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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梁月的剑


  那女子低头一望,说话的是个瘦弱的青年,虽说脏乱了点儿,但也能看出几分俊秀,只是牵着骡子也忒没品了些,当即便露出一副冷笑表情道:“公子这瘦弱身板儿怕是顶不住我这奋力一压,看你这模样也没甚银子,若是能拿出十两银,你就是让奴家和你在这骡子上风雪一把也未尝不可。”

  青年朗声一笑,“罢了,有那银子我倒不如真真的吃上两个大白馒头,就不在姑娘身上费心了。”

  进了一家酒馆,青年阔绰道:“二,上酒菜!”

  二瞧他这寒酸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嘴,可还是有点儿礼貌的道:“店里有新酿的米酒,醇香的很,最重要的是比较廉价,要不给公子拿一壶?”

  “米酒不好喝,要杏花酒,上好的杏花酒!”

  二本还想着再多说两句瞧不起人的话,不过见到青年拍在桌上的碎银子,便立马打消了念头,连连躬身退去。

  望着窗外美景,青年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

  还清楚的记着,当年在昆仑山下遇见的锦袍男子,长着一副近乎妖孽的面庞,嘴里总爱叼着草叶,腰间别着随手捡来的木棍,言语间轻浮不堪,见到美丽女子便要调笑两句,活脱脱一个登徒子。

  只是他的眼神像是历经了许多沧桑一般并不平凡。他总爱说些天下大势,从佛说到道,从山匪说道庙堂,从人说到妖,又从妙龄女子说到风韵少妇,唯一不曾提起的,就是他的剑。

  同行一年零半载,都看不透这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清楚的是,他似乎对一方有着很深的执念,长安。

  “玄闻,你我兄弟臭味相投,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要离开了。”锦袍男子道。

  李玄闻瞥眉,“去哪儿?你不是说要把我送上天下第一的宝座吗?怎地这时候不守信用,要一个人开溜了?”

  锦袍男子大笑,“这天下第一又不是说说就能是坐上的,你根骨资质都是平平,要是从头练起,没有百年怕是玄境都难以达到,那天下第一怕是都触摸道了地之境界,你拿什么比?”

  “放他娘个屁!我李玄闻神仙转世,区区一个地境,不出十年我便登上,到时候什么狗屁天下第一,见了我都得叫一声,‘高人呐!’”

  李玄闻夸张的说法逗得锦袍男子笑得合不拢嘴,他不说话,李玄闻也不再吹牛,只是略显伤感的道:“你真要走了?”

  “真的。”

  “不回家了?”

  “不回,我的家不在这儿。”锦袍男子指着昆仑山的方向,说道:“有朝一日,我要脚踏昆仑山巅,从那儿直上云霄,到那九十九重天一趟,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找个人作伴儿,等你哪天成了陆地神仙,我就带你一起。”

  “你刚还说我根骨和资质都是平平,百年连玄境都到不了,还上天?上个卵!我看别去了,你我就在此地开个私塾,你教那些文人的东西,我教他们忽悠娘子,岂不美哉。”

  锦袍男子笑道:“按寻常练法,你自然到不了玄境,可我们兄弟何时走过寻常路?”

  说着,他把那腰间别了一年多的木棍递给李玄闻,道:“拿着这把剑,去到那长安闹上一闹,那里有造化等你。”

  “你这是卵的剑,破木棍子一根,我脑子有病了拿这个去闹?”李玄闻皱眉道。

  锦袍男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顾自的道:“这剑中有我三道剑意,一剑强过一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易动用,到了长安城之后,才许你挥这第一剑。”

  说着,他已经站起身来,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说道:“到时候你在城上挑战道首天命,此剑可助你威震天下。”

  李玄闻知道锦袍男子是铁了心要走了,心下不再多做阻拦,只是低声道:“我们何时会再见面?”

  “等你剑道问鼎,天下共仰的时候。”

  “这剑叫什么名字?”

  “梁月的剑。”

  ……

  见着窗边儿上一个二八女子趴在上面,展现呼之欲出的一对白兔,青年不由得砸吧砸吧嘴,“这长安的女子当真是不一样,胸口的风光都要略胜他乡几筹。”

  想着,他便抬头喊道:“姑娘,你挺着这一对重物走路累不累?在下游历江湖多年,学了些按摩的手法,人称醉生梦死霹雳手,姑娘可否有兴趣试试?”

