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身为天下先
“额？陛下何出此言？”秦逸疑惑的问道。
精卫化作小鸟站在炎帝肩头：“啾啾，父王，秦逸和我师傅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父王高兴，你没死，父王当然高兴。”
炎帝轻轻抚摸着小鸟的凤冠，淡淡的说道：“乖女儿，你帮父王去看看飞行阵法的修复进度好嘛？”
秦逸心中一动，炎帝借故让精卫离开，难道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精卫听到？
果不其然，精卫刚出宫殿，炎帝威严的五官阴沉一片：“秦逸，你可知道，你这是在逆天而行！”
“呵呵，逆天而行？难道陛下认为我救错了人？要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把轩辕找回来，然后帮他屠尽炎族生灵！诛尽所有敢于反抗他的归墟之国各族！”
“你……”
炎帝没好气的瞪了秦逸一眼，他头一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偌大的宫殿中，冷冷清清，炎帝幽幽的叹息更显寂寥。秦逸静静的站在炎帝对面，他在等，等炎帝继续说下去。
秦逸刚进入归墟之国没有多久，有些事，炎帝不说，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他没有人王伏羲那种神算无双的大能，他所知道的一切，不过是未来的零星记载。
压抑的气氛在大殿中弥漫，良久的沉默过后，炎帝终于开口了。
“天生皇道，轮转不息。帝王之位，讲的是天命所归。在精卫出生前，我就在梦中得到过预兆。”
炎帝叹了口气，道：“精卫会死在东海，化身为鸟，失去神智，日夜取石填海；而我，也会在阪泉败与轩辕。归墟之国会在轩辕的带领下，开创出一个崭新的纪元。”
“额？你早就知道轩辕会在阪泉伏击炎族？”
炎帝淡淡的说道：“若非天有征兆，降下预知梦，我又岂会让有熊氏的姬为我驾车，我又岂会力排众议，册封他为轩辕？”
说到这里，炎帝微微一顿：“你真以为我看不出轩辕极力隐藏的皇道帝威吗？他是天命所归的第二个皇道拥有者啊！”
自从咬了秦逸的耳朵，就一只趴在秦逸肩膀上装死的九尾狐猛地站起：“所以你明明知道轩辕会害死精卫，轩辕会带兵屠戮炎族，你依旧选择顺应天命，让精卫死在东海，用炎族子民的生命成就轩辕的帝位？”
突然激动的九尾狐和疯了一样，龇牙咧嘴的对着炎帝咆哮连连，蠢蠢欲动的四肢大有冲出去的意思。秦逸急忙伸手将九尾狐搂住：“别激动，别激动，听听陛下怎么说。”
“你放开我，我要去教训教训他！亏他们被称为最完美的种族，被妖、人二族畏惧，联手驱赶至山海关外。没想到竟然是一群为了天命，连女儿、族人性命都能放弃的懦夫！”
九尾狐四爪翻飞，在秦逸的怀里左冲右突。
秦逸死死的搂住九尾狐，歉意的笑道：“陛下，您继续。”
炎帝一直阴沉着脸，看不出喜怒：“为帝王者，当心怀天下。天地之间，既然出现了第二个皇道帝威的拥有者，又是应天而生，取代我的。我难道死占着帝位不放吗？要是那样，死伤最多的就是归墟之国百族生灵。我既然是这片天地曾经的王，就要护天下苍生周全！”
“所以你在来阪泉之前，故意没有通知其他族观礼？”
秦逸一直觉得奇怪，堂堂的归墟之国之主，受百族膜拜的炎帝，就为了给轩辕册封，无端端的跑到阪泉来。
试想一下，一个皇帝册封一个车夫，用得着跑那么远吗？
自古以来，帝王出行，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大军随行。
可炎帝倒好，只带了炎族兵马，其他忠于自己的大族一个没带。
这不是摆明了给轩辕机会，让有熊氏和九黎族、北狄族联手对付炎族吗？
在秦逸审视的目光中，炎帝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他的打算。
“我若通知百族随行，轩辕必败。轩辕败了，就是逆天而行！一旦上苍震怒，降下劫难，受苦的就是各族子民！”
“所以你宁可让炎族的战士白白送死？”秦逸追问道，脸色已经有了几分怒火。
炎帝没有正面作答，只道：“为了天下苍生，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呵呵，好一个为帝王者，当心怀天下，以身为先的炎帝。我算是看走眼了！”
秦逸将九尾狐往肩膀上一丢，对炎帝拱了拱手：“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秦逸……”
秦逸大步疾走，一路往宫殿外走去，对炎帝的呼唤充耳不闻。
秦逸离开宫殿后，并没有直接北去给苗巫通风报信，而是按之前的约定找到精卫。
“都听到了吗？”
若是炎帝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他明明让精卫去监督云中之城的阵法修复，可现在精卫却和刑天在一起。
大战过后，刑天身上的血污还在，根本没有清洗。精卫停在刑天的肩头，两人面前是一面小巧的镜子。
镜面如月，不见人影。
银色的镜像中，显示的正是炎帝所在的宫殿。
九尾狐一张嘴，将镜子吞入口中，嘀咕道：“还好我提前留一手，将通明镜交给精卫。”
秦逸道：“精卫、刑天，现在你们有什么打算？”
九尾狐是最多心，也最聪明的狐狸，她从精卫当初说‘父王做梦，我会死在海中’开始，就怀疑炎帝知道一切。
所以，在他们进去宫殿前，九尾狐就把通明镜交给精卫。
不成想通明镜还真用上了。他们在宫殿里和炎帝的谈话，都被精卫看的一清二楚。
至于刑天为什么在这，那是秦逸的安排。
炎帝仁德，想让炎帝和轩辕硬碰硬，逆天而行，肯定很难。
可刑天不同，刑天是归墟之国的战神，威望仅次于炎帝。
而且有实力的高手，有几个愿意不战而降？
后世神话记载，刑天一直活到黄帝的孙子——颛顼时代，还不服颛顼帝，纵然被砍掉头颅，也要和天帝颛顼抗争。最后硬是凭借一股怨气，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舞干戚而战，砍了颛顼的脑袋。
可见刑天心中只服炎帝，除了炎帝之外，他谁都不服。
现在炎帝想顺应天命，不与轩辕争。
刑天会轻易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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