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五转
吐蕃自被埋伏偷袭后，就损失惨重。
毫无防备之下，吐蕃很难将骑兵的优势发挥出来。
在炎炎夏日之中，长途奔袭而来，一来就割麦子。不如以逸待劳的唐军。
唐军阵列完整，准备齐全，训练有素。
加之有高辰的五百骑兵从后方袭来，使吐蕃骑兵阵脚大乱。
在残阳如血之下，一场大战就这样落幕，唐军大获全胜。
最后还剩下三百余名吐蕃骑兵，向唐军投降。
因为他们的副将军尚结息在唐军没有将此围成铁桶的那一刻，率领数十精锐突围出去了。
他们的抵抗也失去了意义，只能投降。
每一个唐军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数年了，耻辱终于得报。今后吐蕃士兵绝对不敢轻易踏入积石军。来收割他们的麦子。
“赤岭戍主，两刻钟前，有一名人马俱甲的吐蕃将领带着十几人突围出去。”
一名骑兵校尉奔来，向高辰说道。
虽然是统帅二百人的校尉，但不敢对高辰不敬。
因为高辰的神勇，已征服了积石军士兵的心。
毫无意义，高辰是积石军的英雄。
“不知这一战后，他还有没有胆子敢越过赤岭。”
尚结息逃跑，他也无奈。
已过两刻钟，不可能再将其追上。
“敌骑五千之众来，只有十几骑归。赐支九曲黄河的吐蕃元气大伤，甚至其布置的骑兵都所剩无几。王帅击吐蕃在即，我积石军先大胜一筹。此战不仅让河西、陇右的士兵士气大振，也会让王帅刮目相看。白起伊阙之战，大破魏韩，挽救秦国；赵奢阏与之战，破秦锐士，保全赵国。再如霍去病、陈汤、陈庆之之比，皆以一战成名，步步攀登，名垂青史。壮士今为卒伍，明日必为将军！”
校尉对高辰赞叹说道，有自愧不如，也有敬仰、佩服。
高辰能获得这么大的功名，全靠他自己。
“不敢当。校尉口音甚为亲切，虽说着官话，但有梁宋一带的口音。校尉哪里人士？”
注意到骑兵校尉的语气，高辰问道。
“宋州虞城人氏。”
骑兵校尉拱手向高辰回答道。
“家乡离陇右隔着千山万水，有数千里远。我现在最欢喜的不是积石军之战，大获全胜。而是他乡遇知故啊！”
高辰听后，连忙下马。
如果他是树，虞城便是他的根。
离家大半年。前世他对此很懵懂，现在他最感受到古人所阐述的“思乡”之情。
想见面，远隔万水千山。一封信件，都很难送出去。
“赤岭戍主难道也是虞城人？”
骑兵校尉明显惊讶，也翻身下马，望着高辰。
骑兵校尉很年轻，也只有二十五岁左右。此刻的心情有难言的滋味。
“虞城大侯乡人。”
高辰点头说道。
“黄冢乡赵怀平，拜见友人。”
赵怀平激动的说道，眼角含泪。
孤独是人生最可怕的境遇，纵使在这里有许多朋友，但不免思念家乡的父母妻子，月圆之夜，心中滴泪。
赵怀平从军五年，现在还是青壮时期，不可能离军。
官职上，也只是校尉。还不到衣锦还乡的资格。
“我在积石军中，又多了一个知己。这次战后，我一定要和你一醉方休。”
高辰紧紧的握着赵怀平的手。此时他看到虞城人，就思念远在大侯乡的父亲高远德和张抃、秦伯盛、姜骏等游侠成风的少年。
“禀赤岭戍主，将军伤势重，正在由军医治疗。将军将清理战场和统计战损、战获之事交给判官和您，现邓判官正在寻找您。”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跑来向高辰说道。
“我立刻前去。”
高辰回复传令士兵。然后向赵怀平说道:“待我处理完军务，就与怀平兄温故乡里。”
“军务为重，你我身在一军，今后有的是时间。”
赵怀平回道。虞城出现英雄，他也感到骄傲。
高辰拱手一礼，然后骑马奔向邓廷明处。
如果积石军使不在。副使最大。副使不在，判官最大。
此时邓廷明正在指挥士兵，打扫战场。
天气闷热，如果不尽快掩埋这些尸体，很有可能引发瘟疫。在陇右军中，曾经就出现过这种案例，邓廷明极为重视对战场的清扫。
“邓判官！”
高辰来到邓廷明身旁，下马之后，向邓廷明拱手道。
“见将军坠马，我五内如焚。还好君及时出现，救下将军。以往常闻君神勇，不曾得见。今日一见，让我这个常握笔之人，都热血沸腾，恨不能拼七尺之躯，与君一起，跃马扬刀。”
邓廷明看到高辰之后，异常高兴。
“将军危险，我挺身相救，义不容辞。不知将军现在伤势如何？”
高辰向邓廷明问道。
“箭矢射到背后，没有伤及要害。军医现已将箭矢拔出，敷了药草，但是需的静养。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上马作战，处理军务。”
作为张守瑜的心腹，说到张守瑜的伤势，邓廷明面色伤感。
这一战使张守瑜军功加身，但很可能让张守瑜暂时离开积石军主将这个位置。
“万幸！将军没事就好。”
高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为今之计，是救治伤残，收敛战死将士。然后将敌军人马尸体掩埋。拟定文书，向凉州上报军功！请君配合我一起处理军务。”
邓廷明向高辰说道。
“遵命！”
高辰领命。
积石军城中青壮男子也出来帮唐军打扫战场。
直至夜半子时，唐军才将战场清理完毕。
吐蕃人马所有尸体，都被运至积石军城三里外的山脚下。
明日一早，邓廷明和高辰再组织将吐蕃人马尸体掩埋。
此战歼灭吐蕃骑兵近五千人，俘虏吐蕃骑兵三百。
战争是残酷的，唐军也死伤一千八百余人，其中有一千二百余人战死，二百余人重伤残疾。
唐军获得吐蕃战马、驽马共计六千五百匹，获得武器弓箭数千柄。
以积石军一军之力，六千步兵，五百骑兵。对战吐蕃五千骑兵。
上阵加上获，达到这场战斗的最高结果，五转。
用上阵、上获，来形容这场战斗已经算低了。
百分之四十的歼敌为上获，而积石军取得的成果，近乎全歼。
用几乎同等的士兵，以步击骑，古往今来，都很少有这种战斗成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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