太满意，是不是还有别的做法？”
“老大，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老大，你说的酒是什么样子的？”
“老大，今天你来是要给我们露一手，有新的东西教我吗？”
“老大......”
吕图把手里的刀往砧板上一扔，“别烦我，你问问题先经过大脑行不行？跟妖兽厮杀输了我还能在这里吗？监首要是满意你的菜我还用在这里吗？有新东西现在教你有用吗？我不走了你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金德被吕图一通抢白说得愣住。“愣着干什么，动手把该弄的妖兽肉准备一下，我今天晚餐只给监首做，其他人的还是你来。”吕图说道。
金德招呼旁边干活的手下赶紧过来接手吕图刚才切的兽肉，自己快速地把其他人的晚餐准备好，又跑过来恭敬地眼巴巴看着吕图，也不敢说话。吕图也没理他，把各种妖兽肉和配菜各自下锅，各种香料配好，这才招招把金德叫过来，吩咐他各个锅的火候，确认金德听明白后，端着一大盘金德弄的晚餐回自己房间了。
吃完晚餐吕图又练习了几个小时，第五式依然毫无进展，豆芽也没来。这战技金妖锁后四式给吕图的感觉就根本不是人能修炼的，变态，很变态的肢体、关节的非人类扭屈方式，根本不是用力，忍痛就能完成的。
吕图拖着无一处不在剧痛中的身体走出房间，天上不见星月，伸手不见五指，修炼毫无进展，全身剧痛毫无睡意。看向庄园边上那座茶楼，竟灯火明亮，吕图向亮光处走去，自己胜场也达到十场了，有资格进去。
至于茶楼里边让吕图感兴趣的，是那些获得自由矿工，而非那些大多姿色平平，才艺平平的姑娘。茶楼的门口就有一块三尺宽，两尺高的木牌子，牌子上用木炭写个几十个号码：‘东-子1603’‘东-子8647’‘东-辰3658’......‘东-亥9527’......矿区及时地把这些胜场累计十场的矿奴的号码公示，这几十个人都可以在三天时间内免费享用茶楼里提供的一切。茶楼里还有不少获得了自由的矿工，他们在茶楼里是要付钱的，费用恰到好处，一个自由矿工只要能够每个月到矿脉总部斗场杀上一两只妖兽，就能够在茶楼里长住下来，所以九成的自由矿工整天都会在茶楼玩乐。这就使得更多的矿奴渴望自由。而更有本事或野心的自由矿工则在矿脉总部寻找机会，也有个别被贵族、豪客看中而出高价雇佣的。
茶楼宽二十余米，纵深近五十米，上下三层。一楼像是个戏院，一个十几米宽的戏台，台下每张桌子隔得很远，保证两张桌子之间相互听不到对方讲话。二楼是可以看到一楼戏台的几个巨大的环形雅间，正对戏台是监首招待贵客专用的。三楼则看不到楼下，也不需要看到，是矿工跟姑娘们干些不让人看的事情的地方。
台上一个穿着素雅的年轻女子怀抱一个梨形乐器正在弹奏，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载歌载舞。台下桌子上堆满各种食物，每张桌子坐着三五个矿工，一边欣赏一边大快朵颐。吕图一进门就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前来招呼，“欢迎您到聚芳楼来，您是一个人来还是有相熟的朋友？”
吕图答道：“我第一次来，是一个人来的，门口那牌子上有我的号码。”因为现在身上穿着的是洪府厨子的衣服，所以吕图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年轻姑娘笑盈盈地说道：“奴家是要为先生准备吃食还是准备几位姑娘供先生挑选？”
吕图脸一红，“给我准备些吃的吧，不过我不想一个人坐。”
年轻姑娘笑起来鼻子微微一皱，“明白了先生，给您安排食物，再叫几个姑娘过来。”
吕图脸更红，“误会了，我是想认识几个矿工，算了，还是给我安排些吃的就好。”
年轻姑娘看到吕图脸红，再看吕图的个头、年龄，强忍住笑意说道：“好的先生，我先带您去安排座位，先给您上点食物，然后你再有什么需要随时叫召唤奴家。”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
“等一下，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名叫石榴。”
吕图跟着石榴，心中感叹，可惜了没有酒，这世界怎么会没有酒呢？
来到最靠近那张桌子坐下，很快各式肉食摆上桌，清一色的清水白灼撒着盐。吕图环顾四周，矿工们大多十分安静，一边听着台上的弹奏，一边大块吃肉，竟没人说话。抬头看向二楼，楼上只有一个雅间有人，一个魁梧大汉左拥右抱，一只大脚伸出挂在雅间栏杆，光着脚板挂在栏杆上，两个清秀的姑娘半跪着在给他捶腿。
一曲终了，弹琴女子鞠躬下台。楼上雅间大汉抱起右手边的姑娘上三楼去......
吕图拿着一条妖兽肋排心不在焉地咬，那弹琴女子换了身衣服又再上台，手中一根竹笛轻轻吹响，一曲未半，楼上雅间那大汉从三楼下来，姑娘跟在后边，大汉坐下，姑娘在后边给他捶肩膀。
一曲终了，弹琴女子鞠躬下台。大汉抱起左手边的姑娘又上三楼去......
吕图一条妖兽肋排还没吃完，那大汉又从三楼下来。
几个青年女子抬着一套编钟上台，叮咚声响起，楼上雅间大汉又再抱起一个给他捶腿的姑娘上三楼去......
吕图看得目瞪口呆，这是神力附体还是鬼上身啊？还要不要命了？
女人上街不要命，男人上女人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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