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后知后觉的司书，也觉得今天气份有些不对。对于司琴昨天侍寝之事，司书有点想不明白，若放在自己身上，朝夕相处的少爷，一下变为最亲密之人，做着男女最亲密之事，想想都难以接受，真不知司琴怎么过得了那关？那少爷呢？他也是这么想的吗？司书叹了一口气，觉得越想越复杂。还是好好做自己的事吧！

　　等她回到屋内，见司琴早已回来，躺在床上休息，司棋和司画在旁收拾的东西，时不时司画弄出点大的声响，几次过后，司琴渐渐被吵醒。她揉揉眼睛，艰难地爬了起来，脖子上的红色的印迹，一下亮在众人眼前。司书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背过身去。司画咬了咬牙，笑了笑：“别以为升为通房，就高人一等，还不跟我们一样。”

　　“是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哎哟！别看少爷瘦，可勇猛得很，把我的腰弄到现在还疼。”

　　听司琴说着这露骨的话，司书二话没话，转身离开了。离去前，还听到司画她们吵闹声。司书有些想不明白，司琴和司画为什么会这么想做人之妾？自己并不觉得为人妾真有这么好吗？大概被卖了多次，看多了这后院腌臜之事，想想还是做平凡人之妻，才是上道。

　　等司书再次见到二少爷时，发现他眉眼之间多了一些变化，少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些威严。这时，司书才明白，少爷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爱嘻笑，喜欢和自己闹成一片的少爷，而是国公府二少爷。原来，人都要长大的，自己也该长大了。

　　司琴侍寝之事似乎告一段落。除了司琴偶尔夜宿少爷寝室之外，一切都变得正常。司书除了每天例行端水之外，能避开少爷的时候，她尽量避开，不和他碰面。

　　转瞬已经立秋，可最后的“秋老虎”厉害得很。厉害得司书恨不得一头扎进眼前这个池塘，好好地凉快凉快。好在少爷一到夏天，就要补个午觉，这会太热，也没人管自己，就连陈嬷嬷都找地纳凉去了，根本没人顾着自己。难得休闲了一会，司书坐在池塘边的一块大石头下，石头旁边的茂密枝叶，挡住了炎炎日光，这里真是个纳凉之处，不但不热，相反，时不时感受一些丝丝凉风。

　　司书从小就喜欢水，特别到了夏天，最喜欢就是找个没人的时候，没人的地方，洗洗手呀，泡个脚。那该多有过瘾！想到这，司书实在忍不住，把手伸进水里，拨弄着水，玩着玩着，一个大敢的主意瞬间冒了出来，司书停了下来，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这会没有一个人经过。便飞快地脱下鞋袜，露出一双白藕般的玉足，当她把脚放入水中时，脸上露出惬意、迷人的笑容。司书不敢过多地贪玩，打了一下水，便起身擦净脚，飞快地穿戴好鞋袜。走之前，她发现石头旁有个扁平的小石头，童心大起，比划了一下，一下丢了出去。

　　那小石头在水面弹跳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在水面飞奔起来。

　　“一，二，三，四，五！哇！五个！太好了！”司书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从未丢过这么好，今天手法丢得真准，一下跳了五下。

　　可转眼，她脸色大变，世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正从前方朝自己走来。司书连忙低头屈礼，心中却忐忑不安，她越想越害怕，全身禁不住发起抖来。

　　“你怕什么？”世子停了下来，用手抬起司书的脸，看到一张惊惧的脸。他笑了笑：“胆不是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儿怕成这样？”

　　“世子饶命，奴婢不敢了！”

　　沈庭轩突然讨厌这张惊惧的脸，讨厌她害怕自己的样子。刚刚在池塘她的开怀一笑，让他驱走心中烦闷之情。可这下心情更郁闷了。他知道府中的丫鬟惧怕自己，但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眼前的这丫头害怕自己。刚刚这丫头正准备脱袜洗脚时，他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他不想除了自己，还有别人看到。而看到那双玉足时，他高估了自己的反应，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弄一番。这种强烈地占有率，是自己从未有过的。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便现身出现。本想狠狠惩戒一下，可看到这梨花带雨的脸，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心想：“就这一次，下次定要给她个教训！”

