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父亲唯一的儿子
青方撤离的通知传达了下去，军属区有些人家不肯走。
昨天晚上，石正青安和几个休假的军人组队把小区里的变异树和吃人草都清理了，小区上百棵变异树都成了光杆司令。
小区的猫狗在刚刚开始变异时就被青方带着人给灭了。动物的变异要比植物慢一些，加上青方动手快，没给小区的居民造成多少伤害。
至于一些虫子的变异，一个成年男人就能应付，危险性不大。
军属区有高大厚重的围墙和精钢大铁门，大门一关，一般变异的猫狗都进不来。很多人认为留在小区里还算安全。再说，要走，也不能就这么自己组队走，咋也得有军队护送吧，都是军属，军队不能不管。
青方也不劝，谁要留就留，要走的就收拾好东西，开着车跟着就是。
别人青方可以不管，可自己的亲娘却不能不管。温良玉不知听了谁的话，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等军队来接，还不许青方走，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天，把青方闹得头疼。
“妈，现在军队肯定很忙，外城的医用、军用、通讯等设备都要搬迁，还有一些重要的科学家学者专业人员，这些人员的都比我们重要，我们既然能自己去，就不要给军队添麻烦了，行吗？”
“我是麻烦吗？我难道不是重要人物，有我在这里，军队派支部队来接咋的了？儿子，你不要着急，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不管你的。”温良玉有恃无恐。
青方突然问：“妈，我爸为啥不带你走？”
“大人的事儿，你别管。”温良玉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妈，我表姨和表弟呢？他们在哪儿？”
温良玉气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两个白眼狼，跟着你爸走了，真他妈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青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原来在家时，爸爸就很喜欢表弟，常常教育自己要爱护照顾表弟，就连表弟对自己做的有些恶意的恶作剧、说的离谱的玩笑话，爸爸都跟看不到听不到似的。自己要是稍微计较些，肯定引来父亲的怒火和母亲的眼泪，自己从小就如同寄人篱下的孩子，后来住校住军队，放假也不回去，爸爸妈妈一句话都不多问，就如同孩子不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其实，自己从小跟母亲很亲的，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亲的呢？
想起来了，是从母亲背着父亲生下妹妹，还由着父亲把妹妹送走后，自己才发现，儿女对于母亲来说，远不如父亲温柔体贴的甜言蜜语和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来的重要。从那是开始，青方就不在愿意回到那个表面温馨和睦实则冷漠寡情的家。
青方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痛苦和伤心不剩分毫。
“妈，你想走想留都行，没人拦着你。可我得走，我还有妻子儿女要保护，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敢奢望有军队来专门接我。”
温良玉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咋不是，你爸、你爸，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妈”青方打断了温良玉的话：“爸爸为什么带着表姨和表弟？这么多年来，爸爸为什么把表弟看得比我还重？现在，你还确定爸爸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吗？”
“不能、不能”温良玉哭着大喊：“你爸发过誓的，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女人的，他、他跟你外公保证过，会对我好的，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你胡说，”温良玉怒目瞪着青方：“你胡说，你就是怨恨你爸喜欢你表弟多过喜欢你，你爸是因为你表弟是我的亲戚才对他好的，你从小就嫉妒他，现在还想用他来离间我跟你爸的感情，你这个恶毒的讨债鬼，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温良玉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对青方又抓又打，青方一动不动的由着她发泄，直到她渐渐脱力，哭倒在地，无声抽泣。
青方一抬头，看着妻子抱着小女儿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他轻轻地对着妻子点头，我没事。
“爸爸”，大女儿含着眼泪，轻轻地给他上药，“疼吗？”
