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探究真相
“五年前？真的是五年前吗？你没记错？”
商九脸上的表情更震惊了，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冲口而出。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亡夫的忌日又怎么会记错？哪有你这样质疑的？”
马车上另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突然开口斥责道。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商九挠了挠头道：“姑娘，敢问你相公是五年前什么时候从这里坠崖的？我这么问是因为五年前我和一个同行的朋友曾经在野狐岭断壁上救下过一个人！”
“你说什么？”蓝小雨闻言，浑身如遭雷击一般狠狠一颤，眼睛瞪了个铜铃大！
她激动的上前一把揪住商九的衣领，当下把商九吓了个不知所措！
“呃呃呃……姑，姑娘！虽然我们曾救过一个人，但也未必一定是你相公！你先放开我！慢慢说，我们慢慢说！”
商九的劝慰声让蓝小雨渐渐冷静下来，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颤声道：“我相公是五年前的正月初六出的事，商九大哥，这日子可对？”
商九侧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道：“我和老五救下那人的时候确实是正月里，不过好像不是初六……哦，对了，是初七！我想起来了，就是初七！那天是我小儿子的生辰，我出的时候还答应过他，要早点回去给他过生辰呢！对，错不了！”
初七？蓝小雨心中一阵悲痛，也就是说，当时锦峰摔下山崖后，在断壁上昏迷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被商九他们看到救了下来！
“商九大哥！你们救下的人一定是我相公！一定是！”
蓝小雨激动的道。
看蓝小雨的神情，就知道这姑娘和她相公有多情深。商九也不愿意打破她的希冀，可是他真的不确定他们救下的是不是就是她相公。
“小雨姑娘，当时我们是从崖底往上爬，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个地点！因为这悬崖下有好多大大小小凸起的断壁，也不一定就是你相公摔下的那一个！每年这野狐岭死伤无数，我是真的不敢确定到底我们救下的是不是你相公！”
商九老实的说出了实情。
蓝小雨怔了一下，忽又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张绢布来打开拿给商九看。
“商九大哥，这就是我相公徐锦峰，你看看，是不是你们救下的那个人？”
因为上次在汾阳恍惚见到锦峰的事，蓝小雨便叫人将绘了徐锦峰的画像随身携带，一来心里总是抱着锦峰没死的期望，二来也是为了在想起锦峰时，随时拿出画像看一看，以慰相思之情。
商九听了结果画像看了半晌，却是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小雨姑娘！当时我们救下那人时，那人满脸是血，根本就看不清容貌！所以是不是你家相公，我真的看不出来！”
商九遗憾的叹口气，将画像递还给蓝小雨。
蓝小雨接过画像，心头一阵失望，但随即她又打起精神，既然看不清相貌，那就说明可能不是锦峰也可能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
想到这里，她又抬起头焦急追问道：“商九大哥，后来呢？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呃，当时我们救下他时，他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应该摔下悬崖重伤后，又被食肉秃鹫啃食过！当时虽然他还有一丝气息，可我和老五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听了商九的描述，蓝小雨忍不住又是一阵泪流满面。
锦峰摔下悬崖后到底受了多少痛苦？他重伤昏迷一个人躺在绝壁上一天一夜，倘若没有碰巧被商九两人看到，恐怕真的会死在断壁上！
商九瞄了瞄蓝小雨痛哭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怜悯，接着又道：“虽然他气息奄奄，可好歹也是一条命，于是我和老五就将他带出野狐岭，然后送到乐安镇上的德济堂去了！”
“乐安镇？德济堂？”蓝小雨抬起头，抹了一把泪水迭声问道：“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伤好了吗？”
“呃……”商九脸上带着一丝歉疚道：“对不起啊，小雨姑娘。我们当时看他伤的那么重根本就没想过他能活下来，送他去德济堂也不过是尽人事罢了！德济堂是乐安镇的一个药斋，也算是一个善堂。我和老五经常给他们送药材，知道他们的老板钱有善是个大善人，这才将他送了过去。你知道，他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救活还是两说，就是那医药费也不是我们这等贫苦人家付的起的，我和老五只好将他送去给钱老板，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那你们把人送去德济堂后，钱老板有没有答应救他？”
蓝小雨一时紧张的手心冒汗，锦峰是死是活，恐怕都在别人一念之间。
“呃，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和老五将人送过去后，因为要赶着回家就离开了！他的情况实在不好，我们根本没抱多大希望，想着即便是死了，依照钱老板的善心总归会给他一副棺木埋葬，所以后来就没有再过问！”
商九满脸愧色，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常年在山里跑，经历过的这种死伤太多了，要每件事都管到底早就倾家荡产了，更何况当时那人只剩一口气，任谁也不会白费力气的去救治！
蓝小雨也知道自己不能过度苛责商九，毕竟倘若那人真是锦峰，商九算是他们徐家的大恩人，她感激都来不及了，怎么能恩将仇报？
不过想到锦峰也许重伤不治，被人草草的在异乡埋骨，她心里就又是一阵锥心刺痛，忍不住眼泪又滴滴答答掉落下来。
商九看了不忍心，随即又劝道：“小雨姑娘，你也别太伤心了！其实也不一定那人就死了！德济堂在整个乐安镇还是挺有名的，说不定钱老板能找到药材将那人治好！对了，如果那人真的被治好，十有八九被留在德济堂帮工了！钱老板一向积善，经常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伤者！”
听了商九的话，蓝小雨再次升起一丝希望，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商九大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怪你的！不过小雨有一事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商九见蓝小雨竟如此通情达理，遂道：“你说吧！小雨姑娘，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帮你！”
蓝小雨道：“我想去德济堂问个清楚，到底当时那个人是被救活了还是死了？你能不能帮我带路？”
商九立刻点头道：“没问题！小雨姑娘，你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能帮上的！”
“谢谢你！商九大哥！”蓝小雨诚心道谢。
要不是商九，她连这点希望都没有。本来这次离家去京都，就只是抱着一个梦想罢了。如今遇到商九，这个梦想居然渐渐地实质化，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她真是又兴奋又激动！
这么多年了，她处在绝望中这么多年了，没有哪一刻她这么高兴过！
虽然她一直不肯相信锦峰已经死了，但却从来没有确切的事实证明锦峰活了下来。这次偶遇商九，听他说起这一段救人的往事。虽说不一定百分之百就是锦峰，可按时间来说却有极大的可能！
她一定要去查个清楚！倘若锦峰真的还活着……
一路思潮翻涌，蓝小雨吃不下，歇不了。就盼着能早点到乐安镇。马车又行了小半日，远远的终于能看到村镇了。
商九舒了口气，对整个路程都处在紧张期待中的蓝小雨道：“小雨姑娘，乐安镇到了！”
蓝小雨心情一阵激动，连忙回身掀开车帘，看到不远处的村镇房屋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心头一阵大喜！
锦峰，等着我！我很快就要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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