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陆郁青照顾起人来是贴心的过了头，招呼陆阮吃饭都是挑着陆阮爱吃的做。现场揉面扯面做的油泼面。又处理了馅料做了狮子头，剁椒蒸冬瓜。还惦记着怕陆阮没什么胃口，摆了酸黄瓜在一旁。做的时候也不叫陆阮打下手，自己在客厅里随便玩玩。
陆阮她有也有一两年没来过陆郁青家里了，茫然的看着陈设的变化和屋里暗沉沉让人不悦的环境，她从来不记得陆郁青有什么喜欢收藏画作的习惯，意外的是这次居然让她见到了不少。不过收藏的没什么繁杂的种类，基本上就是单一的山、水、花。陆阮想起陆郁青说的踏青遇到命中注定一见难忘的人，看着这几幅画居然横生出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抖了抖。那面墙挂着画的位置正下方摆着一个小几，小几上就是陆阮以前见过很多次的那盏灯。
说陆郁青奇怪就在这里了，从没见过他真的去信仰哪个神哪个佛，哪怕去佛寺踏青也不过是出于哪里的风景好。以前陆阮不辩东南西北的时候不明白，后来能能明白了才发觉陆郁青家里那盏灯永远摆在朝南的方向，不论白天黑夜都是亮着的，问起陆郁青却总是避而不谈，这么多年也并没问出什么结果来。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叫涿光出来，陆郁青在厨房里忙活着她也不方便说话，对着涿光手脚并用地比划这表示这里以前没有画，你看看这盏灯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旁人在这个情态下是看不见涿光的，也就导致了陆郁青从厨房过来喊陆阮吃饭的时候看着陆阮对着空气撒野。
“····················”
“我，我饭前运动运动。”旁人人看不见的地方涿光称得是嫣然一笑的一个回头，把陆阮丢在原地行至画前的小几下，陆阮愤恨的翻了个白眼跟着陆郁青上桌去吃饭。
陆阮筷子夹着面三番五次的想着自己怎么开口，面对着桌子上的狮子头想着不然我还是吃完了再问吧倒胃口多不好啊，就听见陆郁青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一鼓作气再而三三而竭。
“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我爷爷的？”
“算是吧？就是我早起来找他问问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发现人没了。”
“你发现的时候，就是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或者是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
陆阮和陆郁青的亲戚关系论起来就有点远了，陆郁青的爷爷和陆阮的爷爷是堂兄弟。鉴于陆郁青父母祖父母都去世的早，偶尔陆郁青会去主动探望一下陆阮的爷爷，如果是在老家，主动叫陆阮的爷爷一起吃个饭就更不奇怪了。
“说来也是我前一段时间总是生病反反复复，就请了假回去住两天，谁成想会发生了这种事情。从老家出来了也没什么好心情，就索性在休了几天。”
“这样。”
“怎么了，你是发现什么东西不对了吗？”陆阮连忙摇头说我能发现什么不对，从头到尾除了磕头什么也不归我管，我好奇第一案发现场罢了。
他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才会老生病。来了，陆阮心想。涿光脑子里传话给她，虽然好听的声音导致她现在真的很想捂着嘴发笑，但是陆郁青在对面，她没那么厚的脸当场表现得像个弱智。就憋得十分幸苦继续听涿光讲道，那盏灯应该是为了保他命才一直亮着的，不过他命轻这20多年过得不错已经纯熟心诚保佑，大概是接触到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是有人蓄意为之才导致他前一段时间病情反复。
陆阮想了想从陆郁青的天灵盖看过去，很想看到什么黑气环绕实则不详的征兆出来，但是看了半天没看出来个所以然。反倒惹得陆郁青疑惑的眼神，陆阮立马正经危坐眼神无辜：吃饭，吃饭。
你能看出什么来啊，问题不在这。涿光看了这样子就觉得好笑，虽然线索断在这了，但是陆阮真是傻的过分。
饭后陆阮再三婉拒了陆郁青要送她回家的要求，表示自己吃多了需要走一走才开溜大吉，从陆郁青家里走出来，趁着夜色几步走到一个拐角处，涿光用现代人打扮的样子现了踪迹，夜色底下也是极为优越的样貌,身上还是陆阮相中的那件大衣，在灯光下看得出来面料上细小的绒毛。
“你刚刚讲他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知道扎小人吗？”
扎小人？这个当然是知道的，巫蛊之术嘛。涿光点了点头，说跟这个原理有些相似。当年武王伐纣，在一统中原最后的关头，天下归心之时，只有一个叫丁侯的不肯臣服于武王。姜尚便画了丁侯的画像并向着画像连射三箭，丁侯便生了大病，一听是姜尚做的，便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归顺于姬发以后立地病除。