　　他松开手，淡淡说道：“丢得不错！”便离开了。走到一半，懊恼起来，猛地锤了一下旁边的大树。自己真是中邪，莫名其妙地说个这句，一点也不像自己。心中越发烦闷起来，便对身后的两人说道：“走！去练功房！”

　　侍剑两人苦笑着看了对方一眼，得了，今天这顿打是挨定了。但愿世子手下留情，别打太重。都是那丫头惹的祸。

　　确定世子离开很久，司书站了起来，不顾发麻的双脚，一拐一拐地离开。直到回到住处，才想起世子走之前说的话。

　　“丢得不错？什么丢得不错？”难道他看见自己打水漂了，或者是更远，看到自己玩水。糟了，他会不会告诉夫人。不对。若看到自己玩水，不会说这句话，早就把自己打一顿。司书，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许，世子真的只是看到自己玩水漂了，应该不算是出格。

　　司书在忐忑中不断安慰自己，但私下却不经意地听着前面传来的各种小道消息。过了几天，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都风平浪静。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次不能这么浪了。再浪就真的把自己给玩死了。

　　可没想到，这会儿却出大事了。司画试图爬二少爷的床，却被二少爷丢了出去。这下惊动了夫人，立马赶到松柏院，趁着二少爷不在，当着全院的人的面，将司画杖毙。

　　司画那痛苦地衰嚎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深深刺激着在场每个人，胆小的几个丫环，居然吓晕过去了，其中包括司书。夫人见已达到自己的目的，交待下次若有谁敢爬床，司画便是其下场，便让人用草席裹着司画的尸体，丢到了城南外的乱葬岗。

　　等司书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坐着陈嬷嬷，她一下扑到她怀里，大声哭道：“陈嬷嬷，司画死了，被夫人打死了。夫人好可怕！”

　　“唉！这是她自选的路。怨不得别人。司书，只要你安份守已，不肖想不该之念头，夫人不会把你怎么样！好好休息！忘了这事吧！”

　　“可我害怕！陈嬷嬷，你再陪我一会！”

　　“嗯！”陈嬷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哄着她入睡。

　　月深人静，司书猛地睁开眼，躺在床上粗喘着气。刚才她又梦见司画死时的场景，可这会儿杖毙的人却换成了她。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躲避，可怎么也躲不开那高高举起的板子。当那板子落下时，她被吓醒了。休息了一会，而脑海中不断想起梦中的画面，怎么也忘不掉。所幸爬了起来，披衣来到门外，望着月亮发起呆来。

　　“你也睡不着吗？”耳旁想起司棋的声音。司书这才发现，司棋站在自己一丈开外问着自己，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

　　“你不也一样吗？司棋，你也再想什么？”

　　“还有什么？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不过有点肯定，我决不会再走司画的路。”

　　“司棋，我们四人一起长大，可如今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我心里瘆得慌。你说，以后我们犯错了，会不会是像司画这样？”

　　“那得看什么错？也许会，也许不会。你知道吗？以前，我真是魔怔了。居然也有爬床的想法。也许我们四人当中，就你没有。只不过，司画比我大胆而已，不想把命丢了。但却打醒了我。爬床哪有那么好爬的。所幸，歇了这念头。我想通了，再过几年，等到了一定年龄，到时求个恩准，再嫁个老实人。这才是最好的出路。好好干，给自己谋个嫁妆吧！你呢？”

　　“嗯！好！到时，一起求个恩准！”司书咧嘴，笑开了颜。

　　“别笑了，真难看！丑死了！”

　　“真的？那这样呢？”

　　“更难看，走开啦！我要吐了！”

　　“嘻嘻！那更好，这样呢？这样呢？还是这样？”

　　不远处的陈嬷嬷看着眼前的两人打闹，没有阻止她们。司画的死，对她们多少有些冲击。也许这样会减少一些痛苦。她轻叹一口气，欣慰地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回房。总算是有人看清了，唉！可惜了！司画，要是自己及时纠正她的想法，也许她就不会枉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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