“不疼。”青方笑着看着大女儿，伸手摸了摸对着他伤口吹气的二女儿的小脑袋，笑着问妻子：“东西收拾好了吗？儿子没醒吗？”
“没有，这小子要是睡着了，多大的动静也不能惊醒他，真是个懒家伙。”花如意有些黯然。
孩子的来历姐姐偷偷地跟自己说了，自己也很理解姐姐的做法，真心想把这个孩子好好地养大。
只是，这个孩子越长大看着就跟丈夫长得越像，左邻右舍谁看了都说这肯定是父子两个。花如意听了心里很不好受。
一个好好的男孩，为什么会被遗弃在自己姐姐家的门口，这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花如意晚上睡不着，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着。
不过，这孩子还是很好带的，自己的奶水不够，就给他喝奶粉，他也没闹，就这么喝了。这孩子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不作人，也不爱让人抱着，眼看着两个孩子都满了百天，小女儿醒着的时间长了，会翻身了，会玩了，会笑了。可这孩子依旧是吃喝睡，安安静静的不麻烦人。就如同知道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似的，不敢粘人也不敢哭闹。
上次，自己带孩子打疫苗，临时起意，给孩子验了血型，这孩子跟丈夫一样，是RH阴性B型血，稀有血型和显性的面部遗传基因，这事儿如同块大石头似的堵在自己心头，吞不下也咽不下。
自己几次想找丈夫摊牌，问个明白。可末世了，丈夫每天愁的睡不着吃不下，再加上不省心的婆婆，花如意实在是开不了口。
“家里的奶粉没剩多少了吧？”青方闭着眼睛轻声的说：“路上我看看能不能弄到些奶粉，你儿子能吃的很呢。两个孩子过段时间就添辅食吧，以后，粮食可能会越来越紧张，水也是，家里剩的纯净水也不多了吧，还是得省着点用。”青方唠唠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轻，慢慢的靠着沙发睡着了。
青擎轻手轻脚的给父亲盖上了薄被，跟着母亲进了卧室：“妈，家里就剩下小半桶水了，晚上就别让我奶洗脸了，行不？”
“行，你去把那半桶水拿进来，放在妈妈的卧室。”
一会儿，青擎耷拉着脑袋进来，手里拎着的纯净水就剩个底儿，“奶已经洗过脸了，就剩下这点了。”
花如意看着这点水，苦笑了一下，便摆摆手让女儿回屋了。
“青团长、青团长。”周政委带着几个军人和石正青安来了。
“青团长，是咱们撤离路线的事儿，石队长有点不同意见。”
“请说。”青方也不含糊。
青安被青方脸上的吓了一跳，想起温良玉那穿透力十足的哭喊声，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是这样的，”石正指着周政委绘制好的路线说道：“你们规划的路线是很好，绕开的一些植被丰盛的地带，可你们想没想过，军方押运护送的路线会不会特意绕开这些地带？”
“石队长的意思是？”
“内城外城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何不走军队清除过的道路，这不比我们自己开条新路更加安全？”
“石队长说的有理，可我们怎么会知道，军队的撤退路线呢？”
“两个办法。一个是从你们驻地出发，最近的一条到达内城的路线，这是个笨办法，不保险还危险。还有一个就是，找到一个重量级人物，我们跟着，等军队来接的时候跟着一起走，跟着军队走，比我们自己走要安全些。”
“都两天了，外城重要的人员都撤离的差不多了，还有谁没撤离呢！”青方和周政委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温良玉走了出来，脸上歇斯底里的怨恨荡然无存。“我爸有个老下属，是个军参谋，住的远些，都靠近城镇了，现在可能还没走，我可以打电话问问他，就是不知道电话还能不能打通了！”
“昨天下午电话就不通了，想想别的办法吧。”青安淡淡的开口。
张班长挠了挠头，突然说道：“我们可以在他们进入内城的必经道路上守着，等到了算是我们的运气好，等不到也不耽误我们去安全区。”
“不用这么麻烦。”青方说道：“既然想跟着军队走，那么我们明天就跟木仓声走，总能碰到军队的。”
周政委和张班长都点头同意：“行，就这么办。”
“青团长，我们有个不情之请。”青安拉着石正没走。
“请说。”
“是这样的，我跟石队长想在前面清路，毕竟这事儿我们比较有经验。只是我们的车用来清路不太方便，想跟青团长换车开。”
“不方便吗？你们是什么车？”
“是辆房车，又大又笨的！”
花如意在一旁听了，脸上露出期盼殷切的神情，房车啊，房车好啊，房车真的很适合自己这一大家子的。
青团长瞟了妻子一眼，想了想，说：“我得先去看看你们的车。”
“没问题。就在地下停车场。”青安笑了，这车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
青方站起来跟着青安看车去了，石正也跟着，青安什么时候弄来辆车？
“好车！”青方不禁高声赞了一句。
当然是好车，连车牌子都没有的新车，直接在车展会的试车路上消失的新型房车，结实防弹宽敞舒适。
石正目光有些狐疑，这辆车自己好像见过，是失踪车辆还是犯罪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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