  青年又从地上顺手拔了根草塞进嘴里,继续道:“本以为去了江南能改一改咱北方汉子的豪气和莽撞气,这一趟倒好,不仅没成事儿,淫词艳语倒是学了不少,拿江南那一套忽悠咱北方娘们儿也不知管不管用。”

  “我想着讨个天下第一美女做老婆,顺便也想给你找一头母驴做媳妇儿,可你老成这样,就算找了你也骑它不动,这风月之事你就别寻思了……这次道门广收弟子,茅山龙虎山等大宗大派都要抵达长安,以我的资质当个内门弟子应当不是难事儿,到时讨要两颗仙丹分你一颗,再从道门里找一头沾了仙气儿的仙驴,若是能生一头驴,老子肯定是要骑着它游遍天下,说不定闯出个甚美名流传江湖呢。”

  老骡子似乎早就听习惯了青年天方夜谭般的吹牛,又叫嚎了两声放慢速度。

  长治久安之城,也是唯一被称为‘京’的国都。

  走过城门进了街道,看见的便是数不尽的繁华,一片五颜六色。俊生佳人,各带着丫鬟婢女在卖摊边晃悠,手里摇着蒲扇,一个个笑得像是天仙一般。卖胭脂的老板见了这些女子便笑得合不拢嘴,而算命的瞎子则是时而偷着睁眼,紧紧盯着路过妇人的丰臀,恨不得拍上一下才肯罢休。

  青年牵着骡子抬头望去,左手边是丁香楼,右手边则是胭脂楼,两家风韵犹存的老鸨带着姑娘们与这互相争抢生意的对头隔空对骂,叽叽喳喳的乱作一团,看得楼下过路人啧啧称奇,大声叫好。

  白衣僧人此语一出,顿时引来轰动。消息传到皇宫内,天子震怒,当即下令拆庙赶僧,只是半月时间,天下僧人少了十之六七,庙宇更是成了片片废墟,一片荒凉景色。

  白衣僧人‘毁谤’皇妃为关外妖孽,犯了死罪,梁王派一千轻骑去寺里拿人,没成想到了地方的时候,僧人早已圆寂。梁王本想将怒火转移到其他僧人头上,但听闻这白衣火化之后烧成了一颗半金半黑色的舍利子,最后才作罢,只是拆了寺庙,赶走僧人便算了结。

  可白衣的十万冤魂之说却依旧在天下间流传,禁不住头疼的天命道人只好从梁王手中借了一道圣旨,布告天下,四月二十三,在长安城外三十里处开坛**,超度冤魂的同时广收道门弟子,斩妖除魔,修道长生。

  青年叹了一口气,抚摸着骡子的老毛看向前方,眼神微亮,伸手指着道:“看,那儿就是长安了。”

  ……

  青年‘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不满道:“老子出门游历五年,带你远离家乡的时候尚高我半头,如今则是反过来了。游遍了江南名胜,骑着你上路不过一百多次,都是老子拉着你四处转悠,没甚鸟用不说倒是多了一张蹭饭的嘴,如不是路途寂寞,路上非要宰了你这畜生打牙祭。”

  那骡子似乎听懂人话一般,‘秃噜’了两声之后又‘呃啊’的叫了两声,像是在表达不满。

  天命道人冷哼道:“紫微星日日闪烁,神光直射宫内琉璃塔,这分明就是千年气运,尔等却偏要以因果之说否认贫道,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莫说这天下学士对僧众口诛笔伐,便是皇亲国戚也要登上那佛门讨要说法!”

  听闻此言,白衣僧人不怒反笑,呢喃了两句‘罪过,罪过’后便道:“梁高祖四百年前破城入关,手中屠刀尽斩前朝官员三十三,前皇族亲眷六百人,百姓七千二百人,宫内羽林甲胄九万人,长安脚下哀嚎遍野,血流成河,十万冤魂被困于此,四百年后的今日仍不消散,反而借着关外妖孽之气日益壮大,如今更是成了半个鬼城,你我周身皆有游魂飘荡,想必道长比贫僧更加清楚,再者,那琉璃塔哪里是紫薇神光,分明就是天煞之光,至于原因就在当今天子枕边之人,如此下去,千阳王朝,百年危矣!”

  只是经历了那事之后,长安的寺庙就犹如蒸发了一般寥寥无几。

  广收道门弟子,这可是惊动天下的一桩大事,那些憧憬仙人的家伙从天南海北赶来,为的就是能在道门中获得一席之地,如此,本就热闹的长安城,步入四月以来,便更加热闹非凡了。

  城外,从官道尽头缓缓走来一个瘦弱身影,约莫十**岁,身后背着一根木棍,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右手边还牵着一匹骡子,这骡子似乎老了,连走路都不是那般有气力,反倒是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千阳王朝,自梁氏王族夺权已有四百年,相较于亡国之治,颇有一番蒸蒸日上,经久不衰的气运,有高人道:“梁王朝紫薇气运尚有千年矣!”而这高人则正是皇宫内天象阁道首,天命道人。

  梁王重道抑佛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因那天命道人精通推演八卦,星相算命。一次在玉楼阁,佛道两门以王朝气运互相争辩不休。佛门高僧有避让不争的想法,但天命道人仍不依不饶,“佛门高僧这等缩头,怕不是在气运一学上无所精进,可对得起朝廷每年拨的银两?”

  不善口舌之辩的几个高僧怒目而视,唯有一白衣僧人缓缓道:“佛门重因果,那星象之学虽有玄妙,却不是吾等僧人该学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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