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福州之行之五

　　“另外，如果我们在合适的时间把准备让渡九成矿场的经营权给个人，你说那些个商人，还有商人后面的文臣，以及地方的豪族势力，会不会激动，会不会动心，一旦他们动心，一旦他们形成合力，这股力量，就算是太祖也无法抵挡”

　　“再有合适人，在内阁提出决议，可以每年固定从国库拨款一定比例的银子给皇帝内库，到时候不管皇帝高兴不高兴，矿场交回来是必然的”贾泊然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下。

　　其他几人也纷纷坐下，顺便取出干粮，吃一点垫垫肚子，几匹马也被放到一边自由活动起来，青菜儿顿时高兴起来，随便吃了几口草，就不老实起来，一头扎入小溪疯跑起来。

　　“皇帝不是太祖，很多事情他只能妥协，而且大夏建立的时间太短，又经过夺嫡之战后，从官面上来说，是有些伤了元气，只能慢慢找补回来了”小白也坐下道，他倒是不饿，没有开吃。

　　“我看皇帝老儿活的挺潇洒的，一直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军制不是也改革的挺成功的吗”大黑个已经开吃了，吃的是从漳州当地买的一种米饼。

　　“你说这话不经大脑，军制能改革成功的原因是大量的勋贵在太祖中后期，和夺嫡之战当中都被清洗下去了，现在的整个擎天靖难系都是皇帝在北庭的旧将，自然是阻力很小，而且改革的范围主要是禁军和边军，对地方的守备军队的改革其实并没有实际进行，禁军主要是引入竞争，中阶以下的军官很多都是皇帝亲自选拔的，边军主要是改革上层建筑，建立节度使亲自掌管的千户，但是对于几个校尉的直属户所，目前也只能慢慢掺沙子，成功还远远说不上，只能时候是取得一个阶段的成功，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死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我们这几家，阻力自然很小”小白对吃的正欢的大黑个翻了翻白眼。

　　“文臣集团就是另外一回事，你看皇帝上位的时候，处置了大量的勋贵和武将，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最多的还是砍头，你看哪家文臣有这么大规模的损伤，没有吧，最多是个别的文官被流放，但是也基本是祸不及家族”

　　“这点我倒是清楚，说白了这些文臣都是一些软骨头，谁强就投靠谁，皇帝已经登上皇位，给他们再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造反，手里没有兵，他们能做啥，放过自然也是可以的”大黑倒是清楚文臣和武将同样参与夺嫡，但是结果完全相反。

　　“这当然是一个方面，那是更多的还是，这天下，这大夏的广阔领土上，其实真正的是太祖之家军事征服的地区就是两淮和帝京，以及四大节度府，其他地方不过是顺势投降，或者一开始是被其他叛军占据，后来见到太祖势大，最后投降的”贾泊然也拿出一个米饼开始吃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些个文臣还真有胆子造反，如果说皇帝不满足他们的利益诉求，比如归还矿场的管理经营权利”大黑个明白贾泊然想说的话的意思。

　　“以闵州为列，可能是太极端了，毕竟明州在大周末年，秦家就有自治的趋势，我们就用洛州来举例把，洛州距离帝京很近把，但是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大黑个你肯定不知道，洛州州牧以下的行政官员当中九成不是前朝的遗留，就是内部选拨上去的，整个文官体系当中通过科举制度选拨出来的官职只有一成，而且集中在中下层官员”小白嘿嘿的笑到。

　　“这还不算什么，至少州牧是皇帝亲自指定了，而且整个中原一带的区域的军队全部完全掌握在皇帝的手中，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实际的行政权力说白了，绝大部分还是在文臣集团手中，而不是皇帝手上，圣旨很多最后能不能执行的下去，就很难说了”小白补充道。

　　“最可怕的是，那些底层真正办事的吏员，已经完全形成了一套自我循环，这个循环从大周的中期就开始了，基本就是父死子承的一个系统，如果确实没有儿子，多半也是家族近亲来继承那个位置，而且那里面一套系统及其排外，不但说现在科举出身的，比如过了乡试取得举人位置的人进不去，就连前朝的官员其实也是进入不了这个体系的”

　　“而这些人，都是行政命令的最后一道工序的组织者，说白了，老百姓所能接触到的，大部分就是这些人，这样的情况下，你说如果这些自成体系吏员和前朝文臣集团结合起来是个什么概念，哪里是刚刚才选拨出来的科举人才能比的”贾泊然也补充道。

　　“这么复杂啊，还真是不懂，还是军队里面简单，你能打别人就服气你，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至少在中层底层是不存在的”大黑个张大了嘴，他对于文官集团和行政相关的东西并不是完全不知道，但是至少是没有什么兴趣。

　　其实现在整个大夏虽然说皇帝是万万人之上，但是不管是地方的守备军队还是说天下的文臣皇帝的控制力并没有想象中难么强，主要还是大夏起来的太快，整个文臣集团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冲击，各个地方的利益集团也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除了大周末期被各路起义军队破坏的比较厉害的幽州，并州之外，其他地方整个政府的架构没有受到很大的破坏。

　　“这一点贾世子说的不错，不说闵州，就说我去过的蜀中，不光是土地政策不完全一样，这点可能是太祖的意思，但是很多其他的具体政策和北方的差别也很大，比如最明显的是蜀中多山，携带铜钱和银钱不易，所以很多人都使用飞钱，就是一种纸币，我是在蜀中的眉州区域看到很多一般老百姓也很常用飞钱做一些小买卖”方雨柔也点点头道。

　　“方姑娘好见识，我也是是听说那边多用飞钱，还真没有见过是什么样，有机会倒是要看看，这东西难道就不怕人随便的仿制不成”小白自然对于和贸易息息相关的东西很敢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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