“是，我昨天见到你哥哥的时候便觉得有些问题，刚一看果然如此。他得罪过什么人吗。”这我上哪知道去，陆阮愕然，陆郁青那模样也不像是会得罪什么人，别是谁对他求而不得一时恼羞成怒暗地里对他连射三箭，这得是什么如山的爱如海的恨啊。
“那该怎么办啊。”
“不用去担心，他身边那盏灯会帮他抵消这个东西的，他机缘不浅。已经起效大半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如初。”
陆阮松了口气，但是重点却是一点也不在这。陆阮小老头一样叹气，你这样什么时候我才能帮你找到东西啊，陆郁青说看到我爷爷的时候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不就又断在这里了，而且你看今天又死了一个人。涿光有些愣怔，怕是看到自己处理玄蛇了这丫头就以为天上地下就我这个一个神仙，急需拯救我接着我去救别人。
慢悠悠地，陆阮把涿光往车站那边带，却总觉得自己落下来了什么东西，见到开往自家的那辆公交车快要进站了，她扯扯涿光的袖子示意跟我走啊，涿光反手把他一拉站定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挨得很近看她，陆阮被高清无死角的美貌震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涿光却悠悠开口：
“你车呢？”
陆阮内心那点心动弯弯绕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循环播放的我杀我自己。这天已经不暖和了大晚上的还要转个弯过去拿车。
人与人之间传播的最快的是流言蜚语，陆阮从小到大的经历都为她的认知深深的烙上了这句话的痕迹，她从商场和陆郁青离开到现在转回去拿自己的车，已经能听到议论纷纷下午的死者家世背景如何如何。那会儿子陆阮还在和涿光开玩笑说，你教教我怎么算卦吧，我是真的有点好奇那对象谁了。涿光笑了笑你想学啊，学不会的。没等陆阮发作就看到陈昭央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有什么屁事。”陆阮气呼呼的坐在正驾驶座，cd被打断的确挺让人生气的，没想到陈昭央就是喝大了秃噜着说有美女对我纠缠不清，你速来救驾。陆阮内心国骂陈昭央一篇开题报告：“关我屁事滚。”
涿光伸出手把电话给掐了，陆阮两头受气憋得爆炸，就见涿光抬了抬下巴指向可见视线的一个方向。
“看来你哥比我们想的水还要深一点。”陆阮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陆郁青将将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步履匆匆的走向一个更深的方向。陆阮和涿光当机立断从车上下来跟上。
在亦步亦趋的跟着陆郁青后面时，陆阮心想这他妈的可真是太刺激了，辛亏我没有爱穿高跟鞋的习惯，不然事情败露我会不会被神秘势力杀人灭口。
陆阮来过这个地下停车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在安全出口反方向走会有一条看不见终点在哪的路，周围还有风声呼啸而过，间或一些滴水的声音，陆阮每走一步都生怕自己踩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抓过涿光的手想在他手心里写我觉得我有点害怕，不曾想涿光反手把她的手捏住往自己身后拢了拢，在她脑子里沉静安稳的说别怕。在陆阮操着心怕不是已经走进了下水道以后，眼前出现了一道生锈了的铁门。看来刚刚关门的声音就是陆郁青进到这里面以后发出来了的。
涿光对着门手指迅速叩了三下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将弯曲的食指伸直划了一道半圆形，铁门后面的景象瞬间一览无余。
陆郁青正在对着一幅画像跪下，一脸虔诚祈愿模样。仰着头对着那副画像眼神久久未曾移开。
“他这是在干什么”陆阮是觉得事情如同脱缰野马，再看陆郁青周围不是普通的白炽灯光，是一片又一片堆在一起的，在陆郁青家里见过的灯盏。
烛火摇曳着将他和画像围在一个怪圈里发出诡异地红光，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能传到陆阮的耳朵里。
陆郁青还在双手合十对着画像直挺挺跪着，只看到侧脸的陆阮是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人能同时表达出来这么多表情。渴求，祈望，贪婪，怨憎。几种糅杂在一起的复杂模样，冲击力实在惊人。
再仔细看到画像上方的位置，直挺挺的钉了三把箭在上。
涿光看清楚画像上的脸以后就脸色难看得要命，那是个他以